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种事情,我被我妈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定定的站着让我爸打了一顿,就算是已经这个年纪,我爸打我跟打狗似的,做错就是错了,被打也是应该。我怎么不死了算了..我到底要把小绢害到什么程度?护士问我,那一动也不动的小生命是要给医院处理,还是要自己处理时,我真想杀死我自己。
我怕我hold不住小绢,请了岳父岳母来帮忙,我已经准备好要被我岳父母打一顿,没想到我那大嗓门岳父却说:「男人总有犯傻的时候!」当然我岳母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被说几句是有的,但这都是我该受的。
我本以为小绢会跟他们回南村,这时候她说什么,我都没资格说不好。人真的是不能做错事,一点也不能。但她说她要留在这。她这次出奇的平静……平静到我害怕……一句怪我的话也没有说,那天的事,失去的孩子,她都没有提。
要出院时,我问小绢:「因为我们房间在二楼,我在客厅用张床好吗?」
她看着我说:「我自己睡楼下吗?」
「暂时的好吗?你睡着,我跟坚一再离开?」
「好,但如果过阵子脚比较不痛,我希望你抱我上下楼,我应该不重吧。」
我定定的看着小绢,这好不像她,光是没回南村就很怪,现在这样又更怪。
我答应她:「好,你挺轻的。关于坚一,我想先送托幼中心,我请一个人白天来照顾你,这样可以吗?」
小绢想了一下问我:「这样钱够吗?」
「我们有一点存款,反正这是短期的,够应付的。」
「不要请看护,我不喜欢有陌生人来吵,你帮我多准备几本书,我想白天时可以打发时间。」
小绢听起来是想要白天自己在家。
「那不行啊,你午餐怎么办?你要厕所怎么办?」
「医生不是说他钢钉打得很稳,一直鼓励我下床自己移动吗?如果有看护,那我就懒得动了。你真担心,中午也可以回来看一下不是吗?」
我有点急了:「你是担心花钱吗?我们够啦。不够我也可以跟爸妈借点的,你还是要坐月子阿。」
她摇摇头:「你不要跟爸妈拿钱啦!我是真的不想要白天,有不认识的人跟我在家,我想清静点。坐月子不是可以像之前那样,叫餐就可以了吗?而且你晚上也会用啊!」
「可是,万一你自己在家移动不好,摔了怎么办?」这样我怎么放心。
她正色的看着我:「我就是不要,如果你硬要请,那他煮的饭菜我不吃。你如果要再说服我,我下一餐也不吃。」
天阿,这...这个人真的是小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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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一个月多后的某天,早上约十一点多,『叮咚』门铃响了,我柱着柺杖缓步去开门,一开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玫瑰花,然后有人从花后冒出脸,是ken。
ken滑头的说:「嫂子,不好意思,我来探望你了!你不会赶我出去吧?」
我笑了:「怎么会呢?要对你有意见,我住院时你来探望我就赶你了吧,这玫瑰有99朵?」
「应该不止吧!反正我跟卖花的用手比,说我要这么大束,他们帮我抓的。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我稍微移动一下,让条路让他进去:「饮料在冰箱,你自己拿。阿皓知道你要来吗?」
「之前有跟他提过,他说你想休息,要我不要来吵你。所以今天来,我就懒得跟他说了。」
ken走进客厅,把花放桌上。并在沙发坐下。「嫂子,我看你现在好点了,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
我点点头,并移到另一边坐下。
ken很忠肯的看着我说:「我知道,失去一个孩子,很痛苦,但这事不能全怪许皓。」
他停顿了一会,我对他示意:「我在听。继续说。」
ken点了个头继续说:「当然我也有责任啦,我不把他叫去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但我生日开party,他是我拜把的,我不叫他,也说不过去不是吗?」
没错,我点头。
「嫂子,你应该见识不广吧?」
我想了一下,我点点头承认:「我学生时代,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毕业后工作,还是想读书,去过的地方,看过的人、事、物,确实不多。」
「那天如果你也在现场,有人邀你跳首贴体一点的布鲁兹,阿皓是不会怎样的,因为在那种地方大家就是这样玩,结束就是各自鸟兽散。当然我不是说要,要你接受这样的搂搂抱抱是正常,但在那种玩乐的气氛下,我觉得,这也是可以被许可的。」
我点头:「我知道,以前我公司老闆,接待国外客户时,晚上都会请到酒店去。老闆一到酒店,就会打给老闆娘,要她过去一起跟客户吃饭,顺便帮客户打点小姐。我那时很欣赏老闆娘的大度,我曾经期许自己要跟老闆娘一样,但真的亲眼看到,还是很衝击,我跑开只是想要消化一下情绪。」
「不是我要帮阿皓说话,那天你可以捏着阿皓耳朵,带回家好好算帐。可是你怀孕却还这样跑。阿皓跟你同样失去了孩子,要承受全世界的责怪。那天护士问阿皓要怎么处理死掉的小孩时,阿皓在手术室外的地上哭到站不起来,在手术外这么多人,伯父伯母当场不留情面就揍他一顿,这些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阿皓也不会跟我说这种事。」我有隐约看到阿皓嘴角有乾掉的血渍,我伸手要去摸时,他却躲掉了,给了我一个我无法问的笑容。
「我说这些不是要怪你,只是,事情可以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嘛!」
我看着ken说:「我一开始有怪他,但现在没有,真的。小孩没了,我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样说好有罪恶感,但我内心深处,真的没有想这么早有第二个。应该说,我没这么确定要跟阿皓生第二个。」
ken用不解的眼神看我:「嫂子,我书读得少,你可以用我听得懂的话,跟我说吗?生小孩的事,你们没说好吗?」
「因为阿皓不想要小孩岁数相隔太远,我..反正就是配合了他。」
ken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太不明白了,就说投入感情很复杂,砲友简单多了。」
我笑了。
ken接着说:「你说明白点啦!这样谁听得懂。」
「我这样说好了。我是a市大学国贸系毕业的,我们学校有商学院、医学院,法学院,理工学院。」
ken用惊讶的眼神看我:「呦~a市大学,成绩这么好!我家公司有缺人,可以找嫂子去帮忙耶!」
「我的同学,毕业都会攻读硕士博士,学校的男生都是很聪明又文质彬彬居多。我没有继续读硕士,是因为我爸妈老观念,怕我学歷太高,以后难嫁人。我工作时,还是有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读,结果先遇到阿皓。我从没想过我会跟阿皓这样普通大学跟普通的工作的人谈恋爱甚至结婚。我一直以为,我会跟个医师、工程师、律师之类师字辈的人在一起。」
ken轻皱眉头问我:「你看不起阿皓的意思吗?」
我摇头:「不是看不起阿皓,是观念的问题。我从读书开始一直到大学,身边都是很资优的人,同学的对象几乎是走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学校办的联谊绝对会找同水平的大学,而我前男友,也是个工程师,现在应该也博士了。这差不多是我结婚对象的标准。另一方面也是,阿皓家真的离我家很远....」.
ken好像听明白了....:「.........那你当时怎么不拒绝他?」
我对ken坦诚的说:「认识时,他说想跟我当朋友,很强势的进入我的生活,他约我的方式,让我没有办法拒绝,我们很自然的互相喜欢。他的人好真诚,爱的直接又明白,这是我周边男同学不会有的行为,我是真的爱他。但爱他跟结婚是两回事。他不在我认知的对象范围内。所以,当时他跟我提几次结婚的事情,我都带过,我没想过会跟他结婚。」
ken用手呜着嘴,有点惊吓听到这些话:「...........像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那样吗?那就很糟糕了,你是阿皓的全部......我还真没看过,他要花这么多时间搞定一个女人,....嫂子,抱歉我讲话直。」
我摇头示意没事,但心头很酸:「当他跟我说未来要怎么过时,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因为没必要有意见我根本就.......,所以他误以为我是可以认同的。一直到有坚一,我都没想生下来,又不忍心拿...考虑了很久,我同事劝我,跟什么样的人结婚,最终要的也都只是那人对你好,我才跟阿皓结婚。总之,我一直处在矛盾之中。」
ken很紧张的问:「这些阿皓都不知道吧?」
「我觉得他知道了,前两个月,我们大吵一架,我说出很多没说过的心里话。在蓝泊湖时,他说他对我很确定,可是他感觉我到现在,对他还没有很确定....交往到现在,他第一次问我,我爱他吗?如果爱他,怎么会有配合他这种事?我回答不出来。我会事事听他的,有大半原因是因为,我对他爱的不对等的弥补心态,但我已经要撑不下去。我觉得阿皓那阵子情绪也频临崩溃边缘,他心情也需要出口,所以我们之间的问题,在你们生日宴前已经点燃,在你的生日宴引爆。发生之后的事情,我要负很大责任。但他还是把错都承担下来了,他越这样我就越难受。我只是自私的享受他对我的好,我内心深处,却还是会浮出,我怎么会跟他结婚这个不好的想法,可是我爱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ken安静很久才蹦出一句话:「嫂子,你是想跟阿皓离婚吗?如果是的话,拜託你把坚一留给他好吗?如果你连坚一都带走,我怕阿皓会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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