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远处的河水载着月光向不知名的地方流去,越过山村越过人群越过高山。一切都在月光下静静的安眠,万籁俱静,彷佛连颗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在半山腰,高高低低的群树前,房屋透过窗帘发出隐隐约约的光,大大小小的蚊虫趴在窗前,像想朝向那唯一的光飞去。
“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弄伤自己......”
屋内,一盏小小的灯发着昏黄的光,随后伸出一只手摁灭,满室漆黑,室内缠绵不休,偶尔有几声压低的喘息和呜咽......
天地之间,无数绿意环绕,山腰处的木屋亮着昏黄灯光。随着灯光消失,那陷入梦乡的人和自然都一同安静无声。
*
他很生气,
看到人光着的脚和地上残留的血迹时,
他想,他要让青年知道,可以发脾气,可以任性,
但是,不准受伤,不管是青年自己弄伤的还是其他人弄伤的。
假如被其他人弄伤他会让人付出代价,是青年自己弄伤的也要收到惩罚。
他必须要让青年深刻体会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他不希望青年身上任何地方看到伤口。
——陆鹤南
*
翌日。
纪文亭醒来后没多久。
陆鹤南接过常剡端着的小粥,牛奶和燕窝进门。
“文亭...”陆鹤南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刚开口只叫了声人的名字,还没说什么就被人出声赶走。
纪文亭一见到人,表情就凝固了,眸中一片冰凉,语气很不好,手指着门,冷冷道:“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那你乖乖吃饭,我出去。”陆鹤南有些无奈,语气和缓,给浑身都是刺的人顺毛。
纪文亭胸膛起伏,手依旧指着门口的位置,闭了闭眼睛,微微启唇,重复一遍:“滚出去。”
陆鹤南一见人这样也不快,见状就想往青年那边走,脸色也不好,刚迈出一步想起了什么。男人凌厉的视线落在青年的脸上,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尽管都不发一语,却在无声的交锋。最后,男人定定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然后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留下一句像是安抚示好一般的话,“你之前不是想见他们两个人吗,他们已经回来了,你吃完饭想见的话就见见他们吧。”
陆鹤南昨夜怕人受不住,没要太狠。不然又躺个一星期,指不定吃他多少冷眼。
主要也是因为纪文亭躺在房间苍白虚弱的模样陆鹤南不是很想看到。
喝完燕窝的纪文亭没多久就见到了人。
在敲门声响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表情依旧淡淡,却能明显感受到舒缓,不再像之前一样冷硬,被寒冰覆盖一般。
秦姨和袁盛进来的时候,看到脸色微微发白的纪文亭半坐着倚在床头。
袁盛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担忧:“文亭,你怎么样,还好吗?”
秦姨看到人苍白的脸色,她轻轻拍了拍人的手,心疼的喊了声:“先生……”
“先坐吧,我还好,你们没事吧,没人为难你们吧。”纪文亭让俩人坐。
“先生,不用担心,我们挺好,就是你受苦了,都怪我没能力照顾好你。”袁盛一脸愧疚,狠狠地砸自己的头。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姓陆的看上我了。”纪文亭弯起嘴角,抿了一口刚被人端上来的茶,面色如常,只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眸中无半点笑意。
“先生,你瘦了……我这段时间得好好给你补补,肯定让你比之前更结实更帅。”秦姨沉沉的语气转变为轻松,压着那些担忧和未尽之语,她想让人轻松开心点。
他们大概知道这段时间的情况,那人有权有势,拿他没半分法子,只能在心底心疼自家的先生被那人看上了。
纪文亭将手里的杯子转了两圈,放下,开口说:”“嗯,确实要麻烦秦姨了。还有,小袁,麻烦给我泡杯茶上来吧。”
“是,先生。”袁盛看了眼桌上被人刚放下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没问什么,俩人下楼。
袁盛中途碰到正往陆鹤南那边去的,这些天一直看着不让他们上山见纪文亭的常剡,他狠狠瞪了人一眼。
接到人白眼的常剡面色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冰冷无情得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机器人,他脚步不停,行动不紧不慢,像是没看到人的愤怒和白眼一样。
第三十一章 b市
阳台。
纪文亭坐着看着远处的山,笔尖快速滑动,笔走龙蛇,不多时,一副速写就完成了。待停笔时,青年端起一旁的极品的白毫银针,微微抿了一口,姿态优雅,浑然天成。
他没事就会坐着看看风景,吹吹风,画点东西,可能在阳台,可能在天台,可能在院子里,更多是外出到山顶上和山脚下。
前几天陆续下了几场雨后,天气就变得炎热起来,在山里早晚那段时间会降降温,白天还是热的。
天空湛蓝,阳光穿过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打在地上现出粼粼金光。
拿着画本的纪文亭在慵懒的午后不知不觉间静静入睡,在阳光下眉眼如画,睡着后的青年不像清醒时连眉眼都带着冷意和疏离。
午间的风也显得格外温柔,轻轻吹拂人的发,黑发柔软的发有些稍长,搭在青年的耳旁和额前,黑色的发衬得青年肤色如玉,面容格外精致。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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