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纵身一跳,便跳进了江中。
船边都站满了人,连包厢里的人都出来了。
身为云揽月丈夫的单子隐姗姗来迟,无夜跟随其后。
“太子殿下,太子妃她,她落水了。不过已经有人下去救太子妃了。”红雨赶紧给他汇报情况。
单子隐眸光沉了沉,走到船边,往下看了一眼,面色阴郁,情绪复杂。
而当大家都围在船边的时候,云七夕的视线却人群里找一个人。
卫咏兰靠在船舱上,表现出对整个事件漠不关心的态度。
云七夕来到卫咏兰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卫咏兰未有慌乱,淡淡一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二鬼的效率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把云揽月救了上来。可是没有半点儿水性的云揽月已经晕迷了。
红雨拉着单子隐的衣袖,很急,“太子殿下,怎么办啊?赶紧找个大夫救救太子妃吧。”
单子隐身形未动,眼睛朝云七夕的方向看了过来。但他的眼里并没有祈求,淡然无波的目光让人觉得落水的人不是他的人。
云七夕正要往那边走,卫咏兰拉住了她,低声道,“五千两。”
云七夕一愣,看向她,随即又是一笑,“卫姑娘真是大手笔!可是,我还不脑残,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七夕号上。”
说完,她快步走了过去,对云揽月施救。
在江水里挣扎了那么久,那块面纱早已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此刻见到云揽月相貌的人都有些惊讶,但碍于单子隐在场,只能小声议论。
“这真的是太子妃吗?长得也太丑了吧?”
“这救人的是晋王妃,听闻太子妃跟晋王妃是姐妹,这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
尽管小声,还是有一些言论传到了耳朵里。
单子隐的面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
二鬼救得还算比较及时,云揽月很快呛出几口水后,就醒了过来。在冰冷的江水里泡了一会儿,酒也醒了一半儿,看到站在一边的单子隐,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嘴巴一瘪,就哭了起来。
“子隐哥哥,子隐哥哥……”
单子隐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却没有回应她。自己的老婆被救上来,他从始自终都没近过身,吩咐身边的随从。
“带太子妃回府。”
太子府的马车上缓缓驶离南阳江边。
单子隐坐在一边,云揽月躺在另一边,她在摇晃中有些想吐,就好像起先喝下去的那些酒,此刻全部都要吐出来似的。
她胃里难受,头也痛,身上又冷,好像没有一处不难受。
借着马车里昏暗的光线,她看着坐在一边那个冷漠的男人,试图伸出手去抓他。
“子隐哥哥,我,我冷。”
她抓着他的衣角,一点一点地爬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身子取暖。
“子隐哥哥,你抱着我,我真的很冷。”
单子隐始终没有抱她,她却是在迷糊中本能地紧紧抱着这具有温度的身体,却看不见那没有温度的眼睛。
“子隐哥哥,我,我不舒服,我真的很不舒服。”
她没撒谎,她确实很不舒服,此时大概是马车路过了一个坑,大大地颠簸了一下,云揽月只觉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她控制不住,热热的液体便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尽数吐了单子隐一身。
“子隐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云揽月抬着混沌的脑袋,断断续续地说。
整个马车里顿时充满了呕吐物的臭味儿和酒味儿交织在一起的恶心味道,单子隐皱紧眉头,嫌弃地将云揽月扯开,放倒在一边。
“揽月,你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一直没说话的他终于说了一句话,却是这样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云揽月听出了他的责怪,又哭了起来,“子隐哥哥,我错了,别生气,以后不会了,我只是怕,怕你被别的女人勾跑了,我真的怕,怕你嫌弃我的脸。”
单子隐没再回答她,回到太子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脱掉那一身沾满了呕吐物的衣服,泡进了浴桶里。
雾气升腾,掩去了他的冷,令他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柔和些许。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殿下。”
“进来。”单子隐仰起头,舒服地靠着浴桶。
程奎匆匆走进来,在浴桶不远处停下,拱手道,“殿下。”
“查到了吗?”单子隐问。
程奎紧低着头,“没有,会不会那场火灾真的就是一场自然事件?”
“不会。”单子隐说得很肯定,眼睛透过雾气盯着某处,目光深遂。
“那接下来属下该怎么做?”程奎问。
“去盯着晋王府的那个青黎。”单子隐道。
“是。”程奎得令,匆匆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七夕号,宾客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二鬼换下了湿衣服,用厚被子裹着依旧冷得发抖,不时地打喷嚏,春桃又去熬姜汤,二鬼等不及的时候,喝了好几口酒,却没有用,最后又将姜汤一齐喝下,才总算热乎了一点儿。
等二鬼喝了姜汤,春桃就去收拾客人走后的残局了。
云七夕叮嘱二鬼好好休息后,便走了出来,正看到春桃在收拾他们起先吃的那一桌。
“等一下,春桃。”见春桃正要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倒掉,云七夕叫了一声。
她走过去,拿起起先单景炎喝剩的那一杯,望着里面晃动的酒液有些失神。
“云姑娘有什么问题吗?”春桃问。
是,她早就对单景炎的酒产生兴趣了。
她却摇摇头,“没什么,其他的可以清理了。”
“云将军。”她正准备将酒杯拿进房里去细细研究,却突听翠翠唤了一声。
云七夕抬起头,只见云冲正缓步走了进来,脚步有点虚,面色有些红,看样子是喝了些酒。
见大家正在打扫,他问,“怎么?要打烊了吗?看来是我来晚了?”
听着他有些酒气的话,云七夕就更加确定他是喝了酒了。
“不晚,你来什么时候都不会晚,看样子,你是今天晚上有饭局?刚喝了一桌过来的?”
云冲看向她,笑了笑,“是喝了一点,但是感觉还没有喝够,先前听到有些人说七夕号出了一种新酒,味道很好,很香,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酒,不知道我尝不尝得到,让我来尝一尝,便尝得出这酒到底好不好了。”
云七夕一笑,“有,当然有了,翠翠,拿酒来。”
他们去了一个雅间里,翠翠拿来了酒。
“看样子,你是有心事?”云七夕给他倒酒的时候问道。
云冲盯着那酒液缓缓流进碗里,突地扯着唇角笑了,“是,是有一件事,一件关于我的大事。”
“终身大事?”云七夕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云冲微醉地靠着椅背,点点头,“今天皇上已经定下了我与公主的婚期,就是三天后。”
“这么快?”
云冲先喝了一碗,擦掉流到下巴的酒,笑得有些苦涩。
“公主被送回了皇宫后,皇上便成日找人看着,不让她再离开。别看公主平日乖顺,性子却很烈,今日她用死来威胁皇上,皇上哪敢不答应?”
“既然婚期都定了,就该高兴才是,公主其实挺好的,人也很单纯。”云七夕劝着他,她知道云冲不喜这安排。
云冲迷茫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七夕,我心郁不是因为宝珠是晋王殿下的妹妹,而是……”
第209章 待嫁女儿心
“我知道,而是因为她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云七夕理解地接口。
这个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恭喜好像不对,劝慰也无用,只有表达出一种理解吧。
这是个婚姻不自由的时代,这大概是身为古人共同的悲哀吧。
她与单连城也是一段被安排的婚姻,可她曾一度觉得这安排还不错,甚至美美地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被爱情冲昏了头。
虽然七夕号开业很成功,可她自己的心情也并不是有美。她在听到单景炎说单连城喜欢吃栗子糕的时候就在想,那个人是否是已经融化在了栗子糕的温柔里,乐不思蜀了?
与他成婚这么长的时间了,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他喜欢吃栗子糕。
云七夕端起酒,裂唇笑了笑,“既然事实不能改变,就只能乐观面对了。”
随后两只碗相碰,把所有的心事都融进了酒里,再吞进了肚里。
喝了一碗,云七夕问他,“你觉得这酒怎么样?”
云冲都是大口海饮,她这样一问,他就仔细品尝起来,“是很香,可是感觉柔了,力度不够,不适合我。”
“太烈的酒对身体并不好。”云七夕说实话。
“有时候就想喝点儿烈酒。”云冲有些固执地笑着。
云七夕似被触动,点点头,很快让东子去取了几坛烈酒来。
“好,想喝烈酒就喝吧,喝过之后,成婚了,好好对待公主,公主是爱你的,她是无辜的。”
不知道云冲听进去了没有,只是酒一来他便抱起坛子来,连倒酒的程序都省了。
看着他抱着坛子,喉结不时滑动的样子,云七夕想起那一夜,也是在江上,单连城喝酒的样子,同样的心情不好,喝酒的姿态就都差不多。
“晋王殿下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不知喝了多久之后,两个人都有了醉意,云冲突地问道。
这个问题竟让她一时答不上来。
穿越之开棺见喜 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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