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医疗落后，止不住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灭绝师太想进去帮忙，又怕关心则乱。看到廖教授赶忙上去，说：“您帮帮忙！”
    人命关天，廖教授换下衣服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和林音说：“你记得拜我为师。”
    林音不搭理他，坐在一旁安慰着灭绝师太。
    许是信任廖教授，灭绝师太安定了一些。然而，没过多久，里面还是时不时地要血包。没一会就听说血止不住的消息，护士跑出来下病危通知书。
    灭绝师太几乎站不住，钟艳夫家那边也脸色难看。
    林音拧眉：“不可以切掉出血的地方吗？”
    这个时代妇产科难道没有切掉的概念吗？
    所有人看向林音，一脸惊讶，似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护士倒是知道可以这么做，但……
    “现在问题是没找到准确的出血口，而且切掉了怎么止血、怎么缝合也只是国外和大城市能做到的。我们只懂得理论。”
    灭绝师太主修中医，亦是不知道这种说法，她没时间多想，问：“廖教授也没办法？”
    “廖教授是中医，止不住血，他就没办法了！”
    灭绝师太想到什么，抓住林音的手：“音音，要不你进去试试看能不能止血！”
    一旁的钟艳婆婆厉喝一声：“胡闹，她还是个小孩子！人家廖教授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到！”
    灭绝师太护犊子一般把林音挡在身后：“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就让我看眼睁睁看着艳儿死？艳儿是在你们家里出事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其心可诛啊！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你说啊！”
    钟艳婆婆又是恼怒，又是理亏：“即便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也不能让一个小孩子上啊！你这不是害她吗？”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子，你们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子，可是你们有吗？”
    几人哑口无声，灭绝师太赶紧找关系让林音进了手术室帮忙。这不合规矩，但事到临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林音进去之前，灭绝师太紧紧攥住她的手，说：他们说我这是在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清楚你的本事，我相信你能救她！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实在不行……”
    她眼眶立马红了：“也没什么事，都是命……”
    事情紧急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手术室。
    门慢慢关上，灭绝师太看着她的背影，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尽力了。
    手术室里一片血腥味，扑面而来的红让林音怔了怔。她没有多想，快速上前，让几个医生配合她进行手术。用止血钳夹住好几个地方，一一试探终于找到了出血口。
    林音咬牙，说：“就在这里，你们用止血钳夹着，我把它切掉。”
    第473章 草莓味很甜
    林音动作利索，一个人还没看清楚，她就把出血口给切掉了。切掉之后又进行一系列的缝合，手速比他们科室最快的医生还要快上几分。
    缝合很快结束，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也没了。林音把后半程手术交给他们，自己和护士站在一旁监控着数据。说起来这个年代还真落后，又是在南市这种落后的小城，仪器都没那么先进。
    无影灯照射不出影子，林音第一时间还是感觉得到身边站了这人。抬眸望去，原来是廖教授。
    廖教授撅撅鼻子，说：“你个小女娃娃，会的东西那么多。他们的医生也只是精通一科呀！”
    林音眨眼：“一通百通，多用点心就是了。”
    廖教授啧了一声：“也是！要不你还是做我徒弟吧。我会的东西挺多的，我也可以教你挺多的。”
    林音摇头：“不行！你教我的不能外传！”
    她治病救人还有可能不外传，但到时候开了科研室，必定免不了外传。
    剩下的工作不多，在他们交谈间几个医生已经结束工作。吩咐病人暂时安全了，还需要送入icu观察观察。护士们推着钟艳出去，医生们则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廖教授、林音寒暄。
    “多谢！要不是你们这人我们可能救不下来。”
    “客气了，都是同行之间的帮忙。”
    要是往常这些医生恨不得多和廖教授交流一番，要知道廖教授可是这方面的顶尖人物。从指缝里露出一两招都够他们学习很久了。但今天他们显然对林音更感兴趣。
    “这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称呼，只能省了，“你是怎么知道出血口在哪里的？”
    林音不吝啬地与他们交流经验：“一般出血都是在子/宫、输卵管这些地方，通过……”
    两方还未交流好，一堆家属围了过来，得知钟艳暂时没事，灭绝师太终于有了好脸色。三番四次感谢林音了，之后直接去icu病房，外面守着钟艳，一个好脸色都没给钟艳婆家。
    林音也不便多留，和灭绝师太说了一声，又和几个医生交流了出血口判断要点之后匆匆离开了。廖教授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学习一下？”
    林音转头，廖教授换一边，继续好言相劝。林音再次背过身，廖教授有耐心地换了另一边。林音哭笑不得，只能说道：“真的不能，原因我已经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了。我要真学到了你的技术，我就会像今天一样不会顾及太多，跟其他医生交流。”
    仙风道骨的人摸摸续长了的胡子，这确实是一个遗憾。廖教授成也在廖家族群大，不怕传承掉了。败也败在族群太大，再有威望的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可就这么错过一个优秀的传承，他又实在不甘心。火光电石之间，他下了决定，说：“老朽不才，愿意答应你的条件！”
    林音惊讶极了，这里面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他年纪又大了，能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很难得了。
    “你要不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这不是一个小事，我不想让你为难。而且我以后学的东西应该也足够我用了。”
    那人如站在雪山之巅，看着来往的人群，慈爱的眸子里不见半点冷漠：“不必再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学医本身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们一直都在本末倒置。”
    他想通了，即便那些医术传出去，又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十年如一日静下心来去学习呢？又有多少人真正能领会那些东西，能学到精髓？防来防去，反而不能让廖家的医术扬名立万。
    廖教授说着就踏着步子，回去说这件事了。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肯定要入我门下！”
    知道的了解这是拜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家算账！
    林音摇摇头，没追上去，也没打算拜廖教授为师。家族手艺很了不起，也有太大的弊端。还不如她自己多研究研究，多实验一下。她一生能救的人也有限，精力也有限，倒是不必强求。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就是了。
    *
    夜晚，裴寻家。
    林音认认真真地复习，一段时间大家都很紧张，搞得她也连带的有些紧张起来了。高考毕竟是大事，那些个人还信誓旦旦地说高考状元一定会是她。她就更加紧张了，总不能大家一起被打脸。
    写着写着，她听见楼下有动静。立马把笔一丢，整个人躺在床上，灯关上，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个人靠近房间，敲了敲门，没听见动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这回是越来越远了。
    林音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开门，跳起来熊抱，一气呵成。
    裴寻一愣，退了几步，总算把出其不意的人儿接住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
    林音哎了一声，杏眼瞪得圆圆的：“我在睡觉，你就不打算搭理我了？你数数手指头，你都多久没见过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啦？”
    “外面有狗？”裴寻口中含着这一句，透出无比的眷恋。
    林音心头一紧，这语气不对！真的外面有狗了！把她绿了！
    她马上从裴寻身上跳下来，拉力将她拦住，小提琴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什么是外面有狗了？”
    感情是不明白？
    林音又瞪了一眼，气势小了一些：“你还好意思说？好了，春节就回来，看我这春节都过去多久了，你才露面啊！”
    裴寻颇为不好意思：“我初八就去看你了，但你们校长拜托我不要影响你学习。”
    林音脑袋一歪，有些震惊，校长真管的那么严吗？明明不会影响学习的。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裴寻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现在是关键时期，小心谨慎点好！”
    若是真是因为他高考拿不到省状元，他大抵真的会后悔。
    林音愤愤不平：“才不会就算我们见面了，你也是抽着时间让我复习，这是正向能量好不好？”
    裴寻听得半懂不懂，只能哄着她，往她嘴里塞了好几颗糖。草莓甜味在口腔散开，甜渐渐泛到了心里。
    林音指指嘴巴：“你吃！”
    裴寻低笑，印在了她的唇上，草莓味果然很甜。
    第474章 谁干的？
    林音和裴寻没能腻歪多久，裴寻就不得不把她送回学校。还是隔了两条街把人放下的那种。
    林音不开心了，说：“怎么谈个恋爱跟地下党似的，就不能再过去点？你都老老实实告诉校长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怎么还怕这个！”
    裴寻有些无奈：“不可食言而肥！”
    这个人大概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音用了好大一番功夫都没能让他妥协。她也说累了，给了他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便离开了。
    许是带着怄气，步子轻盈带风，走出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走到街头，差点没与冲向她的两个人撞上。
    裴寻无时无刻不盯着这边，看林音便人拦住。眯眼透出危险的光，顾不得这里离学校门口很近，直接下车。
    四人狭路相逢，三人面带不善，一人面带微笑。林音便是面带微笑的那个，她从容、淡定地和江父打招呼，似乎并不知道江家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江父摸不清眼前的小女孩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只能笑脸相迎，双方客套了一会，江父总算说起这次的目的：“可否请您帮我看一看江淮？”
    林音眸光一转，落在白情情身上，她眼底有悲切，却伪装得很好，和往日里的精英没什么不一样。
    “看江淮哥？我医术平平，医生们都没办法的事情，我就更加没办法了。”
    林音礼貌地拒绝，勾着裴寻的小指，趁机让他送她回学校。
    然而，今天他们走得是不会顺利的。
    白情情猛然从后面冲出来，拦住两人，眼底有凶意：“你怎么可能不会，是不是江暖、是她让你不帮忙的是不是？”
    江父的目光放过来，是和白情情一样的，怪不得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林音摇摇头，说：“恰恰相反，暖暖早就来过我，我是确实没有办法。”
    白情情不肯放弃：“你还没看过就说没办法，谁信呢？”
    他们二人之前就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找林音帮忙。江淮站不起来了，对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种损失。
    可是一来江淮的心性不定，还站在江暖母女那边，如果贸然治好，保不齐他们会在这场战争中落败。而来江淮伤的是脊椎骨，和梁若俊伤的地方不一样，他们是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高中生能够把人治好。
    拖着拖着，直到昨天，又听说林音救了钟艳。钟艳是意外早产加产后大出血，她既然能治，说明她的医术不止他们看到的这一点。
    这个消息传得非常广，他们都知道了，江暖和江夫人肯定会知道。谁能请来林音，谁就在这场战斗中占据道德高点的地位。
    于是，思来想去，两个人急匆匆地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