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霍彦博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他那深似寒潭的双眼里若有所思，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收好手机对黎清晗说道：“没有再隐瞒你了吧？”
    黎清晗点点头，只是她想不明白，她和甜甜笑笑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值得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这般害她。
    霍彦博揽过她的肩膀推着她往里走，边走温柔的声音边在她头顶上响起：“快去洗洗睡吧，这段时间带嘉嘉太辛苦了，你又瘦了。”
    听他说自己瘦了，她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骨瘦如柴一如她刚回国时的模样。
    把黎清晗推进房间后，霍彦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色凝重地给季寻楚打电话，正好因时差倒睡不着的季寻楚接到这通电话，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他眉飞色舞接通电话，睡没睡像地在床上七倒八歪：“哟，这么晚不陪你的清晗妹妹，居然还能想到哥们儿失眠，不愧是我力挺的好兄弟！”
    只听见男人冰冷的嗓音从那边传来：“帮我个忙，帮我查一查网上污蔑清晗的消息究竟是从哪儿开始传出来的。”
    原本嬉皮笑脸的人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季寻楚翻身坐起，伸手把床边的电脑打开：“发生了什么？”
    霍彦博没有详细说，只是说了一句你上网查一查便知后就挂断了电话。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事情很大，季寻楚立刻上网调查，虽然热搜被撤下，但根据热评里的蛛丝马迹很快就翻到了甜甜笑笑的微博里。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正好让他有事做！
    摩擦激动得无处安放的小手，他从包里摸出一字夹把刘海别到头顶，兴致勃勃地开工。
    第二天一早霍彦博几乎是刚睁开双眼，季寻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带着浓浓的鼻音，睡醒的嗓音低哑得厉害：“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是查出来了吗？”
    那边兴奋地声音直达耳蜗里，让他下意识把电话拿得远一些。
    “哼哼，也不看看哥们是谁，这点儿小事也能难住我？昨天我黑进甜甜笑笑的电脑里，几番搜寻，发现她邮箱里没头没脑地躺了一封邮件，而邮件的内容正是网络上污蔑清晗的信息，于是我顺着发邮件的ip去追查，你别说对面的防火墙……”
    “停！”眼看季寻楚话题就要扯远，霍彦博赶忙打断他的发散性演讲：“那些专业的东西不用告诉我，你只需要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
    他的冷酷让季寻楚抱着电话“嘤嘤嘤”，就在他耐心即将崩塌的时候，对面踩着让他发毛的底线一本正经地说道：“也就是说，这封邮件的最终来源是黎氏里的员工。”
    讲到这里，也不需要季寻楚讲得更明，霍彦博的喉头滑动，沉着眼色道：“我早就在猜测是她们。”
    这话让对面的人充满疑问：“既然你早就猜到是他们，昨晚干嘛让我查，你的御用助理张玉阳呢？”
    一想到张玉阳，霍彦博神色立即变得复杂起来，他冷声说道：“我让他去做别的事情了，再说查这些事情不是你的老本行吗？”
    “说得也是哦。”季寻楚不疑有他，打了个哈欠说道：“既然查清楚那我就去睡觉了，弄了一个通宵，终于感觉到困意女神缠绵到我身畔，改天再约。”
    “谢了。”
    男人挂断电话，起床去为家里的一大一小做早饭，只是刚到厨房门口，他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穿着围裙背对着他轻车熟路地在做早饭。
    空气中弥漫着煎鸡蛋的芳香，霍彦博忍不住驻足看着她的背影，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黎清晗会早起为他洗手做羹，他近乎痴迷地用眼神把女人的背影烙在心上。
    端着煎锅不经意看到背后无声地站了个人，黎清晗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待她看清靠在门框上的人是霍彦博时，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你站那儿也不吱一声，吓我一跳。”
    他带着笑意走过去，接过女人手里的煎锅：“剩下的交给我，你去洗漱吧。”
    边说边把她推出厨房，霍彦博很熟练地往锅里磕两个鸡蛋继续煎。
    男人的爱护让黎清晗心中一暖，她什么都没说把围裙取下递给霍彦博，两手不得空的霍彦博向她探过头来：“帮我戴上。”
    恍惚间黎清晗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他们还在同居的日子。
    见她在走神，霍彦博忍不住又唤了她一声，她像是从一场美梦之中惊醒，踮起脚尖把围裙挂到他脖子上。
    离开厨房去洗漱，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霍彦博已经把霍嘉谨也抱了出来，小小的人儿揉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在看到黎清晗后伸出双手往她身上扑。
    小孩突然的动作带来极大的爆发力，没有防备的霍彦博险些没抱住，他几乎是立刻皱紧眉头对黎清晗说道：“嘉嘉也大了，以后还是多让他自己走。”
    在教霍嘉谨独立生活这方面，黎清晗远不如霍彦博狠得下心，因此她也从不反驳霍彦博的教育方针。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缩回已经伸出去接小孩的手，柔柔地说着：“嘉嘉自己走好不好？”
    霍嘉谨嘟起的嘴巴都能挂起酱油瓶，但他还是扑棱几下，让霍彦博把他放到地上走到餐桌边。
    他乖巧得让黎清晗又是心疼又是心暖，神情复杂地坐到他身边看着他自己吃饭。
    吃过早饭，黎清晗牵着霍嘉谨在玄关送霍彦博出门上班，男人弯着腰在玄关穿鞋，她碰碰霍嘉谨的小手，柔声说：“嘉嘉该说什么？”
    一时间忘词的小家伙求助地望向她，她无声地张嘴提示，霍嘉谨恍然大悟，挣脱她牵着自己的手，走上去吧唧一口亲到霍彦博的脸上，小手控制止不住地拉着衣角打圈，羞涩的小奶音在霍彦博耳边轻轻说道：“爸爸再见，爸爸早点回家。”
    霍彦博震惊的目光立刻看向黎清晗，看到女人面上温温柔柔的淡笑，他的眼眶逐步开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