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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六十九章 长老会(2)
    那风阔似是和这些守军极是熟悉,远远便对其中为首一人喊道:“建老八,今日怎地是你当值?我大哥在哪?”
    那名唤建老八的守军闻言笑道:“阔二少不在山下值守,怎地跑到山上来了?当心告你个玩忽职守。你大哥确是今日当值,只他的脾性你也知道,刚才看见天上有一老鹰飞过,忽然之间有所得,已然知会一声,闭关修炼去了。”
    风阔闻言不由一愣,自己刚刚在客人面前滔滔不绝地夸奖自家兄长,不想如今到了地方,人却不在此地。当即转过脸去,对秦易三人说道:“对不住啦,三位,我那兄长乃是一个武痴,不拘什么时候,只要有所感悟,必定是不管不顾,非要寻根究底不可,此番却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关。”
    秦易本身也是个武痴,此时听得那风阔的兄长居然也是嗜武成痴,心下不禁大感好奇。当下说道:“阔二哥说的哪里话来?令兄天纵奇才,能对武道有所感悟,实是可喜可贺。既是如此,你我还是尽快觐见族长和各位大长老,将狂风村之事禀告众位长者,看其如何发落此事才是。”
    风阔笑道:“易小弟说得也是。”旋即示意三人取出令符,交与那负责守门的建老八,嘴里说道:“建老八,这三位乃是狂风部落的幸存者,奉命来见族长的。”
    那建老八显然也是风阔一派,闻听秦易三人来自狂风部落,登时神色中平添了几分热诚。看了一眼三人的令符,随后递还回去,说道:“小兄弟等下见到族长和众位大长老,只管实话实说,必会讨得公道,我大风族人别的不多,为同族拼命的汉子却有的是。”秦易对这些热血汉子颇有好感,闻言谢过建老八,随后跟着风阔,进了大风城。
    这大风城占地颇广,住着四万多族人,城内屋宇相连,街道纵横,繁华处不下奇印城镇。那风阔在这城里似是人头极熟,走在街上不住有人和他招呼,风阔一一作答,如此走走停停,不一刻到了城市中心的一处宅院门前。
    这宅院独自占据了城中心的一大片地方,周边再无任何建筑。装饰却极为简单,黑曜石的院墙高有十多米,坚固厚实,直如又一座城墙,两扇原木制的大门足有数百斤重,此刻紧紧闭着,只留一道角门敞开。门口有七八名身材雄壮的武士,这时看见风阔走来,纷纷笑道:“二少爷今日怎地这么早便休班了?族长正在宅中议事,二少爷若是有闲,还是去外面耍子吧,若是被族长看到,只怕又要吃许多排头了。”这风阔平素最喜呼朋引伴,免不了有些斗鸡走狗之事,每每被抓个现行,必然免不了一顿训斥,故此众人总爱以此说笑,却也是一番善意。
    风阔为人最是和善,对众人的调笑浑然不以为意,说道:“正是要找族长有要事禀告。”秦易此时已然明了风阔的身份,肃容说道:“原来大人乃是族长的二公子,先前不知,当真是冒犯了。”
    风阔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二公子?我大风族又不是北边诸国的那些王公贵族,讲究什么出身家世,但凡族中同胞,都是兄弟姐妹,你若看得起我,便只管接着叫我二哥,否则只当你我从未相识便是。”
    秦易笑道:“既是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风阔喜道:“这才是好兄弟。”
    这宅院极是广阔,一行人虽是有风阔带路,行至一些所在仍不免受到盘问,在其中曲曲折折,行了半天,终于来到一所僻静的厅堂之外。这厅堂大门紧闭,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门口两名神情精悍的守卫,再无他人。
    风阔一改之前嬉笑之态,站在门外,对门口两名守卫恭声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在下守城第六百人队百人长风阔,带领狂风部落幸存三人求见族长及诸位大长老。”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厅堂之内传出,说道:“让他们进来吧。”但见那紧闭的大门无人推动,竟然自里面缓缓打开,两名守卫闪身站到一旁,让开道路,风阔等人迈步走入厅堂,只见大厅上首端坐着一个相貌威猛的中年汉子,相貌间与风阔有五六分相似,两旁的椅子上平行坐着十来位年纪不等的老者,独有右边一张椅子空着,四人一进来,二三十道电光般的目光登时便落到了身上。
    这中年汉子正是风阔的父亲,大风族族长风定,两旁所坐的则是长老会的数位大长老和几名执事长老,俱都是大风族最为核心的掌权之人。这大风族的一应制度全都如同军法,最是严苛精密,独有这最高核心,却是学自精灵族——不独大风族,林海之中的土著,十个里面倒有九个采用的是精灵族的制度。族长之下设有长老会,其中设有大长老若干名,为族长辅弼,又有执事长老,专责族内各项事务,各个分支亦按照人数有一至数名长老,主掌分支。平日里族中事务族长一言可决,若有重大事务,却需大长老和执事长老与族长共同商议,若遇生死攸关的大事,或是重选或者罢免族长,则全体长老都需出席,有半数以上同意方可作出决策。
    风阔进得大厅,单膝跪倒在地,说道:“在下百人长风阔,奉族长之命,带狂风部落幸存三人前来觐见。”大风族以军法统治族人,便是至亲父子,在执行公务之时亦是不得徇私,这时当着一众长老的面,风阔也不得例外。
    风定已然得了山下的通报,对秦易等人的到来毫不意外,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这就下山,回去继续值勤,切切不可擅离职守。我和众位长老尚有事询问这三人,你且去吧。”
    风阔虽是关心秦易等人,终究不敢抗命,恭声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向大厅外走去。走到秦易身边时,又是一番挤眉弄眼,眼睛里满是鼓励之意。
    风定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秦易,直到风阔走远,这才突然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冒我大风族人。”说着一股无形劲力已然透体而出,直向秦易压去。
    第七十章 长老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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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易只觉一道道无形有质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如海潮般袭来,自己一个身子,如同被压在数千米之深的海底一般,别说反击,就是动一下手指都艰难无比。他本是遇强越强之人,这时心知无可逃避,索性沉下心来,混元功如电般在全身流转,生生抗住对方的威压,朗声说道:“在下奇印秦易,受贵族狂风部落风正长老之托,护送狂风遗孤风晴姑娘来此,冒名上山,实非得以,还请族长见谅。”
    风定眼见自家以二品巅峰武士的修为,专门下苦功修习的神识,发出的威压竟然被一个不过五品巅峰的少年生生顶住,虽是手下留情,只用上了不到四成的实力,心中也不禁微感吃惊。他一向对其长子风源的武学天赋极是自负,没想到这少年年纪比风源小,一身武技竟然犹在其之上。心思电转之间,已然收回威压,对秦易沉声道:“奇印之名,我亦曾听说过,距此地不知几万里,车船难通,不知阁下如何来到这林海之中?”
    秦易见对方目光如炬,只是一照面便已然看出自己并非大风族人,也不隐瞒。将他和赢月儿如何在奇印被人追杀,如何在阴错阳差之下来到林海,又如何与狂风部落的猎人结识并受邀到部落做客,直到受风正所托,护送风晴来本支的经过,略去了其中龙血炼体等不便宣扬之事,择其精要,原原本本讲与了风定。
    那风定一言不发,待到秦易讲述完毕,方才将目光落到他身后风晴的身上,说道:“你便是那狂风部落唯一的幸存者么?”
    大风一族,族长威严极重,虽非世袭,但在族人心中的地位实与帝王无异,风晴自小耳濡目染,早已将族长看得与神一般。此时见问,忙上前数步,拜倒在地,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女子狂风部落风晴,拜见族长。”
    风定淡淡地道:“不必多礼,起来吧。”风晴谢过风定,这才从地上起来,重新站到秦易的身后。
    风定这时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众长老,说道:“诸位长老以为如何?”虽未说明,在场之人却全都知道他所指何事。
    坐在风定左边第二张椅子上的一位老者率先说道:“事情明摆着,人家已经欺负到我大风族头上来了。鸡犬不留,连未满月的婴儿都不放过,这等惨祸,我等若是还畏畏缩缩,不肯出头,还有何面目统领二十多万族人?又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祖?”这老者生得狮鼻海口,极是威猛,说起话来声若洪钟,直震得满屋之中具是回响。
    在他对面坐着的一名老者此时说道:“话虽如此,但此事关系重大,那精灵族如今野心勃勃,正在四处寻衅,敌强我弱,在这时与之交恶并非明智之举。况乎此番之事,精灵族也并非全无道理——他等早在数百年前就已通告林海各族,绝不与外族通婚,但凡外人诱拐精灵族男女,必被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那狂风部落对此亦是知晓,明知故犯,也是咎由自取……”
    话音未落,先前说话的老者已然大怒道:“放屁!枉你身为大风族长老,居然说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话来!照你的说法,精灵族便是把刀架到脖子上,杀了你全家老少,也不能反抗报仇了?我大风族全都是血性男儿,怎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那挨骂的老者唤作风敏,乃是族中四位大长老之一,何时受过这等辱骂?当下冷笑道:“好一个血性男儿!但不知是谁当年被一条小小的长虫吓得抱头鼠窜,凭空放过了自家仇人?”
    那威猛老者名叫风扬,亦是四位大长老中的一员,一身修为已有二品巅峰,生性最是豪勇,唯独怕蛇。当年他追杀一名仇家,堪堪要将其斩杀,哪知旁边突地窜出一条蛇来,当时将他吓得魂不附体,竟然丢下仇家自己跑掉。此事被他视为一生之耻,原本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如今被当众揭穿开来,顿时大怒,一拍椅子扶手,就待发作。
    风定左边第一位的老者这时喝道:“够了,你二人具是族中的大长老,平日里被人爷爷祖宗的叫着,如今像两个小孩似地吵架,也不怕丢了脸面!”
    这老者名为风昧,身为四位大长老之首,也是族中仅有的两位一品高手之一,论辈分还是风扬二人的叔伯辈,平素威望极高。这时开口喝斥,风扬两人顿时住口不言,只是两双眼睛兀自像斗鸡一般互相瞪着对方。
    秦易见此情景,心中忽地一动,暗道:“这长老会乃是大风族的最高权力所在,平日里何等威风庄严?就是有争执,也绝不会如此口出恶言,更不会当着自己和赢月儿这样的外人,还有风晴这样的晚辈相互争吵,此中必有蹊跷。”
    正思忖间,风定说道:“此事长老会已然商议多次,始终委决不下,却是不能再拖延了。今日苦主和证人都在当前,无论如何必须要拿出个章程来。”
    微微一顿,接着说道:“此事关系到我大风族颜面,绝不容退缩,但如何报复却需好好商榷。天湖部落虽是跳梁小丑,终究也有万多人,若是一报还一报,必然引发两族战事——只诛首恶,不计胁从也就是了。我之意,天湖三名长老,连同其下八大统领,以及所有六品以上武士和全部法师必须诛除,其余人等,只需赶离精灵山谷即可。那精灵族虽是好战,此时的主要敌人却是南面的矮人一族,绝不致为了这点人便再树强敌……”
    话未说完,风晴已然忍不住道:“好叫族长与众位长老得知,那天湖部落如今已然不复存在,精灵山谷也早已变成了一片泽国。”她本来对一干族内高层敬若天人,如今虽是不指望众人替部落报仇,也想着整个长老会必然是同仇敌忾,哪知竟是大失所望,这时又听风定以族长之身,竟然好似将族内死难同胞当做货品一样衡量,终是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第七十一章 长老会(4)
    风晴话一出口,秦易便觉不妙,想要制止已然晚了。只听风定说道:“精灵山谷已成泽国?这消息就连长老会也是得知不久,你等如何知道的?”脸上似笑非笑,两眼之中却精光闪烁,摄人心魄。
    秦易心中忽地一亮,已然明白了长老会一干人等的用意——这大风城距离精灵山谷虽远,却显然有自己的传讯方式,这七八日的时间自是足够让长老会知道天湖部落的变故。问题是,按照常理,他和赢月儿两女应当一离开狂风村就日夜兼程赶往本支,这一路上并无其他大风族的部落,又从何而知精灵山谷被水淹没的?
    这班长老显是早已料定那天湖部落覆灭之事和秦易三人有关,却又苦无证据,又怕秦易等人否认,这才演出这么一场戏,风晴不知深浅,贸贸然地插话,却正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风扬笑道:“这一番却是不打自招了,小子丫头,且说说看,你等是如何把那些尖耳朵的玩意儿淹到水底的?”说话之时,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哪里还有丝毫之前的怒气?
    秦易苦笑一声,说道:“诸位怎地就如此肯定,那天湖部落的变故与我等有关?天湖部落虽不算大,却也有上万族人,三四百名武士和若干法师,我等三人之中,武技最高的也不过五品修为,岂能做出这等大事况且天湖部落覆灭乃是天灾,又岂是人力所能为?”
    风扬闻言不悦道:“看你武技不俗,做事也算有胆识,怎地如此不爽快?那天湖部落是被水淹不假,可那天湖堤坝的缺口绝非天然所致,而是被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打通。再者,那些漏网之鱼中,至少有二十人乃是被利箭射杀,所用长箭虽多是来自精灵族,其中却有几只与你背上箭囊中的一模一样,显是某种兽骨所制。其中又有数人或被死后分尸,或被活活肢解凌迟,非是与之有大仇恨之人,决不能用上此等狠烈手法。凡此种种,若还不能猜出做下这等惊天动地之事的人是谁,我等也愧为族中长老了。”
    秦易未曾想到对方居然不过数日就将一应线索全都找出,心惊之余,也不禁暗暗佩服其手段之高明,心道:“自己当日只顾着报仇杀敌,未曾掩盖痕迹,只道无人能够查出是谁下手,却是当真有些大意,小看了这林海之中的高人了。”他并非没有想到会有人调查此事,只是一来那天湖之水直冲而下,便有什么也都被卷走了,二来那些逃窜的精灵已经全部被杀,死无对证,自认无人会将之与自家联系到一起,没想到却被这长老会当场揭穿。
    风扬见秦易若有所思,以为他担心精灵族会追查到自家身上,笑着说道:“你等也无需担心,此事原是无有对证之事,若非我族早在那精灵谷被水淹没之时就已赶到,只怕也难以发现一干线索。”话声一顿,又道:“如若不是为了扫清那些首尾,风烈大长老早已追上了你们这帮小家伙,又怎会让你们自行来到大风城?”
    秦易这才知晓,原来这大风族早已派出人手前往天湖部落——若他所料不差,那空缺的右首第一张椅子的主人就应当是那位风烈大长老。恐怕就算自己不出手,那天湖部落也绝难逃过大风族的报复,如今这班人马却成了善后之人。当下点头说道:“不错,天湖部落覆灭确系在下所为。”当下便将当日打通天湖堤岸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这边说着,那边众长老神情一变再变,独有那风敏冷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活了百多岁,还从未听说过什么共振之理,也不曾听说只凭呼啸就可以震垮山壁——若是如此,我等还辛苦练什么武技?只需到那敌军阵前喊上几嗓子,就可把他们震成粉碎了。这等大话,只合去骗那些蠢笨如驴之人,也只有蠢笨如驴之人才能编得出来。”言语之中,满是不屑之意。
    赢月儿跟着秦易,性子虽是柔和了许多,却最见不得旁人轻视秦易,此时闻听风昧之言,双眉一挑,上前一步说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任是谁也不敢妄称尽知万事,这位长老许是在山上呆久了,平日里只看到自己头上那一片天,却忘了这个道理。”言下之意,却是将风敏比作了坐井观天的青蛙。
    风敏如何听不出赢月儿话里的意思?不由勃然大怒道:“丫头,你敢对我无礼?”一股如山岳般的气势陡然透出体外,径直压向赢月儿。
    但凡六品以上的武者,都可做到神识外放,察知身边动静,三品以上更可用神识沟通天地元气,为己所用,虽然还难以直接用神识过多地影响外物,用来对实力低于自己的武者施加威压,扰乱心神还是做得到的。风敏身为二品巅峰武士,这一下若是被赢月儿挨上,虽不至于丧命,心神受损却免不了,轻则神志昏沉数日,重则今后于武道之上再难寸进。
    秦易原本以为长老会摆出这等阵势必然有深意,只想解释清楚,哪知风敏一个百多岁的二品武者,居然老不要脸向赢月儿下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气。踏前一步,挡在赢月儿身前,融合了龙血池中能量的混元功透出体外,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堪堪将风昧发出的威势抵住。
    那龙血池之中蕴含的乃是不折不扣的真龙之血,炼体之后,秦易体内已然带上了一丝真龙血脉。若是实打实的正面对敌,秦易自然不是风昧的对手,但像此时这般以神识对抗,凭着真龙与生育来的威压,便是比风昧再高一等的武者,他也是不惧。
    这等神识较量虽是无声无息,无形无色,但这时大厅之内除了赢月儿和风晴秦易,哪个不是三品以上的强者?感受到两股威压相撞,众人莫不是神色一震。那风昧更是激动不已,口中喃喃道:“果真是龙威,先祖有灵,此番我族终可心愿得偿了。”
    秦易神识外放,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哪知风扬的威压只是与之轻轻一碰便收了回去,秦易这一下好似用力击出一拳却打了个空,正惊讶间,只听风昧说道:“秦小兄弟且请住手,我等绝无恶意。”
    第七十二章 大风秘辛
    秦易看了风昧一眼,见他神情严肃,双眼中却透着一股诚恳之色,忽地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加之那风扬的威压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却是虚张声势,心中愈发断定这帮长老是另有打算,遂也收起神识。心中却颇为不解:这长老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做出一场戏来,当真显得颇为奇怪——既是已然断定那天湖部落的毁灭乃是自己三人所为,直接相问便是,又为何要拐弯抹角地求证?“
    风定已然看出秦易的疑问,此时开口说道:“此事既已证实,诸位长老且请回去,余下之事便交与我处置吧。”
    族长发话,众人自无不从,当下纷纷起立告辞,出了厅堂,转眼之间,偌大一座议事厅中便只剩下了秦易三人和风定。
    风定静坐无言,待到一众长老去远,方才说道:“秦小兄弟远道而来,为我族仗义出手,风某在此谢过了。我知你心中必有疑惑,原是关系到我族的一件秘辛,秦小兄弟既然与此有关,知道了也是无妨。”旋即缓缓道出一段内情来。
    原来这大风族并非此地的原住民,而是千多年前因着某种变故从他处破空而至,其时不过仅有数百人,在这林海之中与天地斗,与猛兽争,披荆斩棘,不知付出多少艰辛,总算争得了一块立脚之地。据大风族故老相传,当年来至这世界的同胞原有两支,一支落于无尽林海,另外一支却不知去向。此事随着时间流逝,已然渐被普通族人遗忘,却始终被长老会铭记,千年以来,历任长老会成员都曾在祖先灵位之前发下血誓,无论何时何地,必以寻回同胞为己任,流传至今,此誓依旧不改。
    秦易听到此处心里突然一动,奇印之人,无论相貌习俗都与前世的华夏极为相似,他先时还只道是巧合,若是按照这风定所说,此中却是大有玄奥。当下说道:“族长敢是以为我奇印便是与贵族一同流落至这世界的同胞吗?”
    风定道:“先前只是以为,如今却是肯定了。”略微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族在此立足千余年,之前都在奔命,根本无力寻找那失落的同胞,直到这大风城建起之后,方才派出人手四下搜寻。时至今日,这林海几十万里之尽都被找了个遍,只余西南两面未曾探索之地,那狂风部落便是为了向南挺进,探索未知之地而设,在其南面犹有数个百数十人的小村,彼此之间相隔都在数百上千里,亦是作此用途。”
    说到这里,秦易方才明白那狂风部落为何与本支之间居然相隔千里之遥,其间又无其他部落存在:既是前哨,自是不会离本支太近。这时又听风定说道:“这世间自然不会只有林海一处地方,我族在探寻了这周遭方圆数十百万里之后,亦多有派遣族中子弟前往北面各国,以求能够找到同胞下落,那狂风部落的风正长老就是其中一员。这些子弟与北方诸国言语习俗俱不相同,要想在其间行事自是千难万难,所幸历经十数年,终是找到了些线索——奇印之名即是那时获知。只是后来诸国战乱,我族子弟立不住脚,只得退了回来,所得消息也就仅限于此。”
    秦易道:“虽是如此,这世界之大,免不了会有机缘巧合之事,奇印人虽是相貌习俗与大风族相近,若无其他佐证,终究难以确认便是贵族同胞——莫非在下之前那番讲述,便可帮助贵族认定此事么?”
    风定点了点头,说道:“秦小兄弟说得不错。我族历代以来英豪无数,高人辈出。中间独有一人,名唤风天机,生就天赋异禀,一身钢筋铁骨,武技强横无比,且最擅预言之术,不知指点大风族躲过了多少灾劫,被族中视为圣者。这风天机在百岁寿诞之时,忽然对左右言道:‘龙吟起,天湖崩,精灵灭,同族现,大风归。’
    言毕做歌云:‘前世也是一,今生还是一,身虽不同心相同,同种又同根。’歌罢大笑数声,身化虹光,冲天而去,从此不知所踪。我族查找同胞的依据,正是着落在这预言之上。”
    秦易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震。旁人听此歌或者不知就里,他却明明白白——前世也是一,今生还是一,一者,易也,异也,分明说的就是他前世今生的名字。身虽不同心相同,这却是点出他穿越者的身份了,两世为人,虽是换了身体,灵魂却还是一个。那最后一句更是说得清清楚楚,大风也好,秦易也罢,奇印也好,全都是华夏子孙,炎黄后裔,同根同种。
    自从穿越到这世界,秦易早已对种种神异之事不再如前世般排斥,但这风天机于数百年前便已料到自己会来到此地,这份神通依旧让秦易感到从心底惊叹不已。所幸他经历过龙血池之事后,已然心中有所预感,加之在狂风村里已经猜到了大风族的真正来历,此时虽是震惊,却远比在幻境之中听到那大汉说出“炎黄血脉”四个字时小得多。当下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这位天机圣者留下这预言,是何用意?难不成和在下等人有什么关系?”
    风定点头道:“正是如此。天机圣者预言的最后一句同族现,说的便是我族失落的同胞现身,加上前一句精灵灭,正合小兄弟你的事迹。这预言的关键却在前两句上面,‘龙吟起,天湖崩’,直至风烈大长老传回讯息,长老会方才猜到这两句的含义——分明说的便是小兄弟你毁灭天湖部落之事。我知你必定心疑为何明知那天湖部落覆灭乃是你等所为,我等还要设下这个局诱使你们自己说出真相,这里面却有个缘故。”
    微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此事关系实是重大,是以长老会虽是已有了九分把握,依然不敢妄下结论,当日天机圣者曾传下一门奇术,可用以辨别旁人言语的真假,只是需要众长老联手方可施展,又怕你有所顾虑,不肯承认,这才用了这激将之法。那预言中提到龙吟二字,风扬大长老有意相试,不想果真你那神识之中蕴含龙威,诸般证据,确凿无误,秦小兄弟你便是我族失落的同胞之后无疑。”
    秦易听他所言,心中暗道:“那风天机的预言涉及我前世今生,又提到龙吟二字,我那龙吟诀之名此前却并未提过,这番言语谅来也不是这大风族长能够编造出来的,其所言之事想必是真——只是那龙血池中之物,难道真的是龙血不成,否则我体内又何来龙威?”
    第七十三章 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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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易站在院落之中,双目微闭,呼吸绵绵不绝如缕,整个人完全进入到了一种恍兮惚兮的状态之中。在那似有若无的意念驱使之下,源源不断的神识被释放开去,如丝如缕,在身边数十米之内织就一张无形却疏而不漏的巨网,微风吹过,阳光落下,百花开放,枝叶摇曳,竟无半点能逃过他的观察。
    武者到了六品境界,无论调动战气,使用战技,还是用来察知身边动静,都要用到神识,是以到了这一步的武者莫不是锤炼肉身和锻炼神识双管齐下。若是到了三品以上,肉身潜能已被挖掘得差不多,修炼打斗之时,比拼的却是能够调用多少天地元气纳入己身,可在对敌之时提取多少天地元气加诸在招数之上,神识便更显重要了。
    秦易虽是以混元功这样的外家硬功入手,但万法归一,到了由外入内之境,神识同样必不可少,他两世为人,神识远比同品武者强大,修炼起来更是得天独厚,事半功倍。这时将神识外放,周遭事物,巨细无遗,尽在掌握之下,眼见能够达到的距离又远了些许,心知自家这一段的苦修又见成效,心中却无喜无悲,如古井不波。凝神静气,秦易缓缓调动身边交织如网的神识,将之缓缓聚拢起来,凝成一束,旋即猛地一睁双眼,那凝聚成束的神识登时随着目光如投枪一般向前刺了出去,将前面两朵随风摇摆的花朵炸成了粉碎。
    “呼!”秦易吐出一口长气,混元功随之缓缓运行开来,一缕缕温润的能量沿着通路直入脑际,滋润着因为过度使用神识而略感匮乏的识海。他一身武技全靠苦练挖掘自身潜能而来,如今在神识修炼之中也用上了这等挑战极限之法,所幸那龙血无论对肉身还是对神识都有极佳的滋养作用,每每在识海面临匮乏之际便可及时补充,否则换了其他人,只消两三次,就会因为神识耗尽变作白痴。只是这等修炼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从进入六品境界至今不到一年,秦易的神识强度已然增加了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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