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会把爷安全地送回晋王府。”
这主子还未回答,戈风就冷冷地代答了,看那样子,很不爽她调戏了他的主子。
不爽她,她偏要调戏。
云七夕哼哼了两声,又笑道,“晋王殿下,听说你一直单身?你说像你这么优质的男人,怎么会剩下呢?我今日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是有金刚护体,写着生人勿近啊,你说哪个女子还敢接近晋王殿下你呢?”
这话戈风不能听不出来,云七夕并未回头去看,但想必他的脸色一定不大好看。
感到轮椅上的人气场又冷了几分,云七夕心情大好,愉快地哼着小调走在了前面,只拿背影接着那道冷冷的视线。
到了太和殿广场,远远就看见宫门口站着一个月白的身影,不正是单景炎么?
单景炎看到她,脸上顿时欣喜,然而当他看到她身后跟上来的两个人时,就要喊出声的话,又收了回去。
当他们走近,他唤了一声。
“三哥。”
轮椅停下来,单连城抬头望着她,“四弟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单景炎一笑,这笑容绽放在月光里,特别地柔和,好看。
“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三哥的。”
说完,单景炎的目光却是朝云七夕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她的耳垂上。
云七夕对他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当他视线看过来时,她就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单景炎一愣,随即也对她淡淡一笑。
“有事?”单连城的问话打断了二人的眼神交流。
单景炎道,“三哥,你长年在外打仗,很是辛苦,如今有伤在身,当以身体为重,就好好将养身子吧,一定要早点好起来。虽然不能上阵打仗了,但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我盼着那一天呢。”
他似乎不善言辞,但说出的话,却很真实,所带的感情一点都不掺假。
单连城的神色也难得地柔和了几分,点点头,“我不碍事,倒是你,你自幼身体不好,从前每次我们出去打猎,父皇都不让你去,你若想去,就顾惜好自己的身子。等有一天,我能站起来了,就带你去猎场打猎。”
单景炎满脸憧憬,重重点头,“嗯,我盼着那一天,三哥,早些回去歇息吧。”
告别了单景炎,他们朝宫门口走去。
单景炎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在宫门口消失,他还仍然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他缓缓摊开手心来,看着如水的月光打照在手心里那一只水滴玉石耳坠上。
宫门外不远处,立着一人一马,云冲果真还在等她。
看见云七夕和单连城一同走出来,云冲诧异了一下,走了过来,朝单连城拱手。
“晋王殿下。”
“云将军还未离开?”单连城淡淡问。
“属下是特意在这里等七夕的。”云冲回道。
单连城看了云七夕一眼,又看向云冲,道,“云姑娘今日与母妃颇为投缘,母妃特意让本王送云姑娘回府。”
“怎敢劳烦晋王殿下?属下带她回去就好。”云冲竟突然有些慌乱。
“女子骑马多有不便,更何况你只有一匹马,云姑娘,上车吧。”单连城这语气是在命令,而不是在与云冲商量。
上司发了令,云冲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
云七夕倒是意外了,起先她让他送她不过是玩笑话,她明知道云冲在等她的。
马车缓缓地行驶,她瞧着单连城那张冷冷的脸,突然一咧嘴,笑得腻歪了起来。
“晋王殿下,你这是啥意思?这夜黑风高的,我家哥哥在等着我,你却非让我和你同坐一辆马车,这孤男寡女的,太让人想入非非了好吗?”
单连城坐得很直,并未答话,只是轻轻蹙起眉头,拿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还是爷你有什么私房话要对我说,又不好意思让戈风和我哥听到?”云七夕放低声音,继续笑嘻嘻地调戏。
“你是哪家养的女子?脸皮竟能如此之厚?”似是终于忍无可忍,单连城语气好不嫌弃。
“噗。”云七夕不但没气,反而笑喷了。
她以为她能一直这么高冷淡定呢,终于还是有情绪波动了。就算这个波动是对她的嫌弃,也算是她挑逗的成功啊。
云七夕揉了揉鼻子,笑道,“那爷是想同我聊点儿啥?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面对她这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单连城闭上了眼,似乎是不忍直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淡淡道,“今日在大殿上,你倒是很有瞒天过海的本事。”
云七夕把他的话当夸奖,得意地笑了笑,“那是,智商一百八,这下你相信了吧?咦,你上次不是让我做你的随军太医么?不如,顺便让我兼职个军师什么的吧?俸禄另算,如何?”
没等来回应,云七夕又道,“大方一点嘛,有投资才有回报,你投资了我,零风险,高回报,担保你绝不会后悔。”
突然,她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让我做你的随军太医,如今兵权都没了,还需要什么随军太医呢?”
单连城赐她一个无知的眼神,“兵权不在,军队还在。”
兵权不在是暂时的,云七夕哪能不知呢,她咧嘴一笑,“行呢,反正俸禄不少我的就成。只不知,让我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来做太医,我爹会做何感想,皇上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太子妃不做去做太医,而且还是随军太医,跟着军队吃苦的那一种。”
“与以欺君之罪被砍头相比,跟着军队吃苦似乎不算什么。”
云七夕面部僵了一下,好一会儿,嘿嘿一笑,“那是,感谢晋王殿下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你都不担心我今天在大殿上告诉所有人你并没有残吗?”
“不担心。”单连城回答得相当淡定。
“你就那么自信。”
大概看出她的不服,单连城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
“你应该首先担心你自己。”
听罢,云七夕笑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滴血认亲已经证明,谁还敢质疑?连皇上都发话了,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对我的质疑。”
单连城盯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道,“你如何做到的?”
云七夕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就实在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连你也被糊弄过去了是不是?哈哈,我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第47章 开辟了被马咚的先河
像单连城这么高傲自负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不懂装懂,绝逼不会知道“请教”二字怎么写,今日能让他问出口,也是难为他了,可见他确实好奇得紧了。
马车里突然传出了豪放的大笑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听来,简直魔性到惊悚。连一左一右骑着马的戈风和云冲都是瞬间愣住,惊疑不定地盯着缓缓移动的车厢。
云七夕捂着笑疼的肚子,瞧着眼前那张脸越来越黑,才适时收了口,也不再卖关子,只是如一个女流氓一般,身子前倾,缓缓凑近了他。
单连城盯着她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身形未动,倒还算淡定。但云七夕却明显察觉到他脸部肌肉突然崩紧以及他瞬间滞住的呼吸。
马车里,光线微弱,唯有她那双灵动而狡黠的眼睛一眨一眨,清晰而明亮。突然,她伸出手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的手不比整天无所是事的千金小姐一般嫩滑,因为盗墓是个体力活,指腹还有薄薄的茧子。虽然粗糙了点儿,但至少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没有半个伤口。
展示完毕,她收回了手,悠闲自得地背靠着车壁,神秘地一笑。
“就像你母妃说的,女人的手是多么重要啊,再说了,我怎么会那么傻,拿刀割自己的手指呢?我只不过是借了云大小姐的血而已。”
其实即便她不做最后的解释,单连城也已经明白过来了,然而看他的神情,却并不觉得她的这种做法有多么高明,微抬起下巴淡淡道,“倘若她也不是安国公的女儿呢?你又问谁去借血?”
云七夕向来不考虑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懒洋洋往后靠着,翘起二郎腿,吊二郎当地踢踏着绣花鞋。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开玩笑,我向来做事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打无准备的仗?”她伸手指了指车外,压低了声音,“不是还有我哥么?再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小神医是白当的么?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怎么说呢?你请到我给你做随军太医,是你的荣幸,无论你出多少银子,都是你赚。”
单连城不以为然地扫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云七夕倒也不生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轻扣着膝盖的手指顿住。
“你说你母妃是几个意思?找我绣花?后宫生活到底是有多空虚无聊呢?要知道,绣花针那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好使好吗,她若下次再找我,我可以拒绝么?会绣花儿的姑娘不多的是?为何偏偏找到我呢?”
单连城唇角牵动,竟有点那么点幸灾乐祸,“你不是聪明么?不是向来做事万无一失?这点小事儿,想必难不倒你。”
靠,这么快就把她以牙还牙的本事给学去了,教学费了吗?
就这么一路打着口水仗,到了国公府门口。
临下马车前,云七夕又想起一事来,重新坐回去,笑嘻嘻地道,“晋王殿下,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可以高枕无忧地等着取回我的银子了。”
单连城却颇不以为然,“一个月未到,一切都还未有定数。”
云七夕却很是自信,“看着吧,我一定会拿回我的银子的。”
跳下了车,云冲下马对单连城道谢,他们目送他的马车离开了之后,云七夕正准备扣响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却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臂。
“等一下。”
云七夕诧异地回头,“哥,怎么了?”
云冲盯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别开眼,拉着她回到马旁。
“我们先不回去。”
云七夕察觉出了云冲的异样,同时鼻端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盯着云冲腥红中透着一股子醉意的眼睛,她不动声色地问,“去哪儿?”
“去了便知。”云冲将她托上马,自己跨坐在她身后,驾一声,马儿就跑了起来。
马儿越跑越急,他紧紧捏着僵绳的那只手,青筋凸起,明显用了很大的力。
云七夕的心开始越来越不安,今日的云冲不同于任何时候的他,似乎藏着什么心事,就要爆发的样子。
风急急地扑面而来,即便是夏天,这风吹在身上,仍然让人起鸡皮疙瘩。
马鞍上挂着的一串酒壶,因为颠簸而互相撞击,发出当当的声响。
快到城门时,云冲沉沉大喊了一声“开门”,城门的守卫都是云冲的手下,一见是他,便很快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马到城门口时,没有半刻减速,就直直地冲了出去。
云七夕并非不会骑马,但从没有以这么快的速度骑过马,这感觉不太好受。屁股被坚硬的马背磨得生疼,脸吹得近乎麻木,若不是身后有云冲宽大的身子抵挡着,她想她会被直接吹下马去。
云冲像是疯了,像是某种情绪找不到突破口,在用极速的方式来发泄。
瞄到天上朦胧的月亮,云七夕有种错觉,好像那月亮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哥……”她刚开了句口,冷风就猛然灌进了她的嘴巴里,让她差点背过气去。于是她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张嘴了。
安静的夜里,只有马蹄声,风声,和酒壶相撞的当当声。
穿越之开棺见喜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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