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泽仙境最上空,所有区域的交界之处,一个黛衣女子端坐于云端,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一副已然走神的模样。
此人远山黛眉,有霜雪之色,眉心处正落一道金红二色的修长魔纹,红蓝异瞳中有银光流转。
这般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长相,正是魔王无若。
她正在执行天道母亲交给她的任务,时刻留意仙境中的变化,防止有人刻意生事,破坏仙境,滥杀无辜。一旦发现,即刻驱逐,若有同伙,同罪论处。
俗称——
gm。
无若实在有些无聊,她坐在这里找不到事情做,只能走走神发发呆,但又不能真的完全走神和发呆。母亲告诉她,这次开放之后,无泽仙境就归她了,届时她想拿这仙境做什么都可以。
既然是自己的财产了,那可不得好好对待。
魔族这一次一个都没有来,降生几十年,和他们相处了几十年的无若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同族,她的臣民,一个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想要咸鱼躺平的心简直压都压不住。族中那几个大乘期还是她耳提命面才有的,不然他们能一直这样顺其自然下去。
呵,就仗着魔域大门只能从里往外开,都不担心会有入侵发生,就是没有上进心!
雄心壮志想要将魔族发扬光大的魔王被气得一仰倒,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是看谁谁不顺眼。
骂他们吧,每一个都很认真地听训,认错态度诚恳,可就是没几个改。
不骂他们吧,那股咸鱼味都快要腌入味了,再不阻止,干脆魔域改名叫咸鱼场算了。
无若就纳了闷了,听母亲说,其他世界的魔族一个个雄心壮志,以统治三界为终生理想,并为之不懈奋斗。怎么到了她这里,骁勇善战的魔族就都成了躺平的咸鱼,戳十下都不带动的?
魔王觉得这样不行,她努力思考着该如何改变魔族的现状,然后她的母亲就告诉她,无泽仙境送她了。
一个仙境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无若已经想好了,就拿这仙境去锻炼那群咸鱼。
年纪大的放弃了,让他们咸鱼去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不能让那些大人的咸鱼思想祸害了魔族的下一代。
大人都到仙境里历练去,孩子交给她来带,她亲自教。
无若越想,越觉得魔族未来可期,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空潋在后头看得挺有趣,这年头,天道的亲儿子亲女儿都是这么有意思的吗?
鎏刻是,无若也是,抛开前者险些被他一光炮送走的乌龙事件,这两个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相处起来很让人放松,有趣又接地气,很适合做朋友。
空潋想逗逗无若,便冷不丁地从后面问了一句:“这么高兴是在想什么呢?”
无若果然被他吓了一大跳,一头乌黑云堆的头发都吓得快要竖起来了,整个人蹦了起来:“谁啊!?本座……”
看清了来人,她闭上了嘴,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这人她认得,她的母亲把这个人重点拎出来,让她牢牢记住。这个人超级护短,而且有真本事,真惹毛了她的母亲都制不住他,更不用提她这个才出生几十年的孩子了。
无若干笑了两声,道:“前辈,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这人不应该是去找那什么灵宝了吗?怎么溜达到这儿来了?
空潋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他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道:“灵宝已经找到了,无事可做,就来这儿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
他是真没想到,天道就这么不放心吗?都以修为划分量级区域了,出窍期里有几个打得过联起手来的权周和霍旭?况且,他们两个在年轻一辈里声望很高,谁都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天明仙宗下一代的仙首,哪个猪油蒙了心的会去给他俩添堵?
妖族那边也不用担心,他的身份虽然不能暴露,但是妖市之主出身天明仙宗。
进仙境之前,风休止对天明仙宗的态度众人都是看见了的,妖市之主以敬重待昔日的师长,他背后又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妖,天明仙宗的弟子自然不会在妖族那里吃亏。
都这样了,居然还不放心,还要让无若来盯着,至于吗?
难道……
空潋看着无若,微微眯起眼睛:“你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无若刚想说怎么可能,就突然感知到有人死了,她愣了愣,立刻顺着方向看过去,随即又是一愣。
空潋问她:“怎了?”
“呃……”
无若为难地回头看他,斟酌了一下才道:“前辈,你徒弟杀人了。”
偏心都偏到世界之外去了的空潋半点不觉得哪里有毛病:“那有如何?定是那人先招惹的阿止,反击都不准吗?”
他很想问一句,天道是不是有毛病,但想想还是算了,当着祂孩子的面,还是给祂留点面子。
无若的重点其实不是风休止杀人了,她母亲也没说被打了还不准人反击,她要说的是——
“前辈,你徒弟好像生了心魔,这会儿……似乎已经入魔了。”
说完,她很从心地闭上了眼睛,但速度不够快,她还是看到了空潋那张陡然变得格外可怕的脸。
无若在心中向母亲祈祷:多的我不求,别把我的仙境拆了就行。
她以后还要用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天道:……我也没辙,要不然我再给你捏一个?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是活在男三对话里的师尊12(完结)
心魔。
又是心魔!
算起来这都是第几个心魔了?
……似乎只是第二个?
瞬息间来到山洞外的空潋心中不知名的怒火陡然一窒, 他怎么会觉得爱人的心魔似乎没完没了呢?
他抬脚踏入黑黢黢的山洞,听着里边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的呼吸和几不可闻的闷哼声,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的爱人实在是太容易胡思乱想了。
是没有安全感吗?
可他不是一直都在他身边吗?
自己眼里只有他, 心里也只有他,只要回头就能看到。
这样,都依旧没有安全感吗?
空潋困惑着, 他停在眉头紧皱冷汗直冒的风休止面前, 伸出手, 食指轻轻点在他眉心处,以万山狐浩瀚的力量强行接管他此时杂乱无章的经脉运转,顺便将他身后那株开得挺欢快的求深花绞成齑粉。
这东西在无泽仙境里也不是独一份, 但是数量不多, 算是隐藏历练。只能说风休止运气不好,挑哪儿不行, 偏偏挑了这么一个环境阴暗潮湿, 非常适合求深花生长的地方。
他进来的时候一定没有仔细观察过四周, 求深花通体漆黑,不开花的时候一点气味都没有,存在感几近于无, 极其容易被人忽略过去。
空潋蹲在风休止身前, 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从眉眼到嘴唇,非常认真仔细。
似乎他看的并不是这具皮囊,而是皮囊之下的灵魂。
他又想起了途安对阿靳种族的描述,奇幻种对爱情特别执着, 也很容易产生偏执想法。
这也算是偏执的一种吗?
空潋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只对你一个人纵容偏爱什么的, 为什么更深次点儿风休止就看不出来了呢?
难道是他的感情控制能力退步了?或者是扮演师尊这个角色过于投入,导致对方会意错了?
怎么可能。
这些能力于他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样,已经成为了本能。
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就是爱人的问题了。
没有记忆的爱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没有了以往的记忆,灵魂上的共感有时又过于玄幻,无法轻易诉之于口。再加上这个世界尊师重道的伦理重于泰山,此前从未有过师徒相爱的例子,他对只见过一次的师尊有了这样超越师徒之情的情感,他首先感到的是莫大的惶恐和恐惧。
惶恐于自己居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恐惧于被察觉后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于是他迟迟不敢将自己的情感展露出来,只能强行压制着,一日比一日痛苦,一日比一日不安。
尤其是在空潋对他越来越好的情况下,他深埋于心底的情感不停地冲击着他自己设下的阀门,他一边沉溺于这样的温柔和美好中,一边痛苦和恐惧着东窗事发的那一日。
自然而然的,有了心魔的苗头。
从前引而不发,是因为风休止身处妖市,那里处处都是万山狐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着他,安抚着他。
现在离开了妖市,空潋又暂时不在他身边,再加上求深花的诱导,这颗定时·炸·弹可不就炸了吗?
风休止将这些情感和负面情绪压抑得太久了,这一炸,可谓是猝不及防,止都止不住。如果空潋再晚来几分钟,以这心魔的成长速度,等他再睁眼,人就真的入魔救不回来了。
他是想要飞升的,而魔修不能飞升。
魔族可以飞升入与天界同一等级的魔界,但是魔修不可以,因为魔修和魔族从本质上就不是同类。
魔族修炼,很少会产生心魔,而因各种原因入魔的魔修从被心魔占据心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被区别于人族、妖族、魔族和半妖的第五种存在了。
魔修为天道所不容,劈下的雷劫都比别人家的强好几倍,因此,这个世界中还活着的魔修几乎没有。
如果风休止真的被心魔占据了心智,入魔了,那空潋就得开始想想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统治三界了,要不然就得带着人离开这个世界。
好在他还没有入魔,就被空潋强行掰了回来。
可这也不是永久之策,不解决掉他心魔产生的原因,这样的事很可能会再次发生。
空潋有点后悔,他明明知道爱人喜欢胡思乱想,却还是决定照着爱人的方式来,白白浪费了五十多年的时间,也加重了他心魔的滋生。
一个失忆的爱人能有什么合理的追爱方式?
爱在心头口难开吗?
还是鸡同鸭讲?
因爱而生怖,因爱而生忧。
他不该忘的。
空潋越想越觉得胸闷头疼,他很少这么后悔一件事,他这辈子许多的很少都用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蓝衣的大妖重重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无奈,又像是在嗔怪:“也只有你了……我真是栽了个彻底。”
如何为爱手撕剧本[快穿] 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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