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馨一听，没有丝毫犹豫。
    “我王馨对天发誓，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
    有一句谎言，让我王馨永生永世受烈焰焚心之苦，生生世世永堕畜生道不得好死。”
    她知道，太后信佛，这样的毒誓在太后听来，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毒誓。
    颜幽幽看向太后，见太后眉头微蹙，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春花。
    “皇上，太后，臣媳有话想问春花几句。”
    皇上坐在座位上，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浑身自带着王者的威压。
    他没有马上处死王馨和春花，是因为他知道，翰林院从掌院到修撰，从不牵扯朝堂纷争，只一心一意的为他这个皇帝办事。
    何况，这里还牵扯到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这种时候，他倒是愿意听一听颜幽幽能问出什么来。
    毕竟，王掌院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只是这为人是一方面，管理后宅又是
    一方面。
    “准。”
    皇上语气淡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颜幽幽心想，果然是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的，跟那归墟似的让人
    看不透。
    “谢皇上。”
    颜幽幽看向春花。
    “春花，我问你，你说你家小姐让她身边的小菊偷偷出府安置了你，并和
    你制定了陷害何家小姐的计划，是吗？”
    春花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
    “是。”
    “呵！那你告诉本妃，小菊把你安置在了哪里？能让你这么顺利的躲过兵马司的搜查？”
    春花撑着地的胳膊一抖，心里愈发的慌乱。
    颜幽幽淡然一笑。
    “你不用马上回答，好好想想也不迟，我接着问你。”
    “既然你家小姐如此信任你，把陷害何家小姐这么重要的计划都告诉了你，那你家小姐为何还要你藏在倒夜香的马车里偷偷进宫，把你带在身边岂不是更稳妥？”
    “还有，你一个丫鬟，以前从未进过宫，怎么就知道这偌大的御花园的路线呢？还知道梅园距离永安殿最近？知道落脚永安殿其中的某个房间软塌下是中空的呢？甚至知道那里藏有一个漆红色的大木箱子呢？”
    “当然，还有一点，本妃很不明白，既然是替你家小姐做事，为什么你要把你家小姐打晕，把她藏在木箱之中，自己易容成她的模样，去梅园暖阁给何家小姐下药呢？”
    随着颜幽幽一字一句的质问，春花心里慌乱的身上忍不住抖动。
    “这些你都不用着急回答，你只要先回答我，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宫女？”
    “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颜幽幽说着话，余光看了眼太子，太子脸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看着她们。
    颜幽幽心里骂了太子一句，老狐狸，便收回了目光。
    看着有些控制不住的春花继续道：
    “其实你根本没有发现，你自己看向你家小姐的眼神，全是赤裸裸的恨意。”
    “你到底是真的受了你家小姐的胁迫？还是栽赃你家小姐？亦或是你家小姐做出了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原谅的事？让本妃猜猜，一个女子怨恨另一个女子，除了金钱，就是感情。”
    “你一个丫鬟，自然不可能为了金钱，那就只有最后一个了，为了感情？难不成你也对容小将军有意？还是说因为你家小姐，你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抛弃了？”
    春花一听到这话，似乎是被人抓住了痛脚，原本还在努力隐忍的情绪。
    一瞬间，充满了戾气，一双眼里爆出慑人的厉光，死死盯着颜幽幽，狰狞的表情比世上任何的厉鬼都要骇人。
    “她该死，整个王家都该死。”
    “她王馨飞扬跋扈，自私自利，骄纵傲慢，冷血无情，对手下的丫鬟，仆人动辄打骂，对我们从未真心对待过。”
    “我明明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赎回卖身契便能出府嫁给表哥了，可她为了自己，不放我出府，生生耽误了我的大好姻缘。”
    “表哥等不到我，已于两月前与别的女人成了亲，这一切，都拜她所赐。”
    春花恶狠狠的指着王馨。
    “凭什么，凭什么我被她耽误了姻缘，她却想要得到自己的幸福，不，我偏不，我要毁了她的幸福，我要毁了她，毁了整个王家。”
    跪在地上的王馨惊惧的看着癫狂的春花，悔不当初自己的跋扈。
    “春花，不放你出府是我的过错，伤害了你和你表哥的感情，我向你赔礼道歉，你一步步算计我，想要陷害我，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
    “可是，你不应该陷害主家，把自己的主家也置于死地啊！我父亲，母亲，王家所有人没有对不起你，你何故要陷害无辜呢。”
    “还有容小将军，我现在对他不再有任何肖想，无论他与何人走得近，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求你不要在伤及无辜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
    王馨说着话，竟然跪地冲着春花磕头，声音悲怆又无助。
    春花盯着王馨，原本充满戾气的脸上在看到王馨对她磕头恳求时，有些微愣。
    这样一个被王家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大小姐，竟然对她磕头认错恳求。
    “真是想不到，几日不见，那个飞扬跋扈，自私无情的王家大小姐竟然转了性子。”
    “哈，哈哈哈。”
    春花仰头大笑，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春花在笑什么。
    颜幽幽也皱着眉，不知其意。
    只见春花笑的两行热泪滚下眼角，喃喃一句道：
    “可惜，迟来的道歉，晚了。”
    话音落，众目睽睽之下，春花的身体突然大幅度的扭曲。
    颜幽幽和什方逸临同时一惊。
    事出反常，必有妖，春花不太正常。
    “保护皇上和太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四王和葛敬尧同时飞奔到太后和皇上跟前护驾，距离最近的三王和太子也同时围在了太后和皇上四周。
    而颜幽幽抽出腰间的追魂鞭，刷的一下子卷住扭曲的春花，一鞭子把人甩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