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啊——”曹大嫂一看情况不对,往地上一坐,开始大哭,“我们供养父母,操办丧事,怎么现在还成我们的不是了?”
人都死了,他们做的那些只要他们不说,又有谁知道。
曹大嫂认定这一点,越发无所顾忌。
边哭,她边狠狠掐了曹家大哥一把:“老曹,你说我们做这么多图什么?现在无端端被怀疑,不如这丧事交给二弟去办吧,我们不管了。”
“这怎么行?”曹家二哥一听这话急了,“丧事还没办完呢,闹什么闹,不管怎样,先把丧事办完再说。”
“还有小妹,你对大哥有再多不满,也不是现在发作的时候,先把妈的事办完……”
曹大嫂捂住脸,嘴角缓缓勾起,她吃准了二弟的性格,特意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果然,糊弄过去了。
“什么叫我对大哥不满?我只是想弄清楚原因,不然妈怎么安心入土?”
“之前香火有问题,我也点过,半途熄了,你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怀疑?”
曹家小妹哑火了,确实,之前二哥烧纸,也中途熄了,不然他们不会笃定是香火出了问题,总不能二哥也做了不孝之事。
沉默中,谢钦辞突然开口:“你们想知道原因的话,今夜子时,放两炷香在棺前,自然就能知道了。”
“对,”谢钦辞的话惊醒了曹家小妹,她连忙道,“大师是道上的高人,不如请大师帮我们看看。”
“小妹……”
“二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妈这些年不容易,为了大哥一家买房,拿出所有存款,我对此是有意见,你说我封建迷信也好,说我见不得大哥好也罢,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家小妹一向固执,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曹家二哥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可以,如果最后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对大哥道歉,爸妈不在了,我们三个要相互扶持。”
事情定下,曹家小妹邀请谢钦辞留下,万一真出现什么,有大师在,心里也安稳些。
余淮希眼巴巴看着谢钦辞。
“你想留下?”谢钦辞挑眉,“你不怕?”
余淮希连连点头,听到后半句话,点头动作一顿,僵硬摇头。
“怕还是怕的,”余淮希小声道,“但机会难得,大佬,我们留下看看吧?”
“这样,大佬以后来我家店里买东西,都打五折,不,打二折!”爷爷不同意也没关系,他用自己的钱填。
余淮希心痛捂住自己的钱包。
谢钦辞转头看傅明霁:“你想留下看看吗?”
谢钦辞瞳色很黑,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被专注注视的感觉,傅明霁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行,那就留下。”
宁徽的事和牡丹花精的事都降下了功德,谢钦辞想试试,这次会不会也有功德降下。
曹家大哥丧事规模办得大,赶来吊丧的客人也多,问过谢钦辞三人的意思后,曹家小妹招呼他们到单独房间吃晚饭,全程不会与客人有交集,也不会太吵闹。
饭菜很丰盛,谢钦辞正好饿了,吃得很香,余淮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紧张又期待,没多大胃口。
吃饱喝足,曹家小妹安排他们到空置房间休息。
“不好意思啊,家里人太多了,只能空出一间房来,三位将就一下。”
房间虽简陋,却很干净,谢钦辞坐到床边:“我先眯一会。”
连轴转到现在,他有些累了。
半夜时分,曹家人和谢钦辞三人来到灵堂。
曹家小妹拿起两炷香,在谢钦辞的指示下,将香点燃,放好。
“呼——”
平地刮起一阵阴风,垂直往上的烟在半空中拐了个弯,逐渐消失,就好像被什么吸食了一样。
曹家小妹紧张握紧手指,恐惧又期待。
曹家大哥站在棺材旁,手脚冰凉。
“呼——”
蜡烛火光被吹得倒向一边,越来越微弱。
屋里的灯是关的,烛光一弱,屋里的瞬间暗下来。
“有,有人!”曹定坤指着棺材一端,恐惧大叫。
所有人目光被吸引过去。
只见他们对面,缓缓显现出两道挨在一起的人影。
“怎么有两个?!”曹家二哥惊诧。
“啊啊啊啊!!!!!!”即使心中有了准备,曹家大哥还是被吓得不轻。
曹定坤已经傻眼了,过了二十多年科学世界,一朝发现这个世界没那么科学,心情格外复杂。
余淮希好险才压住到了嘴边的尖叫,纵然提前从谢钦辞那得知会遇龟,真看到的那一刻还是把他吓到了。
再看谢钦辞,从始至终表情都没变一下。
不愧是大师啊。
余淮希感叹。
一会儿功夫里,两道鬼影身形凝实了不少,曹家人发现,其中一道正是自己的妈。
“妈——”曹家小妹憋不住眼泪,想扑上去,被曹家二哥拉住。
确定了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妈,再看另一个鬼影,就有些扎眼了。
“你是谁?放开我妈!”曹家二哥厉声呵斥。
“我是谁?我是你爹!”看着几个糟心儿子,老头鬼气得不行,“十五年不见,连你爹都不认识了?!”
曹家二哥傻了,愣愣道:“爸……”
“还知道我是你爸啊?我走了,连你妈都护不好,糟心玩意。”说到这里,老头鬼一肚子气。
他将老伴扶到棺材旁靠着,冲上去揪住大儿子耳朵,怒道:“你妈对你还不够好吗?她病了你这么对她?!”
“生你不如生块叉烧,你个混小子,给你买房了还不够,还惦记你妈那点微薄的积蓄,傻叉玩意……”
一连串国骂下来,曹家大哥被骂傻了。
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光骂犹不解气,老头鬼摁着他一顿打。
五十多岁的人了,被老爹摁着跟孩子一样打,曹家大哥面子上过不去,又不敢反抗,一张脸涨得通红。
曹大嫂哪还有白日的理直气壮,恨不能缩到墙里去。
打完一顿,曹老爹解气了些,曹家小妹看它停手才敢问:“爸之前的香火……”
“是我踩熄的,这个不孝子,人活着不尽孝,死了做给谁看?”
“那我点的……”曹家二哥期期艾艾开口。
“太生气了,没顾上是谁点的,一起踩了。”曹老爹没好气道。
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老伴儿,结果一看,老伴在世时被欺负得那么惨,曹老爹当即就坐不住了,找上门来。
所以一切异常都是曹老爹为了给老伴鸣不平。
曹家二哥羞愧低下头:“我一直在外地,不知道,对不起,爸。”
“跟我道什么歉?找你妈说去。”
曹家小妹早跑到曹老太太面前,看到卧床的妈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妈,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和您赌气将您接到我那边了,对不起,妈……”说到后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曹老太太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妈,您怎么了?”曹家小妹慌了,想去拉曹老太太的手,却拉了个空。
意识到已经与母亲天人永隔,曹家小妹眼泪仿佛决了堤的洪水。
她捂住眼,踉跄着后退两步。
成了鬼,还是会怕的吧。
曹老太太眼里的光逐渐微弱下去,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僵了僵,不知所措放回身侧。
曹家小妹转头,跑到谢钦辞面前,腿一弯就要跪下:“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妈。”
“令堂阳寿已尽,我也无法。”谢钦辞制止她下跪的动作,目光淡然。
“不,不是复活,是我妈怎么不能说话?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这个倒是可以。
谢钦辞随曹家小妹来到曹老太太面前。
曹老爹挡在曹老太太面前,一脸警惕。
“爸,这是我请来的大师,我妈好像不太对劲,让他帮忙看看。”怕谢钦辞不高兴,曹家小妹连忙解释。
“这次的事也多亏了大师帮忙,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会被蒙在鼓里多久。”
曹老爹忌惮谢钦辞的力量,犹豫片刻,让开一步。
谢钦辞站到曹老太太面前,伸手触碰它的魂体,感受了一会,放下手:“它的魂魄缺了一块。”
“你遇见它的时候,它就这样了吗?”谢钦辞问曹老爹。
“一开始,它还能和我说几句话,后面魂魄越来越弱,我以为它是在阳世受了罪,分了些阴气给它,”意识到谢钦辞能救鬼,曹老爹祈求,“大师,我老伴一生没做过恶事,求您救救它。”
谢钦辞:“难怪它能坚持到现在,它是新死鬼,魂魄本就虚弱,又缺失了一块,极易魂飞魄散。”
“那我能做什么?再分它阴气可以吗?”
“你分它阴气治标不治本。”谢钦辞顺手薅了点黑坨坨的阴气给它,曹老太太的魂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了不少。
“那可怎么办?大师您有办法吗?”曹老爹着急地问。
谢钦辞垂眸,不语。
傅明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了个大概,问:“养魂符能对鬼起作用吗?”
我在玄学文手撕邪祟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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