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决定不了，她将屏幕翻过来给曲寂宣看，“要不要打一个，我是觉得，她……”
    话还说完，就有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曲寂宣的手机，他从包里掏出来看了一眼翻给孟温看，是方贤齐，孟温松了一口气，曲寂宣将手机放到支架上，接听点了免提。
    对面的人很是着急，“回了吗？”
    曲寂宣嗯了一声。
    “去一下卢卉家，带上孟小姐去。”
    “正在去的路上，”曲寂宣说，“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她正在和她老公协议离婚，不知道两个人因为什么发生了口角争执起来，我大概早上六七点到。”
    曲寂宣嗯了一声，两个人默契的挂断了电话。
    孟温坐在位置上叹了一口气。
    车子拐了一个弯，就到了卢卉的小区楼下，昏暗的灯光下，卢卉蹲在人行道边，瑟瑟发抖。
    孟温急忙下了车，将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蹲下轻扶她的背，“有没有事？要不是去医院？”
    卢卉摇了摇头，抬头孟温才看到她满脸泪痕，眼角泛青，确实是和别人动手了。
    孟温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曲寂宣披到自己身上得外套拽得紧紧的问，“他打你了？”
    卢卉有点了点头，张开手抱住了孟温，“我，真是太难过了，但什么都别问我，我就想离开这里。”
    曲寂宣在身后拍了拍孟温，示意她们上车。
    孟温将卢卉扶起来，三个人一起回了z大老教。
    卢卉情绪很不稳定，孟温问她药有没有在身上，她也只是闭着眼抽烟，良久才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有些不放心，但又怕她情绪激动，只能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曲寂宣正在沙发回方贤齐的消息，抬头看孟温出来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顺势倒在他怀里，“让我小眯一会儿，我明天还得上班。”
    他点了点头，扯过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安心入眠。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坐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是在曲寂宣的房间，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揉了一下眼睛，掀开了被子出门，浑浑噩噩的去找曲寂宣，转身却被吓了一跳。
    方贤齐正在坐在饭厅里，嘴里啃了一个玉米，看到孟温朝她招了招手，“孟小姐，早！”
    “早！方老师，”她点了点头，急忙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完出来，她轻手轻脚的去自己房间拿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被躺在床上的卢卉叫住了，她问，“方贤齐在外面吗？”
    很奇怪，不是小师叔，而是方贤齐。
    孟温看着她的方向，明明知道她已经醒了，却还是不敢开灯，轻手轻脚的走到她面前蹲下，点头，“他帮你把药拿过来了。”
    卢卉点了点头，“一会儿帮我和付老师说一下，就说我犯病了。”
    “……”
    孟温点了点头，又拿着衣服出了门，走到曲寂宣房间，正想换衣服，曲寂宣进来了。
    孟温才想起他今天有课的，他走到衣柜边换衣服，换好了转头看到孟温还站在床边看他。
    “你干嘛？”他朝她走过去，拿起了她的白色卫衣，皱眉问“衣服也要我给你换啊？”
    “谁要你换了！”孟温跺脚，气得耳朵发红，她指着门口，“你出去！”
    “不要，”曲寂宣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我不想出去听方贤齐唠叨，我就在这儿等你。”
    “我……”孟温继续跺脚，“我不用你等，你快去上课！”
    “时间还早，再说，哪有老师等学生的道理。”
    “我……你……”
    她哼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还是最后曲寂宣忍不住笑了，站起来低头亲了她一口，“快点，早餐要凉了。”然后非常潇洒的转身出了门。
    孟温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牙齿咯咯响。
    -
    下午的时候，方贤齐和曲寂宣去超市买菜了，孟温发完邮件出房间，看见卢卉拖了一张椅子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见孟温出来，朝她招了一下手。
    孟温搬了一个板凳，坐到了她身边。
    “我和老师说了你最近状态不太好，他说让你多休息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孟温觉得她精神挺好的，连昨晚在灯光下泛青的眼角都变正常了，她拉起了孟温的手放在膝盖上，和她说，“我可能得在你这儿待两天，我的那个‘客人’还没走。”
    孟温点了点头，“没事，”
    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商贩，想了一还是说，“方老师挺好的，人大老远跑过来，正好学院也想引进他，这是好事啊……”
    卢卉一下就知道了她想说什么，她浅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只有他不图我什么。”
    “这话怎么说？”孟温皱眉问。
    卢卉摇了摇头，“前几天李岳找我，想让我帮他联系读博的老师，我说现在还早，在等一年联系也可以，并希望他可以自己多去参加学术会议，自己去拓展一些圈子范围，”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之后他又给了我两个他意向的学校，他很聪明啊，选的都是在我能力范围内，可是其中一个不带博士了，另一个已经内定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后，他已经快半个月没理我了。”
    孟温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尽到老师的责任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太纠结了。”
    -
    没一会儿，曲寂宣和方贤齐买菜回来了。
    孟温将曲寂宣的房间收拾了出来给卢卉住，又把自己房间的床单被套换了，将自己的衣服叠了一些，去曲寂宣房间将他的衣服拿到了自己的衣柜里，顺便还给方贤齐拿了一床被子放到了沙发上。
    一顿饭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吃到了九点，方贤齐话多，聊到学术圈这个大咖哪个大咖的八卦，孟温听的眼睛都瞪大了。
    她喝了一口水，震惊还没有缓过来，就急忙接着方贤齐的话说，“你说的那个钱教授，刚好给我上课欸，看不出是这样的人啊。”
    卢卉夹了一筷子炒时蔬，撇孟温，“你这也不知道？不然你以为他那个学生是怎么做到学报主编的？”
    孟温吞了一下口水，一时还没有消化过来，曲寂宣终于忍不住，第三次敲了她的碗，“你赶紧吃，这碗饭吃了一个小时了。”
    她敷衍的点点头，又急忙问卢卉，“她那学生可是军婚啊，这也行啊？怎么能忍？”
    “嗐，前些年去世了，”方贤齐说。
    ……
    到了九点半，孟温才和卢卉两个人收拾了碗筷去洗，再出来的时候曲寂宣已经洗漱完进了房间，人多怕排队，她也赶紧拿了衣服去洗，和卢卉说了晚安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看见曲寂宣在看论文，趴到他身边打趣他，“欸，某人不是说，不喜欢不熟的人去你的房间吗？你的房间可给别人住了欸。”
    曲寂宣从电脑中抬眼撇她，“这才是我房间，那边是书房。”
    “……”
    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翻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只手闲不住去戳他的腿，“我觉得他俩挺配的，我挺开心的，就像我嗑的cp成真了。”
    曲寂宣将电脑放到了床头柜上，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按在她头顶，开始去挠她的痒痒肉，挠得孟温求饶他笑着放开，孟温挣脱开就坐起身，一下扒开了他的睡衣想要咬他，白净光滑的皮肤露出来，她还装模做样的舔了一下嘴唇，刚要下口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一下打断了她的动作，于是她就那么僵住了。
    一些暧昧的语言隐约传来，两个人屏住呼吸，好像特别怕打扰别人一般。
    接着是关门的声音，倒在床上的声音，衣服被扔到门上，木板和扣子撞出清脆的响声。
    尴尬的气氛中，孟温终于张了张嘴唇，问曲寂宣，“是方老师和卢卉？”
    曲寂宣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听到了隔壁传来微微的喘气，不一会儿还有紧张到刺激的轻声尖叫。
    孟温的耳朵一下变得很烫很烫，曲寂宣露出的半个肩膀正好在她眼下，她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而曲寂宣竟然还在看着她笑，又是那种非常好看的笑了，看的她慌张得不行，急忙收了手，正经躺倒了床上，躺好还不忘帮曲寂宣把衣服拉好，尴尬的说，“这老公寓就是这样，嗯，隔音不太好，就刚来那阵儿，你经常夜间活动，我都能听到。”
    “是吗？”他回答得漫不经心的，这语气让孟温忍不住多想了，她将被子拉到下巴，转身一头钻到他的腋下，然后瓮声瓮气的说，“睡觉吧，睡了就听不见了。”
    曲寂宣嗯了一身，关了灯转身抱住她。
    但是现实往往是滑稽又狗血的。
    关了灯后，世界一下安静下来，相比较之前，那声音更明显了一些，甚至能非常清楚的知道他们进行到了那个环节，曲寂宣伸手堵住了孟温的耳朵，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一只手，俯身到她耳朵边说，“闭眼快睡，不然明天不叫你。”说完又盖住了她的耳朵。
    孟温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觉，但越努力想睡越精神，因为她感觉到曲寂宣捂着她耳朵的手越来越烫，她忍不住抬手摸到了他的手问，“怎么了啊？”
    曲寂宣摇了摇头。
    但很明显的，他的身体很僵硬，她伸手穿过他的腰，手摸到了他的后背上，凑近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的问，“你是不是，也想啊？”
    曲寂宣没说话，却伸手将她的头紧紧的按在自己的下巴下，用下巴蹭蹭了她的头顶。
    “要不要……”
    “再说吧，”曲寂宣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她松开了他，仰头问，语气有点失落。
    曲寂宣低头和她鼻子对鼻子，摇头蹭了蹭才开口，说得很艰难，“嗯，没有措施，也要学习一下。”
    “怎么学习？”孟温问。
    “……”
    这把曲寂宣问住了，好久他也答不上来，他转身拿了手机过来，将枕头竖起来，靠坐到床上，然后伸手摸着孟温的头，“你先睡，我明天没课。”
    她点了点头，手伸到他的大腿上，闭上了眼睛。
    第51章 尾声
    第二天她是迟到了的，还好学院考勤不严，最近事情也不多，曲寂宣也不知道几点睡的，闹钟响了好久他都没醒，方贤齐和卢卉更不用说了。
    孟温出门，看到沙发上的被子压根儿没人动过，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到了办公室，登上了微信，看到曲寂宣给她发了两条消息，一个文档和一条消息：
    ——你也学习一下
    时间竟然是昨晚四点多，难怪闹钟都叫不醒他。
    文档很大，足足有4兆，她点开了那个文档，电脑转了一会儿圈才打开。
    她看了一下电脑的左下角，竟然有一万多字。格式就是一般的论文格式。她滑动鼠标，往下看，脸一下红了出来，可能是为了让她更容易明白，他竟然图文并茂了。
    她急忙关掉了文档，左右看了下，还好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下午开了个会，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挺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