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身后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102】、你给朕好好管管他
眼前突发的状况用凶残来形容都不夸张。
凶恶的大狗把白夫人扑倒后,爪子抓扯着她华丽的罗衫儒裙,尖利的牙在咬她第一次口的时候白夫人就因为惊恐翻着白眼吓晕过去了。
她的丫鬟双腿打着软,除了不停的哆嗦外,突凸的双眼中全是惊恐之色,忘了尖叫忘了呼救,甚至忘了要逃跑。
白夫人是晕了,那真是被大狗吓晕过去的。可她晕了,不代表大狗就放过她。华丽的衣衫几下就被狗爪子扯破,连胸口的肚兜都露出来了,随着它抓扯的动作,白夫人头上的珠簪全散落在地上,挽得高贵又精致的发髻也松散开,墨发如帚般在地上扫来扫去。
最让人心惊胆跳和无法直视的是大狗在她身上不知道咬了多少口,很快她丝质的绫罗衫上渗透出殷红,肩膀、胸口、手臂、大腿……道道殷红都显示着这只大狗的凶狠和残忍。
别说那丫鬟了,就主院几十名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全都惊大双眼瞪着那条大狗把白夫人当狗骨头啃。
直到白夫人一身快血肉模糊了,那狗才抬起头,“汪……汪……汪……”
那犬吠声犹如咆哮,又像在对四周的人示威警告,警告他们别上前、否则下场跟它爪子下的女人一样。
哪里有人敢上前啊,光是听他狂吠声都毛骨悚然,且他们手握着刀柄随时防备着它会朝他们扑去。至于地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女人,他们除了些许同情外,也没理由去救人。又不是南赢王府的人,凭什么要他们去救。
好在凶恶的大狗并攻击他们,狂吠好几声后,突然朝主院外奔跑了出去——
“啊——”丫鬟似回魂般惨叫连连,哭喊着连爬带滚到白夫人身边,“夫人——夫人啊——”
厅堂里,目睹了一切的裴芊芊缩了缩脖子。是有那么‘一点点’血腥……
可是,比起他们对白若可的毒打,这算什么?
他们对白若可残忍到只留她一口气,他们把布布抓走,他们对驿馆放火欲将里面的人全烧死……如今还敢跑到他们夫妻的地盘上来,不咬她咬谁啊?
她转身朝冷凌看去,“去跟南召说一声,让他带着狗狗暂时回避一下。”上次玉宁宫被烧、他们夫妻去宫里讨要儿子的事还没完呢,万一瑞庆王同白府的人来府里碰上了,估计会有点‘尴尬’。
冷凌应声退了出去。
裴芊芊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也不知道白夫人被咬死没有,是该她出去演一演戏了,要不然也有点说不过去。
可就在她刚跨出门槛时,就见自家男人背着手朝这边走来。阳光下的他俊脸上也没一丝温度,一袭黑袍卷着冰冷的气息,高大挺拔的他从不远处而来,犹如地狱来的修罗使者,她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把冷和酷展现得如此迷人,让她都不舍得移开双眼。红唇不由自主的抿着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走向白夫人同她的丫鬟。
“是何人在此扰本王清净?”他冰冷的双眼只在地上扫了一眼,随即朝侍卫冷声斥道。
“回王爷,是白府的夫人。”一名侍卫也挺会来事的,赶紧躬身回道。
司空冥夜转身怒斥,“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他们扔出去!一早就带血污到本王府中,不嫌晦气?惊吓到王妃,本王定斩不饶!”
侍卫们这才赶紧围上去,两人一组架着那快吓晕过去的丫鬟往外拖,四人分别抬着白夫人的手脚,将不知是死是活的她也抬了出去,其他人手持大刀还有模有样的跟在后面,仿如她们俩会随时挣扎伤人一般。侍卫们都低着头,看似小心翼翼,可若仔细看,定能发现他们肩膀不约而同的都在颤动。
裴芊芊也忍不住失笑,上去抱着他胳膊,“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宫?”
把人咬成这样,这事肯定完不了。与其让别人先告状,还不如他们先发制人……
司空冥夜将手臂从她双手中抽出,反搂着她往卧房走,“为夫去就可,你在府里歇着。”
裴芊芊当然不干了,“没我哪行啊?这是我干出来的,一会儿让我去演戏最好不过了。”
司空冥夜斜眼瞪着她。
裴芊芊抱着他腰身摇晃,“去嘛去嘛,咱俩一起去。”
……
听说白夫人来了南赢王府,白若可不用猜都知道她来此的目的。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老远就听到犬吠声,当她赶到主院时,只见侍卫们抬着一身血肉模糊的白夫人往大门去。她惊讶不已的拦下一名侍卫,听完事情经过后,她心尖都颤了一下。为了帮她,王妃竟然这样对付庞茜……
她正要进院,身后传来某个男人磁性的嗓音,“发生何事了?”
白若可回头看向他,暂且不提昨晚他对自己做的事,她急着道,“王妃让狗把白夫人给咬伤了。”
左文筝‘嗯’了一声,走到她身侧,朝后院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那是南召带回来的。”
白若可皱着眉,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庞茜被咬伤得厉害,我真怕他们会再来找王爷王妃麻烦。左公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都是因为我……”
左文筝俊脸一沉,打断了她的话,“同你无关,别事事往自己身上揽。”顿了一下,他眼眸冷飕飕的瞪着她,“别叫得如此生疏!”
白若可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低下头,耳朵渐渐的泛着红晕。
“哟,你们都来了啊?”刚出院门口就见到他们俩,裴芊芊故意惊呼道。
“王爷王妃。”白若可赶紧朝他们蹲身行礼。
“你们这是?”左文筝蹙眉看向他们夫妻。
“左大哥,我们要去宫里玩玩,今日你们就自行安排,不用管我们。”裴芊芊笑道。
“司空?”左文筝看向她身旁的男人。他可不信她的话,出这样的事还能是玩?
“无事。”司空冥夜薄唇微勾,“她闲来无事可做,我同她去宫里走走。”
“就是就是。”裴芊芊拉着自家男人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对他们摆手,“你们别管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别看他们夫妻说得轻松,看着夫妻俩走远,左文筝和白若可一直都皱着眉。
“真的没事吗?”白若可放心不下。
“……应该没事。”左文筝回过头看她。
“我也想去。”
“不准!”闻言,左文筝俊脸一沉,抓着她的手就往后院走。
“喂……你拉我去哪里?”他走得太快,白若可只能小跑才跟得上他脚步。
“去后院看那两个孩子。”左文筝头也不回。
“那你放开我啊……我自己会走……哎!你慢点!”他越走越快,白若可不得不惊呼起来。特别是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一路上侍卫纷纷侧目望着他们,她一路上脸蛋越来越红。私下拉拉扯扯就算了,在外面还拉拉扯扯……
……
御书房中,听着裴芊芊委屈的讲完事情经过,司空齐脸色臭到了极点。
几次同这个儿媳冷脸相向都被儿子给骂了,他现在也学聪明了,有什么不满直接朝儿子撒气,“你也是的,府里养如此恶犬,为何不让人看守好?你是嫌朕不够烦,还故意给朕添把乱?”
司空冥夜冷眸斜睨着他,“有何可烦的?三宫六院上千人你都能应付,难道一头畜生还能难倒你?”
司空齐指着他瞪眼,“给朕好好说话!”
他们父子俩几乎见一次面就吵一次,连裴芊芊都习惯了。只不过眼下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她委委屈屈的再开口,“父皇,咱们还是说狗咬人的事吧。”
司空齐险些吐血,朝她也瞪去,“昨晚驿馆失火之事朕还未调查清楚,今日就给朕弄出这样的事,你让朕如何说你才是?”
司空冥夜俊脸一沉,正要开口,曹公公突然在外禀报,“启禀皇上,白义平求见。”
夫妻俩相视了一眼,果然他们没料错,白义平肯定是来告状的。
司空齐没好气的把夫妻俩各瞪了一眼,这才朝外冷声道,“让他进来!”语毕,他压了压嗓音,指着他俩都说不出话来,“你们……等朕打发了他再同你们算账!”
很快,曹公公领着人进了书房。
看着夫妻俩在书房里,白义平愣了一瞬,同时也冷下了脸。
这是裴芊芊第一次见到他,跟想象的有点差别。白芷君和白若可的姿色都不差,可她们这爹长得却是魁梧彪悍、孔武粗犷。而且一脸络腮胡、眉眼生狠色,一看就不是个善人。
不过他在司空齐面前倒是收敛了许多厉色,态度也恭敬。
“微臣参见皇上!”
“白卿,你来得正好,朕正打算宣你入宫,没想到你就来了。”司空齐坐在龙椅上,威严冷肃的同他说话。
“皇上,微臣今日来……”
“白卿,朕都知道了。”司空齐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一旁的夫妻俩,“南赢王都告诉朕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
“皇上……”
“白卿。”司空齐再次将他话打断,威严的目光多了一丝惋惜之色,“你夫人被恶犬所伤,南赢王府确有看管不严之责,朕听说后也替庞氏难过。可事发突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夫妇。你看,出了这事,他们夫妇即刻进宫向朕禀明一切,也是因为心中对庞氏有愧,更担心你有所误会,故而特意来向朕请罪。”
“皇上……”一脸密麻的络腮胡遮住了白义平难看的脸色,可他双眼大睁,显然是不满司空齐的说法。
“白卿,朕知道这事让庞氏受委屈了。可看在南赢王夫妇诚心致歉的份上,可否大度一些?”司空齐认真看着他,“朕也听说了,那恶犬不是南赢王府所养,只是一条野犬不小心闯进南赢王府。白卿,你放心,已经命人前去南赢王府捉拿那条恶犬了,定杀了它替庞氏报仇解气。朕知道庞氏伤重,这就让曹公公带御医前往你府上替庞氏医治,你看如何?”
白义平抿紧着唇,眼中有怒,可却被司空齐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长得本就粗犷狠厉,所以神色有变也差别不大。
当然,就算看到他不满又如何,司空齐明显视而不见,紧接着就对曹公公吩咐起来,“曹鸣,你快把御医宣来,随白卿去一趟白府,务必要将庞氏医治好。”
曹公公低着头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看着他走出去,白义平双手握了又握,魁梧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朝一旁夫妻二人看去时,目光又横又狠。
可惜司空齐嘴里‘诚意致歉’的夫妻俩都没看他,自然也收不到他的恨。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司空齐眼里快速的闪过冷色。“白卿,你还是先回府照看旁氏吧,朕还要调查昨晚驿馆失火一事。”顿了顿,他突然咬牙怒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火烧驿馆!待朕查明真相,定将那放火之人捉拿住,还要将他满门抄斩!”
白义平突然垂下眼,冷硬的开口,“皇上,微臣先告退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出!他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件事皇上是有意包庇南赢王夫妇!
都怪自己晚来了一步,被南赢王夫妇给反将了一军!
看着他隐忍着怒火离去,司空齐自己都先忍不住发怒,“这白义平真是胆大包天,连朕都不放在眼中了!”
司空冥夜冷笑,“这能怨谁呢?”
司空齐瞪向他,“少给朕说风凉话!”
裴芊芊拉了拉自家男人的手,“好了,冥夜,父皇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记恨他以前的事了。”
见他帮自己,司空齐怔了怔,有些意外,也莫名的有些感动。面对儿子那张冷冰冰的脸,他也软下了语气,“连芊芊都知道朕知错了,你就不能原谅父皇一次?”
司空冥夜斜眼睨着他,“知错有何用?不一样拿他们没撤?弄到如今的地步,你以为单是知错就能解决?”
司空齐垂下双眼抿了抿唇。片刻后,他抬起头皱眉看着儿子,“我们还是说说昨晚驿馆的事吧。”
裴芊芊没忍住,“噗!”
司空齐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可也没敢说什么。
白夫人被咬的事就这么被揭过去了,虽然裴芊芊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司空齐能如此配合他们,也证明了他现在的改变。要是换做以前,别说帮他们夫妇说话了,估计能当着白义平的面罚他们一顿,说不定还要他们夫妇上门去给旁氏赔礼认错。
她知道自家男人还无法从伤痛中走出,那么多年的委屈以及太子的死,要他敞开心去接受这个爹,确实不容易。她帮司空齐说话,除了做做好人给司空齐台阶下外,还是想帮他们修复父子感情的。司空齐虽然自私,也信错了人,可他如今能相信他们夫妻,说明他还是有救的。以后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他们父子一定要齐心,否则别说对付瑞庆王了,就是瑞庆王手下的一个部将都能让他无可奈何。
不是说他这皇帝无能,主要是兵权在瑞庆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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