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不确定夫人是否应下了秦嬷嬷,心下装着事,做事都有些不利索,在给夫人倒茶的时候还差点溢了出来。
云竹云筝对视一眼,均撇了撇嘴角。
夫人余光扫到这满满当当的茶杯,就没再拿起了,带着笑意同各位夫人聊天。
那厢林子里钻出个灰衣小厮,他骑着一匹枣红马,马上捆着一头野猪,奔到写有“薛仲宵”的铜盆前,下马将其扔在里面,响起清晰的闷响。
便有人敲了锣“:通议大夫薛大人二子薛仲宵猎野猪一头,记五!”
专人在绸子上写下,周围响起了阵阵掌声。
“恭贺薛大人、薛夫人!”夫人和忠武伯夫人向着南边举杯敬酒。
“仲宵一马当先,还是这等肥厚之物,骑射功底了得!”
薛夫人笑道:“谬赞了,小儿运气而已。”
有几个活泼的小姐结伴到铜盆前查看,见那野猪斑纹崎岖獠牙突出,血迹斑斑仍在抽动,便吓得又跑回去了,周围的宾客被她们的可爱之态引得发笑。
之后又有捷报频传,上场的老爷公子们分别猎到了兔子野猪之物。
“怎没馑儿他们的消息?”忠武伯夫人奇道。
“嫂子稍安勿躁,没准衡儿一心想为咱们猎个好的,对这等俗物就看不上了。”夫人倒是气定神闲。
刚才侯爷猎了一只野狐,送过来时,给带话说是要给她做个毛领子,夫妻二人昨日的事便算缓和了。
云筝又拿了雪梨水倒给夫人,顺手换下几上满当当的茶杯,做完这还鄙夷的剜了眼阿厘。
阿厘这下看出来了,她们都不喜欢她。
巳时过半,周克馑还未归,却听见下人来报,世子周琮竟带着几个人又上山来了。
阿厘又惊又喜,紧紧的看着他,想让他知道她有话想对他说。
夫人袖下拳头紧握,起身迎接,面上却还是带着笑的。
“琮儿怎来了,可是公主又有吩咐。”
周琮牵着那匹紫绶金带的马儿,黑沉沉的眸子看向诸人,道:“碧如意乃公主遗失爱物,琮来此取回。”
忠武伯夫人立刻喊道:“公主爱物有何证据?我只知这是我们伯爷上阵杀敌赢回的。”
夫人道:“琮儿想要的东西,我们做父母的没有不给之理,只是这玉如意如今是游猎比赛的彩头,给了你却是难以给在场的各位交代了。”
周琮翻身上马,接过仆从手中的弓箭,牵起缰绳道:“既如此,琮赢回来便是。”他抬手悬腕,就要驭马入林。
“世子叁思,如今开赛已久,再入场怕是来不及了。”夫人急道。
周琮淡淡看她一眼,未作言语,抻绳驾马。
后面的仆从也纷纷跟在后面,渐渐没了身影。
“他这样分明是没将你放在眼里!”忠武伯夫人气愤道。
夫人何尝不知,他依靠圣元这棵大树,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嘴里却道:“自古继母难为,且让他去吧。”
引得众人又感慨一番。
阿厘咬着唇,周琮竟跟不认识她似的,目光都不曾多在她身上停留,这让她心里有些难言的酸涩。
到底怕自己来不及告知周琮,不敢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只跟云筝说要方便,便匆匆离开席面。
她看周琮入林是向着北边去了,他们速度不快,她想着跑到北边,远一点时大声喊他名字将他引来。
那厢周克馑正陷在野藤中,马摔死在下面,琼华剑的剑尖微微卷刃,他也渐渐体力不支了。
“阿义怎的还没带人来!”秦衡恨声道。
他身上更是狼狈,肩头还被划开了个口子。
周克馑简直要被他这外强中干好大喜功的表哥气死了,若不是他非要去追一只金狐,他们也不至于跑这么远,陷在天坑里!
“再等等吧。”
秦衡看他一眼,皱着眉头骂他:“怎么我不带烟信你也不晓得带!又不是头一回游猎。”
周克馑抿紧了唇不作答。
烟信弹沉重,他不愿带布袋,又嫌系在腰侧臃肿,怎么样都不好看。
天坑大概深有叁丈,里面枯叶淤积,还有遗留的蛇蜕,见那大小有杯口粗细,周克馑无法判断这蛇是否有毒,担心巢穴在附近,便做了决定,两人要尽力往上攀。
天坑璧上铺满了藤蔓,上面生的叶子却是带着毛尖软刺的,他撕下衣服上的布,垫着手运功往上爬,还得背着秦衡,身上被刮伤了多处才得以上来。
上来之后定睛一看,竟是比底下还要粗壮密集的枯藤,缠在树与树之间,简直无路可去。
只能用剑劈开将就着前行,可如此没走多远便体力难支了,琼华卷刃,他心下发沉,若有猛兽来袭,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打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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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快乐
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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