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走失记 作者:一世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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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事了?”
梅长老霍然起身:“不管怎样,一定得去找他!”
几人商议一番,抽签决定了去留,收拾细软便狂奔而去。
留下看家的白长老慢条斯理地转身回屋,在拆行李时想起一件事,跑到门口叫道:“教主留了一个锦囊。”
他用上了一点内力,正往山下跑的几人自然听得见,又是一个急停,赶回来二话不说按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拆开纸条一目十行地看完,只觉一头雾水,揣进兜里将白长老的行李和衣服全扒了一遍,确定他没再忘记什么东西,这才重新“轰隆隆”地跑下山。
轻风微徐,烟波浩渺。
正值梅雨季节,天地间一片蒙蒙白雾。
叶右隐约听见了小雨的淅沥声。
他的思绪浸在迷雾般的梦里,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这雨声像一双手,轻轻为他擦净了前方的路。他发现自己站在山坡上,脚下是规矩排放的青石板,枝叶上的水珠能映出一个世界,棉线般的雨如同温柔的呢喃,轻轻地响在耳侧。
他感到一阵愉悦,抬脚向前走去。
小路尽头是座凉亭,石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宣纸已经铺开,他拿起毛笔蘸上墨,悬在半空垂眼沉思许久,手腕一动,一气呵成画了只王八。
突然有人开了口:“公子。”
这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的,叶右见自己的大作顷刻消失,连同周遭景色一起荡然无存,那些轻飘飘抓不住的模糊感潮水似的退去,雨声渐渐清晰,脸上也传来了针刺般的痛。
他从梦中挣脱,睁开了眼。
家仆轻轻唤过一遍便垂首在门外站着,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动静,正欲离开,却听“吱呀”一声,回身就见头上缠着布条的叶右迈出了门,立即躬身道:“公子,我们庄主回来了。”
叶右正打量天色思考是否一觉睡到了晚饭,闻言双眼微亮,去了前院。
半月之前,他从昏迷中苏醒,便发现莫名到了这座寻柳山庄。
那时他身上有多处烧伤,内力不济,更惨的是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据家仆说他是被庄主所救,但庄主有要事出门,需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他于是好吃好喝地住到现在,终于把人等了来。
小雨未停,薄纱似的,湿润的空气混着草木和泥土味一起涌进胸膛,缓缓地蔓延开。
叶右呼出一口气,十分惬意。失去记忆并不会令他茫然无措,反而觉得蛮新鲜,像是走在一条去探寻宝物的路上,让人满怀期待。
寻柳山庄的庄主双亲已故,这是接手山庄的第三个年头,很年轻,据说也很风流,此刻他正在大厅里喝茶,旁边还坐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公子。
叶右这几日早已打探出庄主的大概样貌,对这二人分得很清,他进去时首先注意到庄主往那公子身上看了一眼,便也看了看,立刻与对方的目光撞在一起。
这人生得非常俊朗,属于轻而易举就能让小丫头羞红脸的类型,面上虽然平静无波,并无多余的动作,可单是往这里一坐,便给人一种他这边才是主座,而庄主是摆设的错觉。
叶右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暗忖:这人应该不好对付。
他自从清醒便没透露过失忆的事,原是想慢慢套话,谁知竟多出这么一号人,对方若不插手还好,若喜欢多管闲事,那他恐怕不会太顺利。
“公子的伤怎么样了,”庄主起身迎过去,“哎呀当时真是凶险,在下和公子恰好住同一间客栈,那晚公子的房间突然着火,在下冲进去时公子已经受伤昏迷了,再晚上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啊。”
叶右:“……”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右找到了烧伤的原因,对这庄主特别满意。
庄主继续道:“公子身上除去一些财物就只有闻人门主的玉佩,在下便猜你可能是他的好友,赶紧连夜回来,将公子安顿好了才敢离去的。”
他说着又瞅了一眼旁边的人,有点疑惑他们为何没交谈。叶右忍不住再次看过去,瞥见那人手里正攥着一块玉佩,估摸这便是闻人门主了。
换言之,他要和这位直接对上。
啧,运气真差。
第2章
寻柳山庄建得很别致,雕栏玉砌,姹紫嫣红,连一块石头都放得很讲究,此刻被蒙蒙烟雨一罩,隐约透着一股婀娜妩媚的味道。
叶右坐在一角凉亭里缓缓摩挲茶杯,本着“多说多错”和“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耐心等着对面的门主先开口,并期待这位能说些有用的东西。
然而他那点期盼很快落空了——闻人恒像是没看到他一般,端着茶杯安静地喝茶,那手指修长干净,葱白似的。
这位门主的存在虽令旁人无法忽视,看着却很斯文,衬上那张俊脸,简直都有些赏心悦目,这样的“一语不发”不会让叶右觉得压迫和尴尬,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宁静。
叶右干脆也小口小口地喝起茶,用严肃认真的态度把杯中茶叶的脉络全数了一遍,就在他要丧心病狂地数第二遍的时候,终于将闻人门主的那一杯茶耗干净了。
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叶右的精神为之一振,微微绷直后背,紧接着便见这位门主从容不迫地拎起茶壶,又续了一杯。
叶右:“……”
闻人恒维持着先前的慢条斯理,开始喝第二杯茶。
叶右暗忖他和这位门主的关系莫不是太复杂,到了让人家连喝两杯茶都不知如何说起的地步了?
——不然自己先开口?
这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圈,便被压下去了。
叶右决定接着和他耗。
寻柳山庄的庄主秦月眠躲在远处偷看,笑着摸了摸下巴。
他的样貌不比闻人恒,但胜在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微微一笑,满是风流,道:“我就知道他们有猫腻。”
他的心腹就在旁边,看一眼亭内“泾渭分明”的二人,忍不住道:“庄主,看着不像。”
秦月眠问:“你见闻人恒和谁在一起能沉默这么久?”
心腹一愣。
秦月眠笑得意味深长:“何况那人还有闻人恒的玉佩,那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他之所以把人接回来,命下人好生照顾、最好把人留下,又在今日积极地挑明闻人恒和那公子之间的牵扯,玉佩要占主因。那是由暖玉做成,并非极品,花纹也奇奇怪怪,却是他当初看着闻人恒亲自雕出来的,世上只此一块。
虽然闻人恒给的理由是雕着玩,但他总觉得是送人,事实证明他果然猜对了。
他和闻人恒相交多年,对闻人恒的了解要比别人多。这小子素来喜欢装正人君子,对谁都斯斯文文,实则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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