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也满朝打听去,谁像你养的儿子这般省心,处处都替你考虑周详?儿子选的女子,必定是德才兼备的,你这般审问她的出身,岂不是让旁人也低看了她?”
太妃说不过儿子,只问:“那你就说,她的父亲在哪儿为官?”
安玉玄觉得早晚瞒不住母亲,便说道:“她父亲当年受了的牵连,已经落斩……”
太妃万万没想到新媳妇竟然是这般出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呆呆看着儿子道:“这般出身的女子你也敢娶,你难道是选不着媳妇了?”
安玉玄镇定道:“若想选倒是有大把的,可都不是儿子想要的,如今我跟她的婚事已经面呈万岁,她也受了万岁的册封,贵为县主,自有封地食邑,跟儿子也是相当,母亲挑剔不着她的出身。”
安玉玄也不想跟母亲细说黑风山的事情,于是便半真半假地说出她当初意外落水负伤,被他救下,只是她衣衫浸透,被他亲自从水里抱起,他也唯有负起责任,将她救治了之后,寄养在北街,待伤势好了后,便寻了她的家人,并上门提亲去。
太妃听了,瞠目结舌之余,又觉得照此情形,儿子的确是该顾及女子的清白,可是她出身这么低,抬入府里做个妾侍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何必着非要娶进门儿做妻子呢?
可是待到第二日,安玉玄从外头将讨厌接过府上时,太妃坐在高堂上一看,便立刻明白了。
她的儿子别处跟他皇帝老子不像,可是这好色的毛病,竟然是一般的!
只见那个县主从小轿子上下来时,身穿淡藕色的束腰长裙,纤腰一把如春风嫩柳,雪白的脖颈若凝脂精雕,那眼睛鼻子,无一不是精致可人,莫说那阮卿的颜色没有这女子的万分之一,就是太妃生平在京城里见过的美人,也似乎比她略逊了几筹。
也难怪一向冷静自持的儿子,全然像中邪了一般,被这女子迷得不知所云,非是借着救命之恩,让她以身相许了。
当讨厌半低着头,向太妃跪拜下来后,却迟迟不见太妃开口免礼让座,厅堂里一时静寂得很。
安玉玄有些不乐意了,地那么硬,婉桃今日穿得又是薄裙子,她的腿有旧伤并不耐寒,跪这么久怎么受得了?
于是他干脆起身,大步走过去将桃夭搀扶了起来。
安玉玄昨日其实跟母亲说了很多,大抵是桃夭以前吃过很多的苦,但是为人至诚,希望母亲像拿自己女儿一般待她,莫要让她感到局促了。
可惜安玉玄对于女子的心思,并非像兵书专研得那般通透。
太妃她也并不是非要找个高门侯府的媳妇,那样的女子趾高气扬地给她气受,她也受不住!所以若是外甥女阮卿嫁过来,知根知底的,再好不过了。
可现在看儿子带回来的这位县主长得这般样子,太妃便知儿子是断不会再看上阮卿那种小家碧玉的姿色了。
而且她也知道阮家自有自己的算计,对于儿子也不是阮夫人说的那般一心一意。但
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有些话也不好挑得太明白。
事已至此,太妃也是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儿媳妇,可是她那般的出身哪里会王府庶务?
说实在的,就是那个县主的名头,大约也是万岁看在淮阳王的面子上,封赏下来的,算是在山鸡的尾巴上插了几根凤凰毛,勉强装点下门面罢了。
她既然要过门了,王妃拦不住自己的儿子,便想着教一教这女子。若是个长进的,以后出去也不至于太丢王府的脸面。若是只是模样长得好,却是个愚钝的,那以后她还要费心给儿子寻几个像样的贵妾,免得王府里被个小家子出身的女子管得一团乱。
到最后,桃夭还是在王府住下了,而太妃也正大光明从宫中搬了出来,这一点安仁城也乐得。
省着宫中还有一个这么明显的长辈管着自己,虽说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太后如今被软禁,论以孝治国,这位太妃。就会牢牢的压自己一层,倒不如送进摄政王府去,双方都乐享其成。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妃的态度显然也缓和了许多,话说跟桃夭单独相处时,发现这女子言语得宜,并非那等子谄媚话多的人,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似乎并没怕被未来婆婆刁难的忐忑感。
她的样子长得好,笑起来眼睛都漾着柔,就是女子遇到了这样的颜色,也会情不自禁被美人的一颦一笑陶醉的。
第七百六十六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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