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回答：“这个得由你自己去了解，恕我不能多说。”我要是说出来，她肯定炸锅，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钟雅媛目光有些闪烁，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很准，果不其然，她直接问道：“你也帮不到我吗？”
    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钟雅媛又问：“为什么？”
    我只好告诉她，“前面刺符的时候我也已经把所有话都说过了。我请神帮你，是和神有一个条件的，它帮助你完成你想要的愿望，但是事后，它也要你帮它完成它的愿望。而我只能算作一个中间人，也就是牵线，让你们合作，而事后不能介入你们的事情当中，不然就是有违商人道德。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钟雅媛点头，目光有些莫名的泪水含着，“我的脸这么难看，都变得这么好看了，那么，它要我帮的忙肯定不小，我如果完成不了，会怎么样？”
    这句话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又有些像是在问我。
    我回答道：“放心，你完成得了，只是……”说到这我就不说了，“只能祝你万事如意，顺顺利利！”
    我不说还不要紧，这么一说，钟雅媛的直觉再次爆发了，“祝我如意和顺利？难道说会不如意和不顺利吗？”
    我觉得自己透露得已经够多了，就说：“我只能说到这了，钟女士，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再见。”
    说完，我掉头就走。
    钟雅媛喊了我一声，想拉住我的手，但是没拉着，我走到门口，然后站定，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就打开，走了出去。
    出到门外，我关上门，然后站在原地，不知道是逗留，还是不讲人情的离去。
    我犹豫了好久，直到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你走吧，我会答应你，保她周全，不让你难做。
    我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
    但我知道，耳边传来的话是那个青衣女孩说的。
    接着我就顿了顿，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人。
    下了楼，我就去到街道上拦了一辆车，回到了纹身店里。
    之后，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好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道笑南的，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我现在的忧虑、疑惑，都可以跟他说，也许他可以给我解惑。
    当他接了电话后，我就把钟雅媛的事情跟他说了，然后问他，“做这行，就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道笑南笑了，然后问我：“还记得你刚入行的时候，我跟你讲过这行的规则吗？”
    “规则？”我不记得了。
    道笑南说：“规则就是，人和阴灵鬼神打交道，合作共赢。而且，我还跟你说了，刺符这一行，分三种人群：邪门、旁门、法门。我们这种人就是邪门。而邪门中人是做什么的呢？就是和鬼神阴灵打交道。”
    “因为我们请不了佛，没有阿赞、僧人那般苦修过，无法有修为、道行，所以只能另谋高就，做一种比阿赞、僧人更神秘、且邪门，又不同于旁门一样去骗人，而是和真刺符一样，真正的有功效出来的工作，也就是请神，让阴灵鬼神去帮助客户，然后你帮阴灵积德，德满便可投胎转世。”
    “但这个前提就是要和阴灵、鬼神，这些世人看不到，又害怕的东西打交道，首先，干这行的就要素质高，胆子大，杀伐果断。还有就是，做这一行，注定要做一些和别人不同的事情，经历一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生。当初我就是觉得你素质可以，胆子也够大，所以才教你学刺符。但是我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杀伐果断。”
    “你还太善良，善良的人不适合干我这行，毕竟‘邪门’两个字不是白说的，真正的邪门中人为了利益，是不顾客户死活的，当然，也不说完全不顾，而是那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有了这个心态，去干每件事情都能像如鱼得水一般轻松。”
    “但你还没有这种觉悟，你还是太善良，没有到那个真正商人的地步。”
    “你现在问我，‘做这行，就一定要这么残忍吗？’，我可以认真的回答你：是的。”
    “而你之所以这么问是什么原因，我也知道，不是什么，是因为你善良，你想要帮助那个客户，甚至是每一个客户。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上帝，你不能拯救世人；你也不是救世主，世人不用你来救。而，你如果帮助了你的客户，不管规则，那你就违背了刺符商人和阴灵鬼神的契约。可以说是契约，也可以说是合作的规矩。你坏了规矩，就是让‘合作人’难堪，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样做会怎么样？你的信誉就会丢失，以后和鬼神（比阴灵更厉害的生物）打交道，鬼神能看到你的一生，见你是不信誉的人，它们是不会跟你合作的，而且很多鬼神见到你，都会生气，会替同胞教训你。况且，不遵守规矩，还会损阴德，你的阴德本身就不多，再损损，寿命就会变短。这么下去，你就活不了几年了。”
    “总之，干我们这行的，规则就是这样，想要赚钱，就按本分踏实工作，不关你的事，就不要多管闲事。这样才能安心稳定的赚钱。”
    一大篇的长篇大论下来，道笑南说了很多心里话。
    我听完之后，耳朵和脸都很热。被人夸善良，有时候居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反而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是啊，想要赚钱，就得踏实，做自己该做，不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听完之后，就像是被洗脑了，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太蠢，悟性不高。我要赚钱，不做不关自己的事情。”
    道笑南很满意，“不枉费我一番口水，你能知错悔改，那就很不错了，毕竟你刚入行不久，很多东西都得慢慢适应。”
    我嗯了一声，然后随便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坐在原地思考起人生来。
    如果按道笑南说的去做，做一个所谓的真正（黑心）的商人，那么，我的一生，岂不是为了钱而活？
    那，还有意义吗？
    我在思考，到底是要人生变得有意义，还是让人生被铜臭污染，为钱而活，做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我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