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现下只有茶有些凉了……”
“无妨。”淳于显倒不介意,一口喝见了底,如今是夏日,凉的喝起来更凉快,他正好又渴了,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因为淳于显在,大家都有些拘谨,连家人相见该有的喜悦都表现的不明显,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妨碍到人家家人相聚了,又喝了口凉茶,决定还是先走了。
“将人平安送到了,我也该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又是一番客套,众人将淳于显送至了门口,芸露表达一番谢意后,还让他将马车牵回去。
原本他是想把马车送给她了的,可是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得让之前赶马车来的人又把马车赶回去。
骑上了马,淳于显回头看了一眼芸露,后者冲他明媚的一笑,他也回以微笑,心情莫名变得特别好。
这种好心情都冲淡了被他继母刁难的烦躁。
淳于家是大家族,嫡出一脉承的是世袭的青原侯爵位,如今承爵的是他大伯,他爹和他大伯是一母同胞,因为他祖母健在,所以当初只将那些已成婚的庶出分了出去,而几个嫡出一直未分家,而他祖母生了三个儿子,如今他大伯、他爹和他五叔一家住在候府,各自子嗣多。虽然候府很大,能住的下这么多人,但是人多就矛盾多。就单单他们二房就天天各种矛盾,时不时还闹到上房去。
今儿个他回来本该是喜事,可他继母赵氏见他平安回来,很不愉快的表情,还给他甩了脸色。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赵氏这种脸色了,原本继子和继母就少有能友好相处的,更何况这个继母还有自己的亲儿子,脑袋还不聪明,总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变成仇人就是奇迹。
按理来说,二房又不能承爵,能争的家产并不多,换个聪明的人自然就对继子好些了,偏偏他这个继母不太聪明,小时候对他就冷冷淡淡的,而自从他爹过世后,对他可以说是仇视的态度了,巴不得他死在外边。除了家产,她还将他父亲的死迁怒于他,一直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父亲。
说起来,他父亲的死他也自责过,因为的确和他有一定的关系。他以前性子比较乖张桀骜,原本和他父亲就合不来,父子两见面就得吵架。那时候正值几位皇子争夺帝位,而他是燕王伴读,又与燕王在边疆待了几年,可以说同甘共苦过,感情亲厚,自然是支持燕王的,而他父亲却是支持齐王,父子俩因为这个也经常吵架,自是谁也不服谁,那阵子他干脆住进了燕王府,眼不见心不烦。
直到他父亲病重,他才从燕王府回来,可是父子俩一见面又是争论这个问题,他爹还劝他改投齐王,说齐王才是最有希望的,也是最适合帝位的。那时候的燕王的确没有什么竞争力,他母族式微,生母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嫡女,那时候哪怕生育了皇子,还是个小小的嫔,直至燕王回都城才被升为了贵嫔。当初燕王被派去边疆可以说是被舍弃的,只是他在边疆立了赫赫战功,才被人想起来。
而齐王的生母却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母族亦显赫,齐王本身又聪慧,朝堂中支持者众多,怎么看都比燕王有可能登上帝位,他父亲会支持他也无可厚非。
那一次劝说又是不欢而散,而令淳于显未料到的是,这次的吵架加重了他父亲的病情,他那一气这离开了都城。等他再回来时他父亲已经快不行了,等见了他最后一面,没来得及在说话就去了,自此,他继母赵氏就怨恨上了他,怪他害了他父亲。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赵家也是支持齐王的,齐王败了,赵家这败落了,被贬为平民,勒令迁回了老家,这赵氏自然这恨辅助燕王的他。
他爹刚走那会他是有内疚过,但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燕王,只是不会那么和他父亲这么激烈的争吵了,而是换种平和的方式。
最后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他随他父亲选择了齐王,那么他们淳于家的下场不敢想象,哪怕他大伯中立,也难免不被他们牵连。
淳于显一年到头都难得在家待,即使在家也是住在他祖母的荣安堂,这赵氏也做不出什么害他的事,无非就是耍耍嘴上功夫,暗地里咒几句,气的也是她自个。
因为迎接他的归来,平时都在自己院子吃饭的淳于家今日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所谓的团圆饭,虽然赵氏不喜欢淳于显,不乐意来吃这顿饭,但是她怕老太太,怕到时候分家的时候公中不给她银子,所以这顿饭还是来吃了,也没在吃饭的时候给淳于显难堪。
让淳于显无奈的是,他祖母又提了他的婚事,还让赵氏和他伯母萧氏给他相看一番,说他这次回来就不准出去了,要出去得成亲。
萧氏倒是有心给淳于显相个好的妻子,但是淳于显名义上的的母亲是赵氏,这婚事自然也是赵氏做主,她不能越过人家去,倒是老太太能做主,当年淳于显第二桩未婚妻就是老太太做主的,但是天公不做美,偏偏人家女方得了急症,如今那女方也没了。而现在老太太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也有些糊涂,也就念叨几句,真做主,也没那个精力了。
老太太一提淳于显的婚事,赵氏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新的主意,以前只是打着帮他相看好的名义拖延他的婚事,可现下必定是拖不下去了,既然总得成亲,而她这个嫡母给他相个“好”妻子,让他得一门外荣内苦的婚事也是可以的。这么一想,赵氏笑眯眯的应了,在老太太敲打她的时候还保证自己在今年给淳于显相一门亲事。
老太太也知道她在整妖蛾子,若不然以淳于显的条件怎么会一直未娶妻,之前她是懒得去管,如今淳于显都二十四了,拖不得了,自然得着急了。她倒没想过真让赵氏给找一个,只是说说而已,主要的还是要萧氏去帮着相看,自己拍板就成。
看着家中长辈再说自己的婚事,淳于显不禁想到芸露,想完又惆怅的叹口气,继续听老太太的教导。
淳于显这边的情况芸露是不知情的,她今儿个很忙碌,收拾屋子,整理行礼,还好晚饭出门吃了,若不然还得动手做饭,她实在不相信她爹的手艺。
薛柏这个一进的屋子,主屋左边的卧室是范氏住,右边薛柏住,芸露和芸霜住西厢房,一人一间,东厢房一间留给云霖做卧室,一间做了书房,还一间做了库房。厨房在倒座房,这西厢房和倒座房各还空了一间,芸露就空在那,想着要不要买个丫头婆子的。
第二日薛柏特意请了假,打算陪她们游玩一下都城,不过长途跋涉,范氏和云霖都疲惫的很,昨儿个还给请了大夫,开了点安神药,自然也没有游玩的心思,芸露和芸霜也累,因为祖母和弟弟都不去,她们也没多少游玩心思,就是出门买了不少多少,将家里归置了一番,还准备了些特产,给左邻右舍的都送了些。
原本她们是精简上路,特产这些都没带什么的,还是淳于显买了不少,在码头的时候分了一些给她们。
她送了东西,人家也回了礼,这周边的人家和薛柏都认识,有些热情的还直接邀请她常去玩。
没几日芸露他们就在这边安定下来了,也和邻居们相熟了,如今还不用她忙生计,除了家务活,就是带云霖照顾范氏了,倒也清闲很多。范氏还认识了和她们相隔不远,同样不太会官话的老太太,而且巧的是那老太太是丰安县隔壁的县的,夫家姓徐,虽然两县方言不完全相同,但也像似,能听懂对方的话。这位也是儿子跟着陆将军打仗有了出息,随之来都城的。
两位老太太成了每日都窝一起说话的老姐妹,两家这乐的看自家老人有个说话的伴,若不然在家这闷的慌。
两位老太太处久了,便滋生了做亲家的想法,徐家正巧有个和芸露相差不大的孙子,子从父业,如今也在陆家的军队里当个小兵,为人憨厚,范氏见过两次,很是满意。徐家老太太天天见到芸露,对芸露也非常满意,不止她满意,她将这个想法跟儿媳妇提了,她儿媳妇也非常满意。
只是芸露自己不满意了,她的婚事她是想自己做主的,虽然自知嫁不了淳于显,但若是非得嫁人的话,她想自己挑一个自己有好感的人,这个时代的婚姻不需要爱情,只要自己对他有好感,成亲后相处久了,会变成亲情,亦能搭伙过一辈子了。
薛柏也不太乐意,因为薛柏属意的是赵奎,这阵子还时常将赵奎带到家里来,就想着让二人多相处些,能有个感情,双方都对对方属意的话那自然就能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我们这里停电,差点孜然我就可以吃烤肉了。可怕的是,我还吞了个苍蝇!!!
☆、四十四:七夕节到
夕阳西下,余光穿过金碧辉煌的屋顶照耀在启元殿议事阁的窗前,透过窗纸,有一抹银光撒在室内,正好撒在淳于显身上。
今儿个是在商议万寿节事宜,淳于显被皇帝召回来,让他协助礼部接待各国来祝贺的使臣,以及从封地回来祝贺的各位王爷。
他一回来皇帝除了给他这么多任务,还给他一个让很多人诧异的职位,他领的是中书侍郎之职,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他以为他最多就能得个中书舍人的职,而他自己原本也就想这么一步步往上爬。倒是皇帝坦然的跟,说这是他能胜任的。
这中书侍郎就相当于副宰相了,而为宰辅的中书令大部分是从中书侍郎升任,中书侍郎本身就是个很高的官职了,而且手中权利不少。这个位置四月份就空出来了,这中书侍郎有二人,其中一个四月份辞官回了老家,为了这个位置很多人都在活络关系,这职位比较重要,能说上话的这就是那几个宰相了,而那些宰相内部就有竞争,各有属意的人,各自举荐了人,常常在议事厅为了谁合适这个职位争论不休,他们争了一个月都没有定下来,皇帝也没说谁更合适,只是有一天突然问那几个宰相:“你们觉得明彰如何。”明彰是淳于显的字。
皇帝问出这句话让几位大臣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些摸不着皇帝的意思。
还是左相反应过来,夸了几句淳于显,其他人也附和着夸了几句。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都挺赞赏他的,那么这职位就留给他吧,朕已经给他发了急令让他赶回来了。”
这话让几位大臣都震惊了,毕竟淳于显太年轻,虽然能力不错,这几年参政政绩都不错,可担任要臣似乎还缺乏基层历练。
有两位大臣想反驳,还没开口就被皇帝打断了,强势的将结果定了。
等皇帝走了,众宰相仔细想想淳于显此人,似乎他担任这职位总比皇帝用了其他宰相推荐的人好,而且淳于显此人本身优秀,又是皇帝亲信,担任也无可厚非。大家都这么想,就没人反对了,淳于显一回来就被授予了这个职位,还受到了各宰相的热情欢迎。
淳于显本人对上任是拒绝的,中书侍郎就意味着以后常驻都城了,不能像以前那般哪儿有事就派他去哪,而这是权利中心,也意味着会有很多人盯着他了。
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上任了,一上任就去协助礼部,接待了回来祝贺的康王。
他这边忙的不可开交,没法分出精力去关注芸露那边的情况,更没精力去管赵氏和萧氏为他婚事起的矛盾了。
倒是皇帝有一次盯着瞧了他半天,叹了口气,说到:“爱卿是该娶妻了。”
淳于显一脸莫名,疑问:“皇上何出此言?臣倒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没那么多烦心事。”
“唔,还不是流言传的,都传到朕耳朵里了,朕就在想是不是这些年一直让你为朕忙碌,耽搁你的婚事了,这样的话那就是朕的罪过了。”
那些流言淳于显也听到了,传的是他和皇帝是断袖,他二十四未娶妻,加之皇帝对他宠信有加,他回来就给他授予高位,难免让人不怀疑起他和皇帝关系来。
淳于显对那些听听就过了,谣言没必要放在心上。“是臣不想娶妻,与皇上无关,那些人乱嚼舌根,皇上不必介意。”
“朕倒不在乎这些流言,就是苦了你,不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有的话只管来找朕,朕为你赐婚,自然也就破了流言。”
喜欢的女子,淳于显眼前浮现了某个女子明媚的笑脸,随即又摇了摇头。“臣暂时没有成婚的想法,若是有了再来找陛下赐婚。”
皇帝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万寿节将近,而万寿节后两日就是七夕,这都城里热闹了起来,每日人来人往,有很多从外地来的马车,不少马车很华丽,想必车内的不是王爷就是大官。
转眼就过了万寿,到了七夕,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自到了都城后芸露和淳于显就没见过,淳于显说过七夕可以带她们出来玩,芸露还期待过,可到七夕那日都没见到淳于显的身影,到晚上她就放弃了,带着妹妹和弟弟,随着邻里几个差不多年龄的人出来看热闹。赵奎也跟着来了,除了赵奎,那徐家和她同龄的孙子徐振阳也在。
看着二人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边,芸露惆怅的很。徐家并没有正式提亲,只是两个老太太商议了,又各自跟两边家里人提了,因为芸露和薛柏不是很乐意,范氏说了几句好话没说通,又因为赵奎经常来,范氏对他印象也不错,便想着芸露条件不差,可以细细挑选一番,故而跟徐家老太太说才来都城,一家人对这边还不熟悉,芸露也还不急着嫁人,得过阵子再考虑婚事。
那徐家也不傻,知道范氏的意思,而且原本这门亲就是他们高攀,薛柏无论是职位还是前途都比徐家的男人好,人家没有立马同意也是正常的,也不气馁,就让徐振阳天天来薛家刷脸,而徐振阳本身还挺喜欢芸露的。徐振阳来薛家次数多了,自然和赵奎遇到过几次,二人见面就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自然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明里相处和睦,暗里没少打架,还约在校场打了一场。
这走在街上二人都在交锋,比如芸露多看了哪样东西一眼,二人总抢着给她买,哪怕芸露说不需要也没用,而且总是一人买一份,看着他们买的东西越来越多,芸露无奈的只能目不斜视,除非遇上那种没法买的,例如杂耍班子在杂耍。
而云霖也被二人争相抢着抱,若是芸露芸霜说自己抱的时候,二人又异常默契了,齐声拒绝,最后还是芸露无语的给他们分配了,一人抱一段路,也免得他们累。
这都城就是不一样,街上人来人往,身着华服的人很多,芸露一行人在遇见身着华服身边浩浩荡荡带了丫鬟仆从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避免冲撞到这些人。
可再怎么小心,也有人冲撞了,冲撞到人的是徐振阳的妹妹徐燕,和芸霜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不过是看到一个好玩的玩意,想去买,人又多,没注意到那摊位上有个华服女子,不小心碰了一下她,那华服女子便不高兴了,哪怕徐燕一直道歉都无法消除她的不高兴,直接吩咐身边的丫鬟直接推了徐燕一把。徐燕被推倒,这人又多,直接撞到了路过了人,好巧不巧,被她撞到的也是个穿着锦衣的主,她身边的丫鬟见她向自家小姐倒过来了,忙又将徐燕推了一把,倒向之前那个华服女子,那华衣女子一躲,徐燕便摔倒在地,惊吓、疼痛以及恐慌让她哭了起来。
芸露她们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忙走过去,将徐燕拉了起来,避免她继续被推搡。
她这一举动又惹怒了第一个女子,怒声质问:“你是谁,不要管本小姐的事,这人冲撞了我,我要惩罚她。”
第二个华服女子没有附和她,反而是帮着芸露她们说:“华馨如,我刚刚看到的,是你自己往这边挪,撞上她的,你都把人家推了一把,还推到我身上了,还想怎么样?”
“我说纪瑶,我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和,怎么走哪都有你,能不能别多管本小姐的事。”
“呦,这话该我说吧,怎么我走在两路上你丫鬟都推人来撞我,我跟你没仇吧。”
“你……”那位叫华馨如的女子想争辩,才出声就被人拉了一下手,转过头一看是自家哥哥,身边还有了其他人,便咽下去想说的话,转而跟哥哥撒娇哭诉。
“哥哥,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纪瑶又要欺负我了。”
纪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再想搭理华馨如,转而看向芸露她们,问:“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侍女怕你伤到我便推了你,可有伤着。”
徐燕受宠若惊,还以为纪瑶会来骂她,忙摇了摇头。
“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馆看看吧,这医药费我来出。”
徐燕刚想开口拒绝,芸露先为她应了,徐燕那一摔可摔得不轻,而且如是跟纪瑶去医馆,也就避开了华馨如,怎么看纪瑶都比华馨如要好点。
只是一行人还没走,那边华馨如不干了,拉着她哥哥的手,又是撒娇又是哭诉让他为她做主,见芸露一行人要走,大喊一声:“你们给我站住,冲撞了我还想走,还有你,纪瑶,怎么总来管我的闲事,总想欺负我。”
纪瑶也怒了,特别是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更加生气了,她冷笑一声,也说到:“我说华馨如,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这大街上的耍什么小姐威风,你喜欢被人看杂耍一样看戏,我可不想,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反正我要带走她们,看你们谁敢拦。”
说完就往前走,还嘱咐芸露她们跟上,又吩咐丫鬟顾着她们。
华馨如有哥哥,纪瑶也有,她们都是跟自家哥哥出来逛的,而纪瑶的哥哥和华馨如的哥哥一道过来的,只是他没有跟纪瑶说话,只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华馨如她们并不敢拦,何况华馨如的哥哥并不想纵容华馨如,反而还说了她几句。华馨如气的想哭,跺了跺脚带着丫鬟先走了。
走了几步,纪瑶的哥哥纪宁才跟她说话。
“怎么又跟华三姑娘吵起来了?”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我只是经过,就看到她的丫鬟推人,还往我身上推,若不是遇上的是我,估计这姑娘会被华馨如折磨了。”
纪宁看了一眼芸露她们,看到了还有泪珠的徐燕,了然的点点头。
“不说她了,我和她真的八字不和,天生的仇敌,倒是哥哥你,刚刚有见到淳于大人吗?”
说到这个纪宁愉悦的笑了,“见到了,他陪着赵王康王他们几个王爷一起在赏景,还和我说了几句话,还夸了我。”
他没说明的是,和他同去的华其盛并没有和淳于大人说上话,也没跟那几位王爷说上话,所以他高兴。
芸露听到淳于二字眼皮跳了跳,心想这个淳于大人会不会是淳于显,但是又不敢确定,内心的想法又沉了下去,扶着徐燕跟在她们身侧,听他们讲话。
“那挺好的,现下他位高权重,若是能得他赏识,前途就不愁了。”纪瑶也为自家哥哥高兴。
这皇城最不缺的就是官家人或是有功勋爵位的人家,而纪家和华家都不是什么显赫家族,只不过家中有人在朝当官而已。华馨如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长姐嫁给了陈家,当今东太后的母族陈家,借着陈家的势嚣张。而纪瑶一向不喜欢她,以前还一直压她一个头,如今华馨如还能借势,自然二人针锋相对的就多了。
纪宁早两年前就中了进士,中进士进了翰林院,一般在翰林院待了两三年就会授其他官职,或是都城其他衙门,或是外派,算起来他也该换个职位了,所以他才去见淳于显,若是能得这上位者的赏识,给安排的职位也好些,他并不想谋个闲职。
说了会话就到了医馆,芸露扶着徐燕进去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大碍,只是些皮外伤,大夫给开了点祛疤的药。纪瑶说她付钱就爽快的付了。
徐燕太拘谨,都不敢开口说话,还是芸露帮她道个声谢,而且芸露称呼纪瑶为纪姑娘,态度虽诚恳,却不是平民见官家小姐的恭敬。
纪瑶不禁多看了芸露两眼,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看姑娘气质不俗,有南方口音,应该不是普通的人家。”
“纪姑娘唤我一声芸露便好,我出生南方乡野,只不过因着父亲打仗立了功,才得以来到都城,确是普通的人家,不过是蒙父亲教诲,为人大胆些而已。”
纪瑶了然的点了点头,初来都城的武官家眷,虽穿着不算寒酸,但是也没有锦衣,没有丫鬟,估计父亲也是个小官。吸引纪瑶的不过是芸露身上那份气质,不卑不亢,一直很镇定,得知她是武官之女后也就没有了解更多的想法了。一直一来文官和武官的交集不多,而纪瑶她爹是个文官。
当家农女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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