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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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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昏西斜、白石回到家里时,他看到平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挣扎的心,害怕被他拋弃而想要逃开、却又渴望他的体温的情绪,让他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动也不敢动。
    平野抬头看見他,放下报纸,走了过來。
    「敏。」边唤着边环住了他。
    白石全身划过一阵紧张与快樂混合的颤抖。
    「敏。」平野的唇覆上了他的。
    不同于羽多野好似要吞蚀掉他的吻,平野的吻就算再激烈都还是存在着一种本质上的温柔,白石陶醉在这种感觉中。但猛然地一个念头跳入他的脑中:会不会有女人已经也享受过这样的吻了?
    他忽然推开他,把头转过去。
    「敏,你最近是怎么了?望月的经纪人已经跟我連络过好几次了,你要知道,她还小,是玩不起你的游戏的。」
    白石感觉怒火往上烧。
    「我的游戏?那么說你是没有在玩游戏囉?你对那个女孩是认真的囉?」
    「敏?」
    他又转回头面对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短发女孩,連社长都无意间看到你们兩个了,你们是不是天天约会?我是为了不要烦你才和舞子在一起的,反正你是个普通男人,女人对你來說比较有魅力。」
    「敏,你在說什么呀。」
    白石提高声音。「那天我都看到了,你和那个灰裙白衣戴着大耳环的短发女孩,兩个人那么亲蜜,还一起上了車,之后你们是回你家去了不是?」
    平野感到脑中轰的一声,白石看到了?而且还误会了?
    「不是的!敏,艾达她是……..。」
    还没來得及讲完,白石就已经把他的话打断了:「艾达?喊的那么亲热!」
    「不是的!」他把白石的肩按在门上。「艾达她是你的歌迷!!」盯着白石的眼睛,他把來龍去脉给讲了。
    可是白石不接受。「那你如果对她没有好感,为什么会亲自去跟她谈?不要骗我了。就算不是这样,那些女人都是没有节操的,說的话能信吗?不是想经由你接近我,就是想藉这个理由接近你!反正怎样我都不会相信的!!」
    「敏!你冷静一点,为什么要这么怀疑别人呢?她是有点奇怪没错,但我相信她說的话是真的。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我不要相信别人,我只要能相信你就好了!!」白石喊。
    「你要我怎样才能相信我?」
    「你爱我?」
    「我爱你。」
    「那么,给我。证明你还愿意碰我,我不要求全部,现在我只要求你碰我。」白石看着他說,自己伸手去解开钮扣。
    平野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低头去吻住他的唇,停了一会儿,然后連带着把他抱了起來,走向卧室。他明白白石是不会放弃怀疑的,他会和他心中的假想敌作战。要求自己只是在确认自己的爱情,因为白石他知道平野是个正常男人,而不管他能给到什么地步都是白石的胜利。把白石放在床上,他毫不犹豫地卸下白石的衣装,把眼前的问题全都先拋开,只沉溺在手中的肢体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溶去一些疑惑。
    白石冰冷的指尖划在他赤裸的胸前,引诱着。他的眼睛早已学会对羽多野留下的足跡视而不見,他用唇來代替画笔涂去那些印记。娇美的囈语喃喃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加快了的呼吸声打起了拍子。他把白石紧紧地搂在怀中,一边玩弄着那贪心又羞怯的中心。虽然他无法进入他,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兩人,是的,只有他们兩人,在一起。永远都要在一起。
    波潮退去,白石睡着了,他坐起身來点起一根菸。
    这世上有没有地方是可以容许他俩拥有彼此的心的?这世上有没有地方是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受伤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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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们班上只有我会日文,但为什么我就非去不可?这个月又收了兩个学生,我很忙的。」王沁喷口烟,把菸灰缸拉近点。「因为大家都要去?不能少我一个?这不太能算理由吧?好,好,你让我再想一想行不行?我要掛电话了,好啦!」
    拋下话筒,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样是”俘虜”的主题曲,只是现在在她房间回盪的是电影原声带。
    她把菸拧熄,又点上一根,正想转身去打开小冰箱拿饮料时,电话又响了。她放弃对饮料的渴望,拿起话筒。「喂?」
    「…….艾达?是我。」
    她笑了。「明宏?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來,有什么事吗?」
    平野在话筒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敏他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
    「你要回台湾的前一天晚上,我下來时和你交谈的经过,他全都看到了。
    」王沁停了一下。「看到了?然后呢?他误会了吗?」
    「对,而且很严重,严重到当天晚上就把望月找來了。」
    很稀奇的,王沁一时间說不出话來,沉默了几秒鐘才问:「你没有跟他解释吗?」
    「我当然有。」平野又叹口气。「但他完全不相信,而且自己又变出兩种說法來。」
    「哪兩种?」
    「一个是你想要利用我接近他,一个是你想要利用他接近我。」
    「这兩种角色我都可不想演呀。」王沁喃喃地說。「这样现在他的心可真亂。那么說,和望月交往是为了想报復囉?」
    「应该是这样。」
    「我同情你。」王沁說。「不过我也有责任的,那天我不要留下來向你道别就没事的。」
    「别这样說,」平野在自己家中的沙发上换个姿势。「谁也料不到他会跑到阳台上來。」
    「那你打算怎么做?」
    「也只好用软功了,我只希望望月她不要受伤害。」
    「你还真是个好人。」王沁叹息。「不过看來也只能这样了,谢谢你告诉我。」
    「别这么說,」平野說。「这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說。」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你去忙吧,身体要多小心,」王沁叮嚀。「加油啊!」
    平野笑了笑。「知道了。」掛了电话。
    王沁放下话筒,照之前的计画爬到小冰箱去拿了罐可樂,站起身來到窗边去看夜景。她们高中音樂班的同学感情很好。
    这次常常企划活动的班长和康樂计画要全班去东京玩七天。
    她从初二就开始学日文的事是班上人人都知道的,所以计画中她是此行不可少的一员。可是她不想再到东京了,却又推不掉。
    现在又接到这个消息。要不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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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饼乾,兩个人一起來喝下午茶,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只是让望月不好意思的是,这饼乾,是白石教她做的。
    虽然从歌迷时代就知道他精于厨艺,但没想像到居然到了这个程度。
    「敏,水开了。」她对着叼着菸站在爐前好似在发呆的白石說。白石应了一声,把水壶拿下來。
    懶洋洋的午后,巧克力饼乾和伯爵奶茶,阳光照在客厅里的沙发和茶几上,再加上戀人在身边,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白石把一杯满满地茶推到她面前。「叹太多气幸福是会跑掉的。」
    「我就是因为感到幸福才叹气的,」她說:「能这样地在你身边,这在以前是只会在梦里发生的事。」
    「舞子,」白石啜了口茶。「你以前追过我吗?」她脸红了,拿起饼乾好堵住自己的嘴。
    「說嘛。」那双眼睛带着笑地看着她。
    「只有几次。」
    「喔,」白石笑笑。「难怪我說怎么都没看过你。」平稳的空气充满在他俩之间。
    「你是歌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接近我?」
    「这是每个歌迷都会想的事嘛,我就是为了想接近你才进入模特儿经纪公司的。」
    「不管用什么手法,都想接近我吗?」她脸更红了,点点头。
    「那如果你只是个歌迷,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会怎样?」
    望月沉默了,这正是她在意的事,那个拋弃他让他在那个晚上那么悲伤的人,他还喜欢她吗?还是已经忘掉她了?她分不清,不敢肯定,这几个月來她虽然如在梦中般地幸福,但越是幸福就越是害怕失去幸福。
    「回答我呀。」白石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我会哭。」
    「那如果你有机会藉着这个人接近我呢?」
    她讶異地看向他。「怎么会有这种情形。」
    「你就当它有嘛,你会怎么办?」
    「那当然是试着接近你啦,有机会就要运用,把你抢过來。」望月說的是每个女孩应该都会說的。
    白石也是这么想,他把它列为可能性之一。
    可惜的是,王沁是个规格以外的人。
    这几个禮拜來白石和平野之间的关係仍是不阴不晴的,他有和望月一起缠绵的夜晚,也有在平野臂弯里醒來的早晨。平野一直试图要他了解,但这样只有增加他心中的恐惧与醋意。渡边后來有跟他和羽多野表白过平野那次行动是经过自己认可的,但他的想法不改:为什么要自己出面呢?他也有跟羽多野讲过自己的三种推論,羽多野听了没多說什么,只說:「只要那女孩一出现我就会帮你查明白,除非她再也不到日本來。」
    「敏,你在想什么?」望月贴近他,扯着他的衣服說。
    「在想还好你想了办法接近我,不然我就会错过你了。」他笑着說。
    望月甜甜笑着。「要是我们都不认識,那有多可怕。」
    她不知道,认識了这个魔鬼,那才叫可怕。
    「是啊。」白石把她拥入怀中。「不过别怕,现在我在你身边。」情侣们要再传达更多的情意,最好的手段,就是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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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了半天,反抗了半天,王沁还是被她同学拖到她不喜欢的东京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去,也许是因为知道平野和白石之间正因为她而气氛险惡,但更多的是胸中一股随着时间过去而越來越强的不祥预感。算了,反正不跟平野連络就好,东京那么大,谁也不知道我在这儿。她从飞机降落起就把这句话反覆地像当作咒文般地唱着。
    一起來的成员都是年轻女孩,所以除了之前的三天是寻常的观光行程以外,其他四天都是自由活动,因为大家的目的都是要來东京大採购,只是每一个小团体每一个小团体採购的范围不太一样而已。
    王沁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的,但她却最为抢手。同学们强迫她來的主要”用途”就是当翻译,所以每天每天不管在哪里她都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尤其是当观光结束后,当晚在饭店就展开了”翻译的所有权”的大谈判。
    结果她一天的时间被拆成兩段來用,不同的时间段跟不同的人,不但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而且还累的半死,现在已经过了兩天了。她也觉得自己快散了。
    午后的南青山,名牌精品店大巡禮,戏才刚唱到一半呢!不过至少她可以坐下來了。
    购物的途中休息,她们这一群人在露天咖啡座坐下了,帮大家点了所有的饮料,她迫不及待地掏出菸來抽。陪小姐们挑挑选选她是不在意,帮着拿战利品她也不在意,她最受不了的是大家全体一致地要她也买件”穿起來就算不戴首饰也能让人家知道你是女的”的衣服。她一看到那种衣服就全身发痒,好似要起疹子。
    反抗了半天,最后还是她赢了,她有点得意。
    她今天穿着全身卡其布,衣服上上上下下到处都是口袋,这身打扮让她同学直叫着又不是在执行沙漠风暴行动。
    饮料來了,这让互相在夸耀战利品的同学们也安静了下來。但路旁的一辆車里的寂静却被打破了。
    「樺田,你下去去跟着那个全身土黄色、戴着很多银首饰的女孩。」羽多野說。「看她住在哪儿,車让渡边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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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孩现在在日本,社长派人跟住她了。」
    因为有渡边打來的这通电话,让平野知道今晚羽多野叫渡边和自己到南青山去这件事,是场鸿门宴。
    白石今天的通告只到下午兩点,兩点半平野把他送到南青山,就去支援若林的电台街头转播,接到电话时是六点。
    羽多野要他们十点过去。他准时到了。
    为了禮貌,他按了电鈴,來开门的是渡边。进了门,就看見羽多野手端着酒远远地看过來。
    「克行那边怎么样?」开口,是询问他下午的工作情形。
    他如实报告,三个人谈了一阵工作,看似很平静,但他却在羽多野眼中看到了一种猛兽捕获了獵物的神情。
    是想把艾达带过來,让我们对质吗?他想着,微微担心着王沁。她是什么时候來东京的?没有跟自己連络是因为知道白石正因为自己而在闹脾气吧?但偏偏还是被羽多野看見了,羽多野又是怎么认得她的呢?不,这不奇怪,在那个道别的夜晚,羽多野在車里坐了好一会儿,如果如白石所說的他曾经看到那天他俩在交谈的话,会注意也是不奇怪的事,何况艾达是个在态度上很引人注目的人。
    至于羽多野为何会把她找來对质……..,这不奇怪,白石是个多疑的人,主观又重,一旦怀疑的根植入他心中就很难拔掉。偏偏他所做的三个可能的猜测都是很合理的,不合理的是王沁这个人。待会儿可能怎样解释也没有用他也听不进去,该怎么办呢……..,他感到沉重了起來。
    羽多野多年來就是在等類似这种的缝隙吧。
    王沁的态度,将是关键。她将是左右命运的女神。
    会话告一段落了,羽多野站起身來。「也该是把敏叫起來的时候了。」說着就进了卧室。
    「社长是在那里看到她的?」平野低声问渡边。
    「就在附近。」渡边回答。「我们刚好停红灯,在路边的露天咖啡座看到她。的确像你所說的,是个奇怪的女孩,做男装打扮,却又戴着一堆银首饰。」
    「然后呢?」
    「社长随即就叫樺田下去跟住她,她跟一群朋友在一起,现在是换成吉住和朝井守着,她住在池袋的王子大饭店。」
    听到是事务所里的人在盯,平野安心了不少,当初他自己出面就是不想让流氓吓到她,可不希望路绕了一大圈还是同样的局面。
    听到白石的声音了。
    「让人家再睡一下嘛,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起來。」他走出來,看到平野和渡边愣了愣,转身看向羽多野。「你们在讨論工作?那也不用叫我起來呀!」
    羽多野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不是,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白石还在揉眼睛。
    「那个台湾女孩现在在东京。」羽多野說:「敏,我不是答应你只要她再來就一定帮你把事查清楚吗?」
    白石揉眼睛的动作停止了,带着疑惧的眼神投向平野。
    「明宏,我听敏讲,你說那个女孩叫艾达吧?」平野没躲开白石的视线,点点头。
    羽多野拿起电话拨号,等了一下下,就下了指令:「吉住,可以把艾达小姐请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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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菸了。
    王沁吐了一口大气,把空盒揉掉,一边戴着耳环,一边站起身來。就算只是出去买个菸,也要全副武装,这是她的坚持。
    她另一个坚持是要睡单人房,整天在吵闹的漩涡的正中心,晚上的时候她希望可以清静一点。
    背上背包,走到电梯前面,她想看錶,才发现刚才装备的还是不够完全。算了,她想,一边觉得左手腕有点儿寂寞,一边看电梯的灯亮上來。
    门开了,她直觉地踏上前一步,却差点撞上兩个男人。
    「对不起。」她道歉,想要进电梯,左手却被其中一个拉住了。
    「是艾达小姐吧?」
    她疑惑地看过去,艾达这名字只有少數的朋友这样叫她,連同学都不这么叫的。这兩个男人是谁?
    那男人不等她开口就又說了:「我们社长想请你过去一下。」
    「社长?」
    「羽多野社长。」那男人說:「平野也在那儿等着你。」
    她看着他一会儿,然后问:「去哪里?」
    「社长的寓所,在南青山。」这是回答。
    她在瞬间明白了,该來的,终究还是要來的。听平野的叙述,她早就感觉羽多野还是会用尽手段把他俩拆开的。
    是想找我去对质吗?她想,不逊地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听你摆佈的人。既然事情都走到这地步了,那就要放开來。
    「好,走吧。」她說。
    那兩个男人左右夹着她,进了电梯,出了大厅,进了停在路旁的一辆車。一路上一片沉静。她看着車窗外想着。
    这是命吗?不跟平野連络却没想到还是被发觉了。南青山……,应该就是在南青山吧?如果在南青山那自己就是被跟了一天了,因为之后还去了其他地方。羽多野对这件事的重视度让她了解等一下可能是多棘手的场面,该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能让白石相信平野只爱他,而自己真的只是希望他俩都能幸福?
    車奔驶着,她伸手握住了一样东西。
    到了目的地。
    好漂亮豪华的大樓呀,她在心中想着,随即車就驶入停車场。坐在助手席的那个男人下來帮她开了車门,又是兩个人夹着她进了电梯。
    她终于踏进了属于羽多野的那个华麗的鸟籠。白石的眼光叫她不舒服。
    「艾达小姐?」羽多野站起身來。「很抱歉要你跑这一趟,我是羽多野仁。」
    「叫我艾达就可以了,羽多野社长。」她說。「我姓王。」
    平野和渡边早在羽多野站起时也跟着站起來,只有白石还抱着那隻叫做鑽石的猫陷在沙发里。渡边在她开口询问前就自己表明了身份:「敝姓渡边,是男孩们的天堂的总经纪人。」
    「你好。」王沁說,平野那晚在讲故事时就有提起渡边的名字。她没有向平野招呼,平野也没說话。
    「坐。」羽多野說着,自己先坐了下來。「那么艾达,我有些话就要跟你直說了。」王沁直直地把腰落下去,渡边和平野也坐下了。
    「敏和我說明宏把他俩怎么在一起的故事都告诉你了。」羽多野把身体微微往前倾,十指交叠。「那他答应我什么你也该很清楚,我不想让敏受到伤害,所以今天才把你请到这里來讲清楚-你和明宏间是什么关係?」
    「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同志。」王沁马上流利地回答。「就跟您和他一样。」
    羽多野停了一停。「这我承认,但是,我们都是男人,而你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明宏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你没有被他所吸引吗?」
    「他是个好男人,这我也承认,但是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只因为对方是个好男人就見了这个也爱見了那个也喜欢,这是个人喜好的问题。」
    羽多野暗暗地在心中盘算,看來这女孩真是出乎意料外的不一样。没有被这阵仗吓倒,反而非常冷静,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但是他也不是简单的人,何况他了解白石。
    「那反过來說,你不会恨他吗?他是你的情敌呦!你知道他们兩个的关係时没有想到要报復吗?」
    「我知道我爱的男人爱他很深,」王沁說:「所以伤害他就等于伤害我爱的人。既然已经有人能够给他爱、让他幸福,我又为什么要去夺走它,让他不幸?」
    「你的心胸很宽大,但也许你也能给他幸福呀?」
    「我觉得您離题了,您的重点是要确定,我跟明宏之间有没有男女关係吧?我告诉您,没有。」
    白石第一次发言。「你凭什么这么叫他!」
    「因为我是支持他的朋友,在爱你的途中有很多压力,这压力他一直没有人可說,而我希望你们在一起,希望能减轻他的压力,所以熟了后就这样叫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希望能和他做朋友,希望能成为你俩的支柱。这是我对你的爱,对他的友情。」
    「什么友情!」如羽多野在心中预料的,王沁越是冷静白石就越是怕她夺走平野,就算只是朋友,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困在禮教中的平野也许会认为能理解他俩的王沁是个欺瞒世间眼光、结婚的好对象。而依平野责任感深重的个性。结了婚就一定会对她好,相处久了以后感情也会增加,这样就会慢慢地拉开白石和平野之间的距離。这是有可能的推論,绝不是白石的妄想,望着他混亂的脸,羽多野觉得有一丝希望。
    「我爱的是你,你的幸福才是我所希望的。」王沁看着白石說,眼光非常柔和。「而你那么爱他,所以我希望你们俩在一起。」
    「你爱的是我?」
    「是的。」
    白石发着抖。「现在就证明给我看!!」
    王沁不說话,手滑向背包的方向,然后。
    在场的四个男人都震动了一下。
    「这样够了吗?」王沁說,右手中握着的瑞士刀沾满了鲜血,左腕大大地拉出了一道口子。白石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連平野那时都没有这样的爱情表示。
    「艾达!!」平野喊,白石望向他。
    「看着他的眼睛。」王沁說:「那不是因心爱的女人受伤而心急的眼睛,而只是一个好人看着朋友受伤而惊讶的眼睛。他实在是个好人,当初他就只是怕渡边先生找小混混來对付我才亲自出面跟我接触的,结果反而因此而跟你关係变坏。我欠他一份情,必须把你还到他怀中。我爱你。」
    白石把眼光从平野那儿又转了回來,双手在无意識间去捧住了她的左手,血声势惊人地流着。「就算你要我消失才能安心也没关係,现在你相信我爱你了吗?」
    眼淚不知不觉地从白石的眼眶中涌了出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大的母性的爱。他不断地点头,哽咽着喊:「爸!医生!快叫医生!」一面用手用力压住伤口。
    渡边早就抓起手机了。平野也抓起身旁的桌巾來帮忙止血。只留羽多野一个人盐柱似地坐在那里,望着王沁对他投过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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