仇亦和黄赫一齐跑去了门边。
黄赫感觉自己现在身处恐怖片片场,他战战兢兢地将眼睛对准民宿大门的猫眼,而后一看
门外站了个穿着羽绒登山服的陌生青年,对方面容端正,神情高冷,比起登山客更像是什么精英白领。
黄赫对着仇亦做口型:不是段应许,应该是登山的驴友。
并不会读唇语的仇亦:你在说什么。
嗨,我说门外面站着的人不是段总,黄赫松了口气,开了门锁,握住门把手,给门外的青年开门,就算段家有钱到可以没事儿就烧钱花,也不至于你早上跑路,下午就把你给追查到了吧
仇亦也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颇有闲情逸致地教育黄赫:随便破坏人民币是违法行为,段应许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做。
然而。
黄赫刚打开门锁,门外便猛地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
两人猝不及防,险些被门板撞开。
仇亦还以为是山里的野生动物在撞门呢,连忙侧头一看门缝,接着便错愕地发现自己认识门外的青年!
对方是段应许的秘书。
仇亦顿时惊醒:黄赫就去过一次段应许的别墅,和段应许的秘书从没见过面,而自己和段应许合法同`居了一个月,秘书偶尔会在段应许为了向他索要早安吻而翘班的早上到别墅找人,对方的脸仇亦倒是见过好几次。
眼下黄赫没认出来秘书,自然就给秘书开门了。
既然段应许的秘书在,那就表示
仇亦赶紧把门推了回去:门外面的是段应许的秘书!你没和他见过面,刚才没认出来。
什么!黄赫惊了。
仇亦紧急命令黄赫和自己一起堵门。
发觉门又被从里面推回来了,秘书挽了一把衣袖,气沉丹田,也再次撞起门来,和仇亦、黄赫两人大打拉锯战。
此时。
喀
仇亦正忙着和黄赫一起堵门呢,蓦然间听到了一阵像是窗户被打开的喀啦声。
他转头一看,就见民宿的窗户居然被打开了,一名穿着高领毛衣配风衣的男人正踩着民宿的窗柩,拼命地爬着窗户,往民宿里挤。
是段应许。
顺着仇亦的视线看向了窗户的黄赫也发现了爬窗的段应许,他吓了一跳,忙问仇亦:我草,我就嘴上说说,段应许还真来抓你了啊!妈的,开光嘴啊我这是这怎么办,仇亦,前有狼后有虎的
他话还没说完,本来还和他一起为堵门事业而奋斗的仇亦却突然撒手不干了,把黄赫一个人留在了门边,自己倒是飞快地转身跑向了民宿的窗户旁。
黄赫猝不防及失去了战友,瞬间抵挡不住秘书在门外的猪突猛进了。
呵!秘书又冲撞了一次大门。
民宿大门被撞开,被门板推翻的黄赫一屁股跌坐了地上,而秘书也因为势能来了个猛虎落地,直接前扑在了地板上,险些把鼻子碰扁。
还在揉屁股的黄赫一愣,下意识道:爱卿免礼。
秘书:
而跑到窗边的仇亦则拉住段应许的手,一把将对方拉进的民宿里。
段应许的面上没有戴眼镜,此时,他一张俊朗的脸因寒冷被冻得通红,甚至连眼角都泛起了血丝。他的身上沾着雪水,衣服也有些湿漉,在体温的作用下整个人都散发着白汽,看上去有些可笑,又有些狼狈。
见到仇亦,段应许沉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
仇他动了动唇,声音异常地嘶哑。
谁料仇亦却是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你是傻`逼吗!
段应许:
仇亦粗暴地关上了窗,把段应许拽进了室内,接着又二话不说地扯掉了段应许外面穿着的、此时早已湿透了的风衣。
段应许刚想说什么,仇亦又握住了他的手。
段应许抿唇,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念头。
他的手是冰冷的,而仇亦的手却是温暖的,这样的热度让段应许沉迷不已。
他反手收紧了手掌,把仇亦的手给攥紧了,像是生怕对方再跑一样。
段应许知道自己不该来找仇亦,仇亦想抛弃他,他根本没办法留住对方,但段应许就是不想放手。
这样的私欲,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仇亦面无表情地把他往民宿的浴室里带。
进了浴室后,仇亦反锁了浴室的门,把手伸向了段应许的毛衣下摆。
他蹙眉,这才发现段应许身上穿着的毛衣就是昨天晚上对方站在电视塔上时穿的那件。对方早上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八成是直接穿了昨晚的衣服就追过来了,也不管衣服需不需要打理。
甚至慌张得在登山时连羽绒服也忘了穿。
要是没找到自己,这蠢乌龟就不怕被冻出毛病么!
仇亦难得的有些失控,只觉心里又气又急。他从未为谁忧虑过,甚至连自己的安危也未曾考虑,就算是当初和段应许在高速路上遭遇车祸时,仇亦想的也不是自己的性命问题,而是想:还好戏已经杀青了,自己就算受伤了也能心安理得地修养。
段应许在学习着如何正确释放压抑的情感,他也在体验着从没有过的情绪。
做了个深呼吸,仇亦把段应许的毛衣脱了。
对方的身上还留着一些他昨晚弄出来的痕迹。
发觉仇亦在注视自己身上的痕迹,段应许的呼吸急促了些许。
仇亦他低声念着仇亦的名字。
刚才我有点情绪失控了,仇亦呼了口气,偏过头,抱歉。
段应许盯着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仇亦沉默地把段应许推进了淋浴前,把对方身上的衣服全褪了下来。而后,他挽起袖子,开了热水,帮段应许清洗起了因沾满了化掉的雪水而有些湿润的身体,免得对方伤寒。
他一边给段应许温热身体,一边低声说着:待会儿洗完了暂时穿我的衣服,我再让民宿的姑娘我再自己给你煮点姜丝可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实在不行我们今晚就下山去医院检查
段应许乖乖点头。
仇亦垂下眼眸,又道:我昨晚上逃跑了,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段应许回答。
那你追过来干什么,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至少也像你的秘书那样穿件登山服或者羽绒服吧?这里可是雪山,你就不怕自己被冻死吗?
但是我想见你。
仇亦不说话了。
他忽然觉得,他和段应许的战争其实并不是两败俱伤,单方面溃不成军的其实是他。
早在决定在和段应许闪婚后将错就错、继续与对方在一起时,觉得对方有趣的他就已输得彻底。
我知道我没法用什么可以不伤害你的办法留下你,所以只能祈求你留下来,段应许闷头说着乏善可陈的情话,今天早上我发现你不在的时候,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他背对着仇亦,执起仇亦的手,让对方触碰他心口的地方,这里很痛,而且有些喘不上气,只有你能治好我的病。所以,我就调动了手上能调动的全部资源来找你。
那找到之后呢?仇亦问,你不是说了吗,你没有办法留下我。
段应许垂下眼:我不知道。
仇亦抚摸着段应许的脖颈,上面有他留下的标记。
我记得段升嵘一直管你叫仇老师,段应许又道,他轻声说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里面产生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你。所以,仇老师,教教我好么?
仇亦舒了口气。
段应许闭上眼,像是等待审判的教徒。
而后,他听见他的弥赛亚轻笑了起来,说出了令他心跳如鼓的话。
仇亦抱住了他。
好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仇亦给段应许把澡洗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拉着对方进浴室时走得太急, 忘了带上换洗的衣服给段应许换上, 便准备先把段应许留在浴室独自擦干头发,而自己则走出浴室给段应许拿衣服。
段应许急着找他,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仇亦估计对方肯定没带什么换洗衣物, 便打算把自己带的衣服先拿给段应许穿上。
他和段应许身量相仿,自己的衣服对方穿着应该也合适。
你先在浴室里等一会儿,仇亦将毛巾搭在了段应许的头上, 帮他先随意地擦了擦短发上的水珠, 我去给你拿衣服。
谁知他刚想起身, 段应许便突然回身攥住了他的手腕。
仇亦低头看着段应许的手。
对方的力度稍微有些大, 让他略感不适。
觉察到仇亦的神情变化,段应许连忙松开了手。
他没说话,只小心翼翼地牵起仇亦的手, 试探性地在自己刚才捏过的地方吹了吹。
仇亦被段应许这番谨小慎微、仿佛自己是什么易碎制品似的举动逗得忍俊不禁,他捧起段应许的脸, 轻轻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我不会又跑路的,都答应你了, 我是不会反悔的。
段应许抿唇, 闷闷地嗯了一声。
仇亦又拿着毛巾给他搓了搓湿漉的头发。
走出浴室后, 仇亦这才想起自己把段应许拉走时,黄赫还在和秘书进行推门拉锯战。结果等他走回民宿客厅一看, 才颇为惊讶地发现黄赫和段应许的秘书这会儿居然已经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打游戏了。
两人面前摆着台NS游戏机, 手里各拿一支手柄, 正打得起劲。
见仇亦回来了,眼睛还死死盯着屏幕的黄赫一边狂搓手柄,一边问道:你和段总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仇亦啧了一声,夫夫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都是情`趣。倒是你们俩,怎么突然就熟了?
黄赫哼哼了两声: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一起打一盘格斗游戏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局。
段应许的秘书也跟着补充: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仇亦:
仇亦突然悟了,自己当初失忆时会突发奇想、和黄赫一起砸了徐师的场子相声演员出道,其实问题不在他而在于黄赫。
黄赫这人应该天生带着个百分百让搭档变相声演员的天赋被动,谁跟他待在一起都能说上一段相声。
那你们继续交流友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仇亦转身准备上楼。
谁料段应许的秘书却是突然放下了手柄,火急火燎地跑到了仇亦面前追问:哎,等等!仇先生,你真的已经和段总交流好了吗?你秘书忧心忡忡,现在是准备继续逃跑还是准备做什么?
仇亦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已深沉,雪林变得幽静宁和。
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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