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公路本就没有植物。
不像城里那样荒草丛生、啃了一半的发干器官和衰败的高楼…
终于有一片地方不再散发出的随处可见的荒凉感,而只是漫天的金色。
倒有了些末日从未降临过的错觉。
当然错觉是短暂的。
沉星野已经和温知知在这间厕所改造的房间里,待了不知道第几天了。
日夜更替,除了小咪真的差点累成了一条狗,俩人的日子过得确实滋润。
沉星野的空间里原来不止有压缩饼干,还有香喷喷、好像刚烤出来的牛角包;在外面放一会儿就起一层奶皮子的牛奶…
温知知可太快乐了。
前几天那种奇怪的感觉渐渐忘了,现在喂起不能动弹的沉星野来,简直是左手握右手一样简单。
不过沉星野大概率是伤到了脑子,每次都要舔一会儿手指,才肯把面包和牛奶分给自己吃。
温知知禁不起食物的诱惑,凝眉试探了几次确认手指不会被啃掉后,心里骂着神经病,行动却诚实得不得了。
她满足地咬了一口酥脆的面包,眯起眼,只剩下一小块尖尖角时,才犹豫又依依不舍地快速塞进沉星野的嘴里。
不得不说,恢复了七八成、没有满身污渍的沉星野确实赏心悦目,比香草园里的第一美女还好看。
若不是总阴沉沉的,除了身高之外,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他确实像个雌雄莫辨脾气极差的女人。
温知知眼里的第一美女就是和哥哥青梅竹马长大的嫂嫂。
哦,并列第一的还有这次她溜出来后要去找的亲姐姐。
说起来当时没把虚弱的沉星野,一巴掌拍死然后扔给小咪充饥也是有理由的。
她是个妥妥的路痴大王。
以前在从小长大的香草园还好说,现在全世界的网络都断了。
没有了缺德地图和白导导航之后,背包里只标了东南西北的纸质地图,对温知知来说,完全就是擦屁股都嫌硌的废纸一张。
想着想着温知知又走神了。
“呆瓜,又在想什么?”
沉星野没有在意温知知今天很快就把手指抽走,神态散漫地抓回温知知的思绪,除了吃就是发呆的无趣的生活让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小咪蓬松的尾巴毛都掉了几根,这狗男人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却除了嘴巴依旧灵活和脚踝能动了之外…
一点儿能爬起来自主活动的意思都没有。
温知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小咪在香草园的时候,只会治愈治愈那些受了伤的小动物,还是第一次治疗双手双脚的人类,更何况沉星野可是异能者。
什么等级不知道,可是她的确看到沉星野几根手指就把自己凭空抬了起来,面带嫌弃地指挥着自己换床单。
温知知犹豫了半天,贴心地把已经完全被某人霸占了的围巾往上掖了半寸,吞吞吐吐地告诉了沉星野小咪的消息。
沉星野都被她气笑了。
感情搞了半天,畜生本人是个兽医。
“你说有没有影响?”
沉星野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哧了一声,凌厉的五官看着极其高傲,“这长毛狗上一个病人是谁?”。
这么多天了,沉星野还是懒得搞明白这大小像老鼠、叫声像狗、脸又是猫的小畜生究竟是什么东西。
干脆叫它长毛狗。
温知知觉得这个外号比小咪贴切许多,跟着傻乎乎地乐了半天,除了跳脚的小咪之外,连她自己都偶尔会被沉星野带偏叫它“长毛狗”。
沉星野有时候还挺会总结的。
她望向那张表情太过欠扁的脸,终是没敢把“是一头难产的母猪,最后生了七个”这句话从嘴里吐出来。
惹急了她靠谁找姐姐。
“不说这个了,你觉得好点了吗?”
虽然是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但温知知的关心其实并不假。脸上满是急切,甚至难得情绪波动地撺住了沉星野的手。
她的手心温热,与他长年战斗的手完全不同,摸着软绵绵的。
沉星野不自觉地反手捏在手里把玩,虎口的茧擦过指缝揉捏。
温知知又有了第一次被沉星野舔手指时候的感觉,虽然不比那次强烈,但心里还是莫名的酥麻。
“再过个三五天吧。”
沉星野盯着被完全拢在大手里的小手,含糊地敷衍了事。
事实上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口之外,他早就好了。
却不完全是小咪的功劳。
小咪虽然有治愈系的异能,但能量却并不大,比铁城里的医生还要弱上一截,更何况他被突然反水的部下伤得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防御。
铁城最强的兵器之一,一米不到的距离,饶是他也差点没了命。
但面前这女人确实古怪,她舒服地眯起眼的时候,他身上的力量就好像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恢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么多天来,这是第二次了。
一直被压制着的异能居然也在逐渐恢复,沉星野又“看到”了风的方向,而他是无形的主导者。
突然就不太想杀她了。
沉星野心情畅快地嘴角微微上扬,难得放缓了语气,对着温知知挑眉道:“还饿吗?”
温知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用力地点点头:“有没有烧鸡?”
沉星野的笑意僵在嘴角:“……”
还是杀了算了。
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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