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力量的交锋
    程鹏不疾不徐地走在山间的石阶上，沿着仿佛依山而建的阶梯拾级而上，朝着那座位于半山腰的宫殿走去。
    说“宫殿”其实并不很恰当，那只是一间希腊式的大殿，一根根大理石的圆柱支撑着从上空看去形如巨大“8”字的穹顶，除此之外基本看不到什么华丽的装饰，朴素无华。
    以他的脚力，从山脚到宫殿，只需几个跳跃便能抵达。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宁可沿着石阶走上去，以实际的行动向正在那座宫殿里面等待他的对手表达了尊敬之意。
    这座山并不高，程鹏也没有刻意放慢脚步，所以只是一会儿就走到了宫殿前面。
    宫殿正面的岩石门楣上，一块平整的石头被浮雕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样子极是威武，可却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那份凶悍之气荡然无存。
    程鹏盯着那螃蟹看了两眼，忍不住笑了。
    “我就知道这雕像有问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宫殿里面传来，带着无奈的笑意，“但濛濛坚持说这样的巨蟹比圣域里面那尊原版的雕像好看，所以我也就没有修改。”
    “圣域的雕像我没看过，但这尊雕像的确不错。挺和气的，让人不至于把你和变态联系起来。”程鹏点头赞道。
    这话让龙彪更加郁闷：“巨蟹座的名声就这么坏吗？”
    “连我都知道巨蟹座盛产变态，你说名声坏不坏？”
    “二百多年前的巨蟹座人还不错的……不过似乎也是变态……”
    “对啊，二百多年前的迪斯托尔，不久前刚刚挂掉的迪斯马斯克，加上那个被你打飞的席勒……大概只有平行世界的塞奇和马格尼特师徒算是正常人吧。”
    “咦？你怎么也对圣斗士体系这么了解？”龙彪的话语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程鹏笑了笑，答道：“想要对付某个强敌，自然就要了解他所拥有的力量，对吧？”
    “那我还真是有面子了……”
    “你不也一样吗？制作这座巨蟹宫花费了很多的力气吧？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觉到它几乎完全被强大的小宇宙浸透了。这个应该原本是你准备用来迎击马尔斯的道具吧？”
    “没错。雅典娜和星矢他们都在当初那一战里面中了黑暗之伤，山羊座那个老头又是叛徒，别的黄金圣斗士不是实力不足就是态度有问题……但不管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让马尔斯掌管圣域的！既然巨蟹座黄金圣衣选择了我来当它的继承人，那么我就要担负起巨蟹座黄金圣斗士的责任来！无论谁想要破坏圣域，都要先过我这关！”
    “那么这座宫殿……现在用了，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已经找这个世界的神仙问过了，打完了之后请神龙帮忙修复就行。”
    “神龙还真是方便……”
    “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放开手脚战吧！”
    听到龙彪那充满豪气的宣言，程鹏忍不住笑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怨我！”
    说完，他身上腾起了强大的气息，充满狂暴意味的力量不断升腾，化作一片混沌的流光，四下散佚。
    与此同时，宫殿里面也腾起了强大的气息，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宫殿中央升起，突破穹顶，直上云霄。
    狂气四溢，光柱冲天，二人的气息犹如冰雪和火焰一般针锋相对，在空中不断地碰撞。两股气息碰撞的地方，无穷无尽的雷光伴随着接连不断的轰鸣，凝结成一片以雷霆和火焰为原料的墙壁。
    细碎的电光四下游走，但凡它们接触到的东西，无论是山岩还是树木，全都瞬间粉碎，甚至连比较大的碎块都找不到。猛烈的狂风呼啸着冲向四面八方，将周围的植被全都碾碎吹飞，那些牢牢扎根在岩石之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都岿然不动的古藤老树在这股狂风面前就像是地上的纸屑一样被轻而易举地连根拔起，跟普通的小草一样随风而去，没有能够多坚持哪怕只是一秒钟。
    但无论是站在宫殿之外的程鹏还是站在宫殿里面的龙彪，身影都没有半分动摇，甚至连他们各自的头发和披风都纹丝未动，简直就像是周围一点风都没有似的。
    “看来你准备得也不少！”龙彪突然笑着说，“我本来以为我的准备已经是所有人里面最充足的了，现在看来你也不差啊！”
    程鹏自然知道他所指何意——随着开天辟地之力的不断提升，程鹏身上那件朴素无华的天运神甲正在发光，金色的光芒剧烈地升腾着，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一般。
    只是看这些光芒，就知道这件铠甲远比他之前那件更强！
    “这样也好！免得我占了黄金圣衣的便宜！”龙彪豪迈地大笑一声，挥动了拳头。
    耀眼的金光从巨蟹宫里面激射出来，刹那间将程鹏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锁。凌厉的光芒仿佛一片天罗地网，让他根本无处可躲。
    程鹏根本就没有躲，而是同样挥动拳头，迎着这些铺天盖地的光芒打了出去。
    一片连绵的巨响连成一声，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余波将地面的岩石震得粉碎，碎石犹如海里的浪花一般激起数十米高。
    “你还真有一手！居然空手接住了我的光速拳！”
    “无论处女座的拳术还是巨蟹座的拳术，都不是以出拳快、拳力重而著称的。所以如果你想要靠光速拳击倒我的话，那还是算了吧。”程鹏淡淡地说，“无论是天舞宝轮还是明王忿怒，又或者是积尸气冥界波……总之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好！”龙彪应了一声，然后巨蟹宫中腾起了比刚才更加强烈的力量。
    这份力量充满了爆炸性和侵略感，就像是一片正在不断膨胀的星海一般，涌出无穷无尽的威势。
    这正是圣斗士一系最著名的力量，小宇宙。
    圣斗士的力量理论类似于佛家“一花一世界”的说法，认为人体本身也是一个宇宙，同样拥有无穷的力量，只要斗志不息，力量就可以不断地提升。就算是生命之火已经熄灭，只要斗魂还在，小宇宙就依然可以继续燃烧——死去之后依然能够战斗的圣斗士比比皆是，甚至为了战斗强行复活的情况也并不罕见，小宇宙力量就是如此，纯粹而且强大，超越一切的藩篱和障碍。
    但无论龙彪的小宇宙怎么燃烧怎么扩张，面对程鹏散发出的狂暴混沌之力都占不到丝毫的上风，因为程鹏的力量一点也不比他来得逊色。
    在龙彪不断燃烧小宇宙提升力量的同时，程鹏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完全放开了对自身力量之源的约束，将开天辟地之力远远不断地催发，强大而且狂暴的力量从他构筑在角色灵魂深处的“源”中涌出，激荡着周围的世界，仿佛要把已经成型的世界再次摧毁，重新化为一片混沌，然后让它们衍生出更合适的模样一般。
    如果他一直这样释放力量的话，或许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至少他周围的世界已经在发生异变：山石和空气之间原本清晰的边界正在渐渐变得模糊，白色的地面上出现了很多混沌的斑点，而清澈的空气中更是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混沌。
    这是足以开辟世界的力量，这是为世界开辟所作的预演。
    随着双方的力量持续提升，程鹏的开天辟地之力对周围世界的侵蚀越发的严重，渐渐地他周围的空间已经完全被无法形容的混沌布满，而在这些混沌之中，更有灰色的雷光闪烁。
    那是一种让人光是远远地看着就感觉到心惊肉跳的雷光，似乎只要多看几眼就会连灵魂都被被它灼伤一般。
    “真是可怕的力量！”龙彪也忍不住感叹——他可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小宇宙之力正在被程鹏的开天辟地之力逼得缓缓后退。
    这并非龙彪的力量比程鹏弱，而是两种力量本身存在克制效果——程鹏的开天辟地之力，恰巧对龙彪的小宇宙之力有少许的克制，因为开天辟地，就是要把原有的世界给击溃！
    身处于巨蟹宫之中的龙彪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毫无惧色，一点也没有因为力量的性质吃亏而感到担心，反而升起了更加旺盛的战意。
    只有弱者才总想着去欺负比自己弱的敌人，强者就是要向强者挑战，才能实现自身的价值！
    当小宇宙之力燃烧到他目前可以控制的极限时，他猛地大吼一声，向前迈出了一步，挥动了拳头。
    “光速拳！”
    这一拳朴实无华，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只是将直拳的力量发挥到极限。但他一拳击出，整个巨蟹宫都为之震动，而寄宿这座宫殿的山峰更是轰隆隆地震个不停，就像是遭遇了足以令山川改貌的大地震一般。
    拳势汹汹而来，迎接它的则是程鹏的拳头。
    “破！”
    轰然巨响，大地宛如埋藏了数万斤炸药一般炸得粉碎，岩石的粉末腾起的巨浪让转播的画面都变成了一片惨白，观众们就算身处于镜头的那一边，此刻也不禁生出恐慌和窒息的感觉，更有许多人仰面栽倒，就像是身临现场，正在被双方交手的冲击波震得摔向地面一般。
    烟雾很快散去，只见那座巨大的宫殿正面的柱子断了好几根，通往殿内的台阶也碎了许多——这可是龙彪用自身小宇宙浸染制造的宫殿，等于就是他小宇宙的扩展一般。此刻连这座宫殿都受损了，刚才双方交手之重，可想而知！
    而程鹏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他的双脚虽然依旧稳稳地站着，但身前却出现了两道沟渠——这是他整个人被刚才那一击的力量推动着向后退去，双脚犹如铁犁一般在地上刻出的痕迹。
    “痛快！”巨蟹宫里面龙彪哈哈大笑，抹去了嘴边溢出的鲜血。
    “再来！”程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反手掣出了神枪，“这次，我可要出绝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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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鼻子依然塞得很厉害，但不能再休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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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强者之战
    程鹏和龙彪的战斗是被现场直播的，双方此刻的对话也并未刻意保密，话音自然就随着战斗的场面一起传了出去，被所有观战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靠！这种威力还不是绝招？八星级有这么夸张吗？”这样大惊小怪的，是一个碰巧没看过之前几场超级激战的玩家。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种程度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热身而已！”如此感叹的，是一个在预赛里面被淘汰的八星入门高手。
    “这才是强者的战斗啊！仅仅只是观战，我就感觉自己都要燃烧起来了！”这是热血型的玩家。
    “太强了！仅仅是这种尚未动真格的力量就已经具有压倒性的威力——在这种力量面前，没有同等级力量的话，任何的战术和谋略都是毫无意义的！”这是智慧型的玩家。
    “如果我也能获得这样的力量……那整个大冒险的世界岂不是任由我横着走了！”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鸟。
    “从论坛上大家收集的选手资料看来，无论程鹏还是龙彪，都不是那种好运逆天的类型。他们之所有有现在的实力，是靠着自身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只要我也足够努力，迟早我也能有这样的实力，甚至于超过他们！”这是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实干家。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有把握能赢吗？”这是某个百合女。
    “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难道你就觉得我肯定输了吗？”这是某个蔷薇男。
    “我会尽力去争取胜利的。”这是另一个百合女。
    “怎么看你都肯定会输吧！她可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玩乾坤一掷了，你觉得你挡得住一件件顶级装备接连自爆吗？”这是另一个蔷薇男。
    “唉……年青人不好好脚踏实地，总是玩那些虚的干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谁，上一场跟萧默然打的时候玩自爆法宝的把戏突袭取胜的……”
    于是某个小胡子道士就只好摸着胡子苦笑，为自己已经预定的失败而哀悼。
    在作为赛场的星球之中，程鹏和龙彪的战斗已经进一步升级，神枪昆古尼尔发出雷鸣般的咆哮，撕裂长空轰击大地，将一整座山峰震得拦腰折断，而巨蟹宫则拔地而起，冉冉升向天空，散发出无穷的力量，更协助站在里面的龙彪将本身小宇宙不断催向更高峰，燃烧到几乎要爆炸的地步。
    但无论是程鹏还是龙彪，都不能凭借力量压倒对手，纵使两个人都在不断地提升力量，不断从自身构筑的“源”里面提取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但他们在一瞬间里面能够发出的力量却是有限的——这就如自来水厂里面那些巨大的蓄水池拥有对于一般人家来说近乎无穷的水量，可一个水龙头在一段时间里面能够放出的水量，其实是由它本身的粗细和管道的通畅程度决定的……
    而对双方来说很尴尬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出力水平，碰巧半斤八两，谁都不能压倒对方。
    以力量的性质来说，程鹏的开天辟地之力稍稍克制龙彪的小宇宙；但以力量的精纯来说，得到巨蟹宫加持的龙彪却又胜过了只能靠着自身作战的程鹏。
    此长彼消，此消彼长，到最后正好是平手。
    雷鸣一般的巨响接连不断，程鹏一次又一次掷出了神枪，流星之枪仿佛真的化成了一颗流星，在天空中驰骋来去，一次次轰向那座古朴的宫殿。
    但每当它轰到巨蟹宫上方的时候，龙彪就会出手，一尊由小宇宙幻化的巨大神像便会从巨蟹宫里面站起来，周身缭绕着熊熊烈焰，举起拳头迎向犹如九霄星陨一般轰下来的神枪。
    每一次交手，神像都会被直接打散，但神枪也会暂时失去光芒，连准头都无法保持，直接一歪，轰到地面上去。
    那一轰只是双方交手的余波，但就是这股余波，也蕴含着可怕的威力。
    神枪落地之处，遇山则山崩、遇地则地裂，遇草木则全部焚成灰烬，遇金铁则通通销解为烟尘，沧海豁然中开，丛林化为白地，山川河流全都变了形状——它看起来不像是一支枪，倒像是一支笔，由无形的大手握着，在大地上肆意地涂抹，每一笔落下，都让苍茫大地变了模样。
    这是真正的指点江山，这是真正的改天换地！
    但纵然山河变色天地换貌，对于激战中的二人也毫无意义。他们依然飞翔在苍天之上，各自全力以赴地对攻着。
    每当程鹏掷出神枪，龙彪就必须要观想五大明王，以口密身密意密三密合一的方法将小宇宙化为明王法身，非此不足以抵挡犹如星辰坠地一般的投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