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墨不善于撒谎，开了一个口就无言以对了。
    可宫玉还等着他回答，他叹了一口气，道：“赵美琪应该已经疯了。”
    “疯了？”宫玉一愣，随即双眸微转，思虑间便镇定了下来，“是你说她疯了，还是大夫已经确认她疯了？”
    许墨一本正经道：“大夫没说，但她整天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的，看样子是疯了。”
    “是吗？”宫玉明显不相信许墨。
    许墨感受了出来，道：“你不是神医吗？何不亲眼去瞧一瞧？”
    宫玉：“……”
    这提议还不错，只有亲眼目睹，才能相信赵美琪是不是真的疯了。
    不过，赵美琪是不是疯了，与她要不要杀赵美琪有关系吗？
    她不禁皱眉，对于一个心如蛇蝎的赵美琪，她绝对做得到以牙还牙。可是，如果赵美琪疯了，那基本上就等同于一个毫无主观意识的废人了。
    如此，她还要杀赵美琪吗？
    宫玉头疼地扶额，挺烦赵美琪的，她还宁可赵美琪像以前那样。
    一番思考后，她站起身，“那便去看看吧！”
    既然不好决定，那去验证一下也好，赵美琪是不是真的疯了，可骗不了她。
    许墨乐意给她带路。
    宫玉陡然想起夏文桦，问道：“夏文桦呢？”
    听她提起自己，内心还在波澜起伏的夏文桦便侧身让旁边的树枝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夏文桦很震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识宫玉了。
    也许，他对宫玉的了解还只停留在表面，宫玉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而他最为疑惑的是宫玉的眼睛可以随意地变成蓝色，这是不是说宫玉不是人？
    他的内力还算深厚，不想让宫玉发现自己，他屏气凝神后，宫玉就当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左右赵府与许府在一条街上，从许府过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许墨询问王管家有关夏文桦的踪迹无果后，便提议先与宫玉一同去赵府，反正一来一去也要不了多久。
    出了许府，二人不到盏茶时分便到达赵府。
    许墨也不惊动赵老爷和赵夫人了，给看门的小厮说去后院看看大小姐，就直接进门了。
    大概是赵府的常客，小厮听他这么说，都没有去禀报老爷和夫人。
    走过长长的走廊，再穿过已经开始荒凉的后花园，二人就来到了赵美琪的住处。
    院内有四个丫鬟惊慌失措地看着敞开的房门，其中两个的脸上还有被抓伤的痕迹。
    瞧见许墨，她们跟见到救星似的忙喊：“许大少爷。”
    “砰”的一下，一个花瓶从屋内摔出来砸在许墨的面前。
    许墨皱着眉头望过去，紧接着就听到赵美琪疯狂的叫喊声，“别碰我，别碰我……”
    声音一变，愤怒的言语便冒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走，是你害我的……我要你死，你宁愿别人欺负我也要跑掉，我恨你……”
    这像是活在记忆中一样，不住地数落以前的事。
    只是，不了解她的过去，旁人也不知道她在念叨什么。
    宫玉看了看许墨，而后在许墨的带领下过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摔碎了。
    赵美琪披头散发地乱砸东西，跟一个疯子没两样。
    在她的对面，赵美静苦口婆心地劝说，奈何赵美琪猩红着眼，摔得更狠了。
    忽然看到许墨，赵美静喜不自胜地跑来，“许墨哥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快看姐姐，她的疯病又发作了。”
    她跑过来的举动影响到了赵美琪，赵美琪转过脸来。
    当宫玉戴着面具的模样猝不及防地映入赵美琪的眼中，赵美琪立马激动地抱着脑袋蹲下去大喊：“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是条件反射的惧怕，好像她还记得宫玉那天打她的样子。
    赵美静惊讶地看宫玉，搞不懂宫玉何以会让赵美琪的情绪变得如此激动。
    宫玉淡定地朝赵美琪走过去。
    赵美琪抖抖颤颤的，悄悄瞄了宫玉一眼，脸上都是惧怕。
    “别打我，别打我……”
    她颤抖得太厉害，直接就坐到地上去。
    “为何会这样？”赵美静在后面问。
    她想上前阻止宫玉靠近赵美琪，不料，许墨伸手臂拦住她，道：“她是我请来的大夫，让她看看。”
    “是吗？”赵美静疑惑地看着。
    宫玉瞥了瞥赵美琪，蹲下去抓过赵美琪的手腕把脉。
    赵美琪太害怕了，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的。
    “别打我，别打我……”
    她口中一直重复着这话，那发疯的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宫玉看她的眼神太冷，冷得她如坠冰窟一般，念叨时牙齿都打颤。
    那日，宫玉给她注射了一种药物，那药物此前在小白鼠的身上做示范时，只是见小白鼠的身上起红疹，并发痒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现在看来，那药物不仅会让人起红疹，还会刺激人体的神经，让人精神错乱。
    宫玉有解药，但她不准备给赵美琪用，像赵美琪这种人，疯一辈子才好。
    赵美琪喊累了，又弱弱地念叨：“别脱我衣服，别打我，别戳我，我下面，下面……”
    说到“下面”，宫玉就嗅到一股骚味。
    陡然察觉那是什么，宫玉速度极快地退开。
    有黄色的液体流出来，站在后面的赵美静才明白原来是赵美琪吓尿了。
    这还是以往光鲜亮丽的赵府大小姐吗？
    那股骚味飘出来，宫玉就捂起鼻子。
    许墨身为男人，实在是难为情，皱了皱眉，便在前出去。
    宫玉和赵美静亦是出去。
    太丢脸了，身为赵美琪的妹妹，赵美静都觉得脸没地儿搁。
    到了外面，赵美静忙招呼丫鬟进去处理。
    宫玉和许墨直接离开。
    赵美静望了望两人的背影，赶紧追过去问道：“许墨哥哥，你不是说她是大夫吗？”
    转眸看向宫玉，她立马转移说话的对象，“你看我姐姐怎么了？”
    宫玉被挡住去路，不悦地瞥她一眼，道：“你姐姐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赵美静道：“她前不久被人吊在树上打，不知是不是那件事情刺激到了她？”
    宫玉不以为然，“被吊在树上打而已，还能刺激成这样？”
    赵美静沉吟一下，忽然惊道：“难道是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