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冷哼了一声:“南原该用的可用的,都摆在在这里了。也不掂掂分量,多大的屁股多大的板条凳子。”
胡三无鱼眼一蹬,血口里顿时口水横飞:“你这没牙没齿整日只知道吃素的野猫,你当真我怕了你不成。”
若儿这才知道,那篮子青菜竟然是这豹子的吃食,她的眼神更是止不住地偷偷往豹子嘴里看去。
黑豹尾巴在地上一扫,勾过被冷落在旁的菜篮子,作势就要走了,胡三无见谩骂不成,连忙改口,“行行行,我知道你也是守着天机那老不死的破规矩,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我也不让你为难,你看看,就把我的护腕改改,送给我的徒儿,这就浪费点你的皮毛火星子的,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老不死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胡三无憋红着脸,就要将手腕里的两个古怪东西拉拔下来,之间那护腕黑乎一片,也不知道浸过了多少汗水血水,卡在那粗短的两腕之间,很是牢靠。黑豹放下篮子,“别白费力了,那护腕是藏拙当年亲自给你们定下的,也都是开过眼的,认主的很,就算改成她的大小,也是用不起来的,白白浪费了这副控力之腕。”
若儿这才知道那两只看上去脏兮兮油腻的护腕竟有这样的价值,她心里实在有些异样。胡三无这可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今个儿不是要得了失言之名,这可不成,你就是凑也要凑出一样来。”
黑豹见了这泼皮今个儿是不打算走了,看看篮子中的青菜都被冻焉了不少,“我送她一套南原普通弟子才可用的软甲,”说着就往铺着各色甲类的摆放台上看去。
胡三无又时不肯:“南原用的都是些剩下的货色,土鸡中选出的凤凰,这能做什么用。”
黑豹也有些躁了:“上位弟子的器具才能刻上地眼封印,唯主听命,死物死认,她只是个小童,上好的材料到了手里也是糟蹋,驾驭不得当,更不会听命于她,你好心求宝,物极必反,灵物反扑可就是大过错了。”
这俩你一言我一句,争得不可开交:“什么是地眼?”小女娃及不识相的插了进来。
黑豹回了一句:“世上有红线种姻缘,人手里身上用的百种死器,也可和主人种上关联,如同替器开眼,死物开眼,名为地眼。有了地眼的器具,威力大增,护具更固,攻器更锐。”
“那就种个地眼吧。”若儿想着这倒不错,左手小白,右手小黑,递了过去,“每个都开上一个眼,打在匕首柄子上就是了,也不会磨花了。”
胡三无一看两把稀奇古怪的匕首,“这是什么小孩玩意,徒儿,你别瞎掺和,我再和这没牙豹子理论理论,我说是谁为你出的远冰洋,上得洞君岛,磨破了多少双鞋,错过了多少堂他的课。”
“走,”它身影一闪,往狭长的楼道上跑去,若儿连忙跟了上去,胡三无嘴里还是说这陈年往事,看这两道身影没了踪迹,这才跺脚跟了上去。梯楼又窄又多,黑豹正是拾阶而上,足足拐了十几个梯口,八层阁楼,竟有千道木阶,木阶老旧,走得曳摆有声,费了好些时间,才到了顶层。若儿原本以为这阁楼是一层一原的摆设,走到顶楼,才记起了底层摆得是南原的器具,也就是说北原并没有配备相应的器阁阁楼。
顶楼正是自下上看时的漆黑之处,本以为高空中中,风雪更盛,才知道八楼之上,竟然无风,连雪都只有星点不入。这时天空的星辰正空而亮,人站得高处,仿佛触手即可摘星披月,只可惜,冰原无月。若儿小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一旁的一顶漆黑巨炉吓了一跳。炉身直入楼顶,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孔洞,瞅着几人。
炉中只可以看见一些黑色的屑状物,那黑豹子一近炉身,全身黑毛倒竖,滋滋地冒出几条黑蓝色电光,轰的一声,星空之上,似有电光闪过,胡三无上来之时,刚好看到炉中电火已经升起。黑豹身子半立,沉声道:“取贴身之物以祭眼。”
若儿哪还懂这些,胡三无见黑豹摆出的架势,虽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贴身之物,用来羁绊死物之意志。”
若儿还是不明白“贴身之物?”胡三无从一旁拿过一把绞剪,“就挑些累赘多余的贴身物,头发,真是榆木脑袋。”
若儿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老是不见长长的头发,心里有些不情愿,再看看两把匕首被黑豹塞进了火炉,“这可都是木头做的,可别真的烧成了死灰,”
她心里犹豫着,手里就慢了几分,黑豹两眼一凛,逼得她手下一急,只觉得手和头皮都是一痛,有些毛糙的发上绞了下来,发上还沾上了几滴不小心带过的指血,若儿痛咧着嘴,将发束丢进了炉里。
黑豹突然朝天长吼,只见空中先是雷鸣隆隆不断,再是道青蓝电光破星凸现,电光火花袭卷包围,黑豹身躯一震,身上的蓝光引着巅峰天闪,一下子挤入了黑炉,炉中的黑屑活了起来,正是电球火光炉中燃,很快将刚丢进来的头发吞没成了几缕青烟。两把匕首也被投了进去,黑青蓝色在炉中翻腾吐焰,突地,两朵四瓣蓝白花绽了开来,慢慢地火熄了下去。
若儿迫不及待地跑上前,也不怕烫手,将两把匕首掏了出来,只见两朵栩栩如生地花骨现在了匕柄之上,匕身之内,只觉得有了呼吸一般,贴着掌心的皮肤,翼翼而动。
“正是两把上好的花木之匕,有灵有血,”黑豹满意地说道:“刚好合你之用。”
下章预告,小试阴阳得天眼
045 双阙伴地戏云驰
见若儿爱不释手的欢喜样,胡三无这便宜师父总算脸上贴了些光彩,“乖徒儿,你先来比划上几下,看看哪里还有些不顺风不顺手的地方,找些出来,再让它给拾辍拾辍。”
黑豹喉头里禁不住咕出来了几声不满地低吼。
若儿看在手里平添了无数光彩的阴阳双阙,脑里又是想起了当时黑玉头次使用匕首时的一击穿碎的威风摸样,心里不禁痒痒了起来,黑玉那时的呵气一剑正是直冲溪石而去,若儿眼珠子一转,心念也才微微作想,两朵蓝色花骨暗自绽开,黑白匕身却是心领神会,光亮点点过后,幻化成了幽白幽黑两色,匕身发出轻啸之声。
云驰还在恼怒着三无的无理取闹,豹耳之中,传来匕风阵阵,两道灵匕已经袭来,真是该一窝端的两个匪师贼徒,它嘴里骂了一句,身脊曲弓,皮毛之上,再现出了几分电光之色,身子更是轻巧了起来,只见电梭如云,利落的避开了匕首。吃素的豹子也是有些火气的,它伸开四肢,一击而出,蓝光闪电破腿而出,两把匕首近身欲击反倒被一电飞退。
阴阳匕首被猛电击中,先是如同被打蒙住了一般,在在空中僵持了片刻,电击之时,若儿就觉身子一麻,原本玩笑的心思为此敛起了不少。一试就要到底,她见一旁的胡三无也是没有喝阻,心里更是不肯屈饶,硬着头皮,心神再是一振,只见两把匕亮光再起,不中豹身不罢休,两匕一合,化为一道黑白奇光,将那道挡在前头的蓝电穿了过去,又是开始了新一轮的紧追不放,匕首追得越急,黑豹脚下的电光更盛,只见两道黑影,在塔顶如飞而过。豹身越快,若儿心里更是快速地催动着,她并没有发现,掌心已经满是累汗,原先封凝在内的蓝花也显出了一些,匕首身上蓝光磷磷,破开闪电,又是一个加速赶上了云驰。
胡三无眼里惊色连连,转身看着若儿,只见她小脸上出了汗,脸色早已凝色层层,分明是将自己的一句玩笑,当成了真正的较量。闪电豹的速度在这冰原上之内都是一等一,就算放在了传说中的禁之渊里也是排在了前列,胡三无和它一起御敌无数次,对它的速度也是见识了无数遍,今日这样的匕追豹飞的景象着实罕见。
黑豹躲避之时,眼里的轻慢早就被凝重的眼神所代替了,它突地一停,这回不仅是四肢,连着整个身上都起了无数的细小电光,它如同盔甲加身,只见豹眼之中,射出了两道手臂粗细的电柱,正面就要迎上了匕首。电光火石之间,两把匕首掉在了地上,匕身上的幽光一隐而没,两朵蓝花也黯回了先前的蓝骨朵。若儿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额间正是汗如雨下。
胡三无和黑豹交换了一个眼色,”你这是开得什么地眼,都老成精了,还和我的小徒儿较真起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胡三无满口的埋怨,仔细地将若儿查看了一番。
黑豹四肢再度落地之时,备战时的云驰电盔又变回了一身黝黑亮毛,“这次开的并不是地眼。”
“两个地眼都开不好,连这么简单的活都会失手,看来器阁要换个阁主做做了,”胡三无嘴里还是不轻易饶人。
“平日你用手上的力之腕的时候,能这般随心所欲,要发力就发力,要收力就收力,我看不见的”黑豹瞥了她那副残破护腕。
“都用了几十年的东西了,一会儿使得上力,一会儿使不上力的时候多得去了,更何况藏拙那老家伙,好东西都藏着掩着的,尽想着带到土里去,还能真心送给我什么宝贝货色不成。再加上我力气本来就大,用不用也都是一个样。”胡三无又是一通牢骚。
“开了地眼的器具,只是加倍了些原本的性能,你的是力之腕,也就加上你自身的一半臂力,或者是照着你的心性,控制住力道,长年用下来,用的多了,毕竟是死物,不会自采自补,自然是耗损一空,老化失了效用也是正常。你我方才也都看到了,这一对匕首,可不是只强化了属性而已,现在看来,我倒是走了眼了,这匕首想必本来就不是普通的死物器具,恐怕还是有了些活性了的灵匕。”黑豹将怀疑都说了出来,“你这小徒弟这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正是将灵力都用在了刚才的追逐之上,物随主而动,灵衰竭而静,正是无心之中开了天眼。”
胡三无这还有些不信,她刚想去拿匕首看上个究竟,只见匕首一个轱辘转身,竟当真活了一般,不愿到了她的手里。若儿歇了一会儿,总算缓过神来,她只觉得身上的袄子如同刚水里拉出一般,湿了个精光,腹里也是一下子饿了起来,她见胡三无和黑豹正围着她的匕首,担心被看出了破绽,心正忧着,只觉得脚上又是一紧,两把匕首主动飞了回来。
这在以前,也就是黑玉才有这么个能耐,今个儿是怎么了,若儿想起方才自己和黑豹的一来一往,那两把匕首听话的一塌糊涂,她用手捏了捏匕首,只觉得下手之处,如同人的肌肤温热暖手,这是何时开始的,分明就是活物。她吓得连忙收回了手,抬起头时,正对上两双眼,心里知道,这是麻烦又要来了。
“若儿,”胡三无看她脸上还有些惊骇未定,又是记了黑豹一笔烂账。
“师父”若儿怕她多问,抢先答道:“徒儿很好。”又是摆出了个人兽无害的笑脸。
黑豹可不比胡三无那么好糊弄,“小娃,你手上的这两把花木匕首是哪里得过来的。”
“这是贞木匕首,黑玉姐姐也叫它阴阳双阙,不是什么花木匕首。”若儿解释道。
“木上花开,两花夭夭而立,你动花开,暗香浮沉,确实是两把花阴木阳匕。”黑豹口气十分肯定。
“这不正好,那日那紫毛凤凰说你是个无元无素的道术白板,我心里还担心你以后你没了驯兽之类的辅助道器,只靠一身武斗会有些麻烦,有了这两把开了天眼的匕首,就如同多了左臂右膀。”胡三无夸奖道。
黑豹只觉得这胡三无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空白的货色,“你当真以为人人都是受得了天眼灵器,想得倒是轻巧,也不思量一下,她这副身子,根本吃不消这样的耗损。你可还记得当年地原上位弟子灭破的摧心弓,”
胡三无脸色变了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里对着天眼控制的及紧,你这样的强横体魄还罢,虽不是修道之人,没有那思之灵,但好歹也算是有些正气,不怕歪想邪念入侵。原里的一干人等中,每原也就只有几个上位弟子才能用上天眼灵器,更是经过天机长老的悉心筛选,最后才送到我这里来开出天眼,每人还只是一开,何时有人一开一对子的阴阳天眼。摧心弓一朝损命害人无数,这样的惨事我可不想再见一次。”黑豹的话让另外两人都听的一愣。
“这又怎么能够相比,地原的灭破生性嗜杀,又最喜欢用兽心血来养弓,弓更因此及为凶猛,箭箭致命。弓受了太多血戾,才会在他闭关几日不见血食之时,无故攻主。”胡三无辩解起来。
“一把弓就几乎耗食尽了那么个精壮汉子的骨血,你可别忘了,摧心弓到现在都是不见踪影。当年等到众人发现的时候,灭破的骨髓心肝五腑都去了个干净,旁边闻讯赶来的几名弟子也是死伤惨重。这才有了若开天眼,必先得阳之维这个死规矩。你是没有亲眼见到,我可是见得清楚,冰室之中血横肉溅,满室残臂断肢,正是血腥到了极点。当年,二原长地崛也是为了这事险些将我这破楼子全捅了。”黑豹下了狠心:“这对匕首我要收回来。”
“这怎么可以,”另外两人都不肯了,
胡三无骂道:“先不说这匕首本就不是你的,这从头到尾,你也就出了几根电光做个引子,你要拿回去,除非赔回我徒儿的血肉毛发。”
若儿也不肯:“小黑小白是贞木树魄送我的活命之礼,你不能收走,”
黑豹一愣:“树魄之匕,。”
若儿轻拍了下嘴,真是不牢靠,反正已经说了,就说个清楚,“正是一棵几百年的贞木树魄转送给我,两匕两根,”
“想不到我在冰原多年隔世而居,百年如同弹指过。世外已经多了不少厉害角色,小小一颗树魄竟也长出了双修之灵根。阴阳同体自会相生克制,想来也是不会祸害侍主的。”黑豹无端伤感了起来。
胡三无可懒得管这些陈年旧事:“那你说说,如何才能够让若儿不至于被这灵匕首耗尽。“多亲多近,驯兽尚且有真心,何况是本为同源的花木灵匕,”豹眼略有深意地看了正暗中窃喜的若儿一眼,转过身时,却是伤色满目,它叼过了那篮子青菜,身影如电,已没了踪影。
胡三无叹了一口气,若儿觉得奇怪,比了比嘴里,“师父,它真的是只豹子,没牙还只是只吃青菜的豹子?。”
胡三无摇了摇头,似答非答地回道:“曾经有段时间被逼吃了些果子,只是,现在是再没这个机会了。”语气里,也是难得的有了伤感之意,她不想再多说,催促起若儿离开了器阁。
下章预告,更灵期提早的黑玉咆哮体~
(昨天开始写到小高潮部分了,有点难写,估计大大们看到,该是下周更新的内容了,兴奋~嗯,就帮我祝福下,祝福内容如下~世界和平~)
046 咆哮之下出睡虫
胡三无对今日的结果很是满意,一番鼓励后就让她早些回去了。若儿本也已经很累,只是对阴阳的出色表现而有些措手不及,心里的喜意将疲乏冲淡了一些。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今个要破例去找下黑玉,将事情的前后通告一番。
顺着茫白雪路而下,两路风光依旧,只是到了树丛之时,才发现有些不同寻常,光棍树被连根掀翻了起来,枝条不知为何断的乱七八糟,隐在树后的小径也是曝了出来,秃地之上只见几个还没来得及被风雪掩盖的脚步,若儿一惊,慌忙跑了进去。
狐洞之内,冰床依旧冒着摄人寒气,周边并没有明显翻动过的痕迹。两只小息歪靠在旁,气息还算平稳,只是昏睡不醒。若儿四下一看,看到人之思依旧被丢在床脚,只是那本五元陈事却不翼而飞了,她来不及做其他细想,再往书室冲去,
黑玉项链不知为何被丢放在了出口,若儿一把抓过项链,急呼着:“黑玉姐姐,你还好吧,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来过了。”
“若儿,”黑玉的声音里还残留着几分悸动,影弱息微“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若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说道火狼时,黑玉的灵体又是一阵止不住的波动,听到若儿化险为夷后,黑玉才来了一句:“你该将它拦腰斩断,而不是只留下一根尾巴。”
若儿不置可否,又将黑豹和胡三无的一番较量,器阁的林林总总都说了个遍,听到最后,黑玉才道,“花木之匕,你将它们祭出来看看。”
若儿心底一动,只见两道惊鸿迭然而出,黑玉看着上面的两朵栩栩蓝花,眼里也有了几分欣慰:“果然是有不一样了,和你的本体气质更合契了些,记得日后要多多磨合。想来你是遇到了难得一见的闪电铸造兽,就算在万物之灵的人之中,也没有几个巧匠能有这样的技艺。他日如果有机会倒是要见上一面。你先去清点一下,看是少了哪些东西。”
狐洞里头,翻动的痕迹并不明显,但在书室之中,却是被搜了个遍,平日整齐摆放在书架上的书被丢弃了一地。若儿猫着腰,掸着地上的雪尘,将书一本本的放了回去。几个歪斜了的架子也被推回了原位。点查到了最后,若儿面上有了难色:“姐姐,我可记不住有多少本书,缺了几本也是不紧要的。倒是外头少了一本书,也就是本空白册子,只要我合用的人之思还在也就行了。”
“方才…的情况当真有些危急,我无奈之下躲进了黑玉之中,见那人只是一阵胡乱倒腾,似乎有心找着什么,他来得时候很是突然,走的也是仓促,听你说来,竟只是掳走了一本无用的书册,那也就罢了。”黑玉并没有将话说了个通透,她之所以躲在项链里,是因为身子本就受着恶蛟之戾的反扑。听得若儿的呼救之时,她心里已是方寸大乱,硬要冲出去之时,却是突然发现眼前再也看不到东西。
那闯进洞里的人,只祭出了一道清灵咒,驱散了一室的污浊之气,才保住了她的灵核不再被生吞活噬了,临走之时,那人只是冷清地说了一句:“树灵,你且谨记,不可再胡乱妄为,你这洞中,我只取一册残书。再送你一句,你错将阴恶之蛟做了阳正之龙来炼化第六灵,现在只是个半缺之灵,你需找的是天地五元中的天阳木元之册,提纯去浊,才能再有活命的机会。”
她本就不甘在项链之中干等,虽再无听到若儿的惊慌呼救之声,心里也还是惶恐不安,等到凝下神元,又在看清眼前的景物时,若儿已经冲了进来。
“外头的可爱和大耳狐狸都还是昏迷不醒,”若儿有些担心,
“那人并没有多大恶意,洞里的两只小兽应该只是被施了的禁锢术法,等些时候,就会醒来,你也就不要担心了。”黑玉见若儿脸上一脸忧色,安慰道。
“若儿,”黑玉经过了今天的一番虚惊,再是听得了神秘人的一席话,心里又有了一番主意,“你已经可以控制阴阳双阙,就该懂得补元之法,否则长期下来,你这身子就如同无源之井,必会干涸而竭。我这里有一套凝神术,正是最基本的道法入门,前些日子,那场雪筮,我隐去了你身上的花木之气,也是时候要你勤加修炼一番了。我本想在夜季之后,灵体稳定下来,再亲自传教给你,只是现在看来,如再费上小半年的功夫,你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使唤这两把匕首,对灵器而言,会因生疏而蒙钝,只能提早授给你再私下多做揣摩了。”
若儿听着只是点头,黑玉再解释道:“道术和武斗各不相同,你身怀的是花阴之元,又常年和我守在一起,吸了些阳木之气,只是有些阴盛阳衰。木之元素,和其他几类元素有些不同,最擅自生自长,你跟着我来。”
只见她虚影之中,幻手紧贴,嘴里特意轻声念到:“木自我生,凝神养心,心若常清,神元自在。”黑玉念完,阖上双眼,两腿莲花盘坐而下,结起了凝元虚花三指印,若儿连忙跟着依样画起了葫芦。黑玉脑里霎时一片清明,几股淡淡的木元从心底悠然升起,四处扩散而开,原先因为力竭而淡了下来的身影也丰盈明亮了起来,再睁眼时,脑中的焦灼之气已是一扫而光,只是,下一刻,她的眼里又喷出了冲天怒火:“若儿,给我醒过来。”
狐洞之内,两只小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哆嗦地望向发出雷暴之声的书室,再见一道身影从书道中急奔而出。若儿抱头窜逃,“我今个儿又是武斗,又是道术,都是练了一天了,难免困顿了起来,姐姐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两只小兽一脸的鄙夷,若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对着书室里仍然暴走的黑玉“”我会勤加练习,下不为例。”
若儿生怕抓狂的黑玉跑了出来,连忙爬了出去,直到她将光棍树都细心的清理干净,砍去了断裂的不成形的残枝,将裸露在外的树根逐个埋藏了回去,才磨蹭着走了回来。
黑玉立在书室之中,心里满是恼色,自己还是太急于求成了,只是今日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发生一次。她本以为自己六灵齐全,实体重生只是时日问题,今日那神秘的话让她顿悟,自己竟然是修错了灵体,她本为一盘龙天木,修炼之法本就和一般树木不同,也是机缘天赐,才借的了一次次的龙栖,六灵也是在龙气的熏陶下有了大成,蛟之气,她回想着,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想着方才听到若儿的求救声之时,自己的无力窝囊摸样,她一掌劈飞了摆放整齐的书,眼里的伤感觉浑然弥漫。
几日下来,若儿反复练了几次凝神之术,都是败退在了瞌睡虫,她为此不敢再进书室,无事之下只能跑到了胡三无那里,一年一度的冰狩就要开始,武斗堂抽出了一组人,就要前去进帮忙先做些铺垫。见若儿空着,胡三无又是忙着,就又有了打发她练习雪窥术的念头,嘴里还哄着:“乖徒儿,这次师父一定给你找个没风没雪的清净地,准保连一根狼毛都看不到的地,你再练练,准能定下心神,忍字大成。”话音才落,若儿早就跑得影儿都没了。
待她掉头准备去找五十的时候,发现连她也是忙活着,冰狩之时,一帮的学徒都被拉去充作跑腿助威,也就只拉下了若儿一人没人招呼。自从慎言将雪筮的结果依照惯例汇报给了那红衣冰川之后,她这南原老小就彻底被忘记了个干净。就这样,她代替了凤见,成了南原甚至是整个冰原最闲的人。若儿倒是喜欢如此清闲着,她心想,总还有个比我更清闲的人。
吃了几次满嘴雪的苦头后,若儿这回学了几分聪明,再滑到雪墙之前的时候,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正常着陆了。
师父,我来了”她嘴上叫着,小脸贴到了冰墙之上。
墙内,男子的眉先是依旧皱了起来,“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过了。
“我好些日子没来了,”若儿嘴上依旧说着无味的话。
“…“
“前些日子,我先是被胡师父拉出去学了雪窥之术,又是被黑玉押着学凝神术。”若儿有头没尾的乱说了一气。
“…”
“雪师父?”若儿又叫了一声。
墙中人如往日一般清冷应了一句。“听着了。”
“现在大家都忙着冰狩,我也没份子参加,这就想起你了,这冰原上下,就剩你我这一对闲人师徒了。”若儿靠着冰墙,在冰墙上反复划着“闲”字,
“你无需学那凝神术,”总算说了句长些的话,对着这如顽石寒冰一样的师父,多出几个字就如同冰原无风无雪的日子一般少有。
“我是个婆…蔷薇之花魄,用着黑玉姐姐的树灵凝神法,本来就是不合用的,她还总是骂我贪吃贪睡都如猪。“这就是若儿这些天反复试验失败之后,为自己找的推脱借口。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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