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目光里尽是清醒，没有半分醉意，讨厌失声叫道：“师父？你没醉？”
    安玉玄勾了勾唇：“有一点。”
    桃夭讪笑道：“那你醒了就好……”
    “说说，”青玄却不打算饶过桃夭，桃夭放在青玄胸前的手仍被他抓着，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桃夭：“桃夭，你刚刚想干什么？”
    桃夭挣了一下他的手，没挣开，莫名的有点慌，话都结巴了，“我就是……看你穿的太多，屋子里太热，帮你解两颗扣子……”
    “说谎，”青玄扬眉，直勾勾的盯着她，“我看，你是想占我便宜。”
    桃夭：“……”
    不至于吧！解个扣子就叫占便宜了？师父何时这么不讲理了？
    放在青玄胸前的手如摸了块烙铁，她自己先烫起来了，桃夭昏头昏脑道：“不不不，这怎么能叫占便宜，我有什么没见过的，当初你一道温泉的时候，我连你腰间的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青玄身子微僵。
    半晌，他才淡淡开口：“你倒坦荡。”
    “师父……你，你都想起来了！”桃夭回过神来，问道。
    “嗯，”他幽深黑眸里，似藏有浅淡笑意，将双手枕于脑后，“没想到我的小徒弟在人间的生活远比在天界要充实的多。”
    桃夭一下子红了脸，她本以为师父。有可能是觉醒了自己的记忆，但没想到是与安玉玄的同样融合在一起。
    “不不……不是，师父，我是想醒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但是那个白胡子神仙告诉我，你也在，所以我才推测出你是安玉玄的。”
    “桃夭，我知道。”
    青玄先抬起了头，看向身边的小女人，桃夭习惯地往旁边转。
    青玄捧住她桃红的脸，逼她面对他。
    在桃夭闭眼之前，青玄凝视着她，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从头到尾喜欢过我吗？”
    桃夭看着他黑沉的眼睛，怎么可能不喜欢，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如果不是这次能来到人间的机会，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在青玄面前承认，难道真要等到千百年之后？
    于是，她毫不掩饰道：“青玄，你喜欢我吗？”
    桃夭没等青玄回答，手指点住他的嘴唇：“我喜欢你。”
    青玄认清感情，从不拖泥带水，他知道她现在的心，食指摩挲桃夭的脸，道：“我也喜欢你。”
    周围的一切迅速缩小，桃夭和青玄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置身于了天空之上。
    青玄拉住桃夭的手停在了桃园门外。
    桃园里似乎一切如旧，入门前两棵碧桃花枝招展，桃花烂漫。
    只看地上有俩小人，那模样分明就是他二人。
    申婉桃和安玉玄并肩坐在美人靠上，赏了会儿桃花，安玉玄笑着问申婉桃：“想听曲吗？”
    申婉桃想了想，眼波流转：“我想听你唱。”
    可安玉玄不想唱，大男人唱这个丢人。
    申婉桃靠在他怀里，拉着他手放到腹部，仰头朝他笑：“不是我想听，是你儿子想听。”
    这话管用，安玉玄捏捏她鼻子，咳了咳，清完嗓子再四周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他就搂着桃夭轻哼了起来。
    那是一首讲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小曲，歌姬唱出来婉转绮丽，虞敬尧的声音低沉清朗，响在耳边，竟多了几分痴情。
    桃花、微风、小曲，申婉桃身心舒服，听着听着，她靠在安玉玄的肩头睡着了。
    怀里的她那么安静，安玉玄低头看看，看到申婉桃面如桃花，嘴角甜甜地翘着。
    安玉玄亲了亲她，目光移到亭外的地面上。
    再后来，安玉玄带她去看西北的茫茫雪景，是他将她抱进草原上牧民居住的毡布穹庐，还带她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在那个美好始终都是欢笑的梦里，她与安玉玄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们像她，两个儿子都是小冰块儿，像安玉玄一样又冷，又漂亮。
    走马灯一样的情景，迅速在桃夭和青玄二人眼前闪过。
    “这是以后的事了。”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哪个白胡子老神仙。
    青玄转头，道：“司命星君。”
    老神仙笑了笑，道：“青玄上神您当初拜托我的事，老夫已经兑现了承诺。”
    桃夭显然在一旁还没有缓过来劲儿，脑海中是不是想起了刚刚走马灯的申婉桃的一生。
    直到青玄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白胡子神仙叹了口气：“这一世的命数总算是改了，也算是破了你天煞孤星的命格，前两世虽有相逢，却是惋惜，而这一世才是您整个命格的纽带，纽带如今已解，上神也可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