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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4

    果然是这样吧。
    就连洪哲也都这么认为,那爸妈那里我到底该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我有小瑀这个孩子,但还不知道小瑀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儘管他不知道那是他的骨肉,他也对我说过他会对小瑀好,所以??我想到时跟他坦白,他应该也能接受吧??应该。」没把握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应该能接受吧。
    但洪哲却一语道出我最害怕也是最担心的。
    「就算他能接受,可是伯父伯母呢?还有小瑀又该怎么接受?一直以来都没爸爸,现在突然说爸爸出现了,他的头脑会很混乱吧,心里可能也无法接受。」
    这年纪的孩子敏感度本来就会比大人还要强,明明一直以来就要求他不要过问爸爸的事,没有爸爸没关係,妈妈会给他更多的爱,但现在却突然跟他说爸爸出现了,他该如何接受,一直以来没出现的爸爸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来看过他一次,甚至也没来找妈妈过,是不是不爱妈妈跟自己了?
    这只是其中几个问题而已,但光是这样就足以让一个小孩心生恐惧。
    虽然说小瑀曾说过:「要是小齐叔叔是他的爸爸那就好了。」这种话,但若实际发生,想必他的心里也是会在高兴之馀冒出上面那些问题,最终仍是难以接受的吧。
    「我爸妈那边我会找时间跟他们谈谈的,比起他们,我更担心的是小瑀,就像你说的,我怕他不能接受,但大人的错不该让孩子来承担,如果他真的不能接受,那我绝不会跟余克齐结婚,不会逼迫小瑀接受余克齐,他是我的儿子,是我人生中的支柱,会以他的答案来做一切的决定。但我还是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小瑀接受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了。
    蓝祥瑀是我的儿子,是我的支柱,是我的全部。
    洪哲感叹,「哇,果然当了妈妈就是不一样,现在的你跟以前好不一样,以前只会为了自己想,现在当了妈妈,万事替孩子想,真的很伟大。」他又道:「我会替你加油的!但是结婚这件事真的要考虑清楚,小心不要再被伤害第二次了。」
    我点点头,道声谢谢。
    洪哲莞尔,「那我先走了,下次如果可以,希望大家一起聚聚,像那时候一样。」语毕,他留下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啊,真的好怀念。
    以前那个只有我、小齐、芃婧、洪哲,四个人的欢乐时光,那时的我们,没有争吵、没有疙瘩,只有友情,以及在背后隐藏的微甜爱意。那时的我们,真的好欢乐。但不知何时开始,我们开始决裂,感情不再那么好。
    芃婧交了男友,与洪哲疏离,陈梨瑛跟沉承的出现,使我跟余克齐感情变质。那时的我们,时而吵架,但还是会时而聚聚,虽然能聚的日子不多,但后期余克齐的出国,才是真正使我们四人团,真正拆散。
    四人团,少了任何一人,就不成立了。
    如今余克齐回来了,芃婧也跟当初那个男友分手了,恢復单身,那现在的我们,还能再回到以前那样吗?
    「好久没吃到妈做的菜了,还是很好吃。你们这几年不在,我想念妈的手艺可是想的要命,有些菜明明做法都一样,但就是煮不出妈做的那种味道。」转过头,问小瑀:「阿嬤煮的菜有没有好吃?」
    小瑀双颊鼓鼓,笑容满面,眼睛都变瞇瞇眼了,「好吃!」想都没想,就回答问题,「比妈妈做的还好吃!」然而后面那句,实在是很不讨喜。
    儘管是事实,但仍忍不住噘起嘴,吃醋,「什么嘛,妈妈做的菜是有多难吃。」筷子在碗里不满的戳着饭。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妈从厨房端出汤,「都一个孩子的妈了,还在跟自己孩子生闷气。」妈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那咧到不能再咧的笑容,可是光明正大的出卖了她。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吃饱饭,爸在客厅陪着他的小孙子看当红卡通「妖怪手錶」,虽然我曾陪小瑀看过几次,但我始终不懂那在做什么,只知道主角是那隻红色的猫。而我跟妈在厨房洗碗。
    「对了,芸芸啊,你有考虑要再找个人照顾你一辈子吗?」
    听闻,正在刷洗碗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整个人有些紧绷,「妈,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不是啊,以后小瑀长大,有了家室,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
    「我、我还没想到那么远啦,妈你不用担心我啦。」
    接着,妈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妈缓缓的说:「其实下午你跟你同学的话,我听到了。」她有些抱歉,「我不是故意听的,是因为你们聊太久,我想说过去看一下你们聊完了没,就??不小心听到了。」
    「你说小齐回来的事是真的吗?他当初真的是因为他爸的公司,才把你拋下的吗?」
    心里有点紧张,没想到这一刻来的如此的快,跟洪哲的对话竟然都被妈听到了。我微微点头,「嗯,是真的。」
    妈表情严肃,与刚刚吃饭时的表情截然不同,「那你现在是要怎样?要跟他继续在一起?我不管什么原因,当年是他拋下你的,是他让你独自面对小瑀,让你一人照顾小瑀,多年过去了,他工作有不错的发展,但你呢?你真能放下一切?」
    「妈,小瑀的事他从来不知道,所以我想我还是会──」
    「会怎样?会继续跟他在一起?我不管他知不知道小瑀的事,但就是他毁了我女儿的人生!」她愈说愈激动。
    「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知道吗!」
    她轻轻抓住我的双肩,不再像刚刚那样激动,「我当然懂,芸芸,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再考虑清楚,我不想再让我的女儿再受伤害了,知道吗。」
    最后一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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