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被困在了仓库里。
    整个仓库既没有水，也没有床，甚至都没有能落脚的干净地板。
    只有一个棺材。
    和一条早就已经跟她闹僵了的火龙。
    奥狄斯站在角落的阴影里，闭目养神，根本不看她一眼。
    莉莉找了个工具箱坐着，勉强用上衣遮住屁股，避免接触锈迹斑斑的铁皮。
    她失血过多，体温很低，满身都是污泥。在整晚的混乱活动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已经有点坐不直身体。
    她的脖子是最痛的。
    至少有三个牙印，六个穿刺伤。她用符文石恢复了前面两个。不过刚才猫头鹰收走了翡翠和石板。所以库什新咬的那个口子还没恢复，莉莉能感觉到它在布条下渗血。
    她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吧？
    莉莉真的感觉体温越来越低了。
    她的思考能力也在降低，意识偶尔出现模糊，好像在做清醒梦。
    她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差点失去平衡滚到地上。她连忙找了另一个盒子踩脚，把下巴支撑在膝盖上，抱着腿眯眼休息。
    奥狄斯一直在角落里观察她。
    以他直率的脾气受不了这么漫长的沉默，如果莉莉能大声跟他吵一架，他会更好受一点。
    但是她似乎没有这个力气。
    她坐在一个小铁皮盒子上睡着了，还差点滚下来一次。当她把腿弯起来的时候，那件外套什么都遮不住。
    奥狄斯能凭出色的夜视能力看清她肿胀的阴唇，大腿内侧有很多红红紫紫的咬痕，大腿外侧有淤青，应该是大力抓握留下的。她肯定是整晚都在被激烈地操弄。
    她在这么激烈的交配中都没被咬死，简直是奇迹。
    毕竟吸血鬼的欲望和杀意呈正比，库什能把莉莉操成这样，肯定会渴望以更残忍的手段咬死她。
    ‘有猫头鹰在帮她。’奥狄斯恼怒地想。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他为此错过了一年一度的春分。
    春分对龙来说尤为重要。
    奥狄斯这个种群，数量非常稀少，繁衍率奇低无比。
    春分这一天，授孕更加容易。
    在这一天怀上的龙蛋，受精率非常高。虽然孵化的成活率堪忧，但是能确保受精已经很不容易了。
    奥狄斯的原计划是离开学院去找配偶，让亚兰留在学院里照应，以防术士回来或者猫头鹰发现。
    结果亚兰一大早就走了。
    他说放心不下莉莉，准备去春狩的猎场找术士。
    奥狄斯痛骂他是术士的走狗。
    因为亚兰知道术士的“猎场”在哪里。这一般是绝密的。亚兰肯定深受术士信任，甚至是为术士服务的，说不定他真的帮术士狩猎过自己的同胞。
    奥狄斯也不甘心直接放弃春分的交配仪式。
    整个白天，他都在学院附近盘旋。
    周围没有龙。
    他只能用自己的荷尔蒙吸引饥渴的雌性。
    到晚上，风变大了。
    荷尔蒙的气息被传播得更远，有一条山脊龙和一条四足飞龙被吸引到附近。还有一条绿龙，他拒绝了，因为绿龙小了点。
    拒绝后他想到，其实莉莉比绿龙还小很多。
    她可以把他的爪子当床睡。
    喜欢小体型的雌性在龙族之中并不常见，因为小体型的雌性很难负担比她更大的雄龙的蛋，分娩时会遇到危险。
    雄龙一般偏爱跟自己差不多大，或者更大一点的雌性。同种族的雌龙也通常比雄龙更大。这样繁衍率才会变高。
    这都是自然选择。
    除了绿龙之外，另外两只雌性都是合适的繁育对象。不过，奥狄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发现了后山树林里的动静。
    风里传来了莉莉熟悉的麝香味。
    猫头鹰的凄厉的“咕呜”声响彻整个山林。
    大片树木倒了下来。
    奥狄斯做了个可能让他后悔一整年的决定，放弃两条潜在的交配对象，跑去去后山看热闹。
    都怪亚兰往他脑子里植入了这个想法——如果莉莉在春分遭遇不测，他应该有负罪感。
    该死的人鱼！
    也不知道那个配偶标记是不是影响了亚兰的脑子，让他老是想着莉莉。
    奥狄斯正思考着，莉莉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从铁盒子上跳了下来，踉跄着想冲出门。他立刻伸手抓住她的后领，结果她反应极大，对着他拳打脚踢，又哭又叫。
    “你疯了吗！住手！”奥狄斯用双手把她压到墙面上，强悍的力量锁住她的手腕往上拉到头顶，甚至让她脚尖微微踮起。
    莉莉疯狂地喘着气，恐惧地看着他。
    当她看清他坚毅的轮廓，火焰似的瞳孔时，忽然又安静下来：“是你啊，我以为……”
    她刚睡下又进入了淫梦。
    对象是库什，他的银发红瞳看起来异常邪佞，和平时完全不同。他在漆黑的仓库走廊里追赶她，捕获之后，他一边粗暴地插入一边咬她脖子上的动脉，把她活活吸干。
    莉莉在濒死的剧痛中惊醒了，一眼看见奥狄斯的红眼睛，顿时有点恍惚，还以为自己没醒，于是拔腿就跑。
    “你以为？”奥狄斯皱眉看着她。
    他依然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性味，除了干涸的精斑，还有她暴露部位散发出来的麝香。
    “你做梦了吗？”奥狄斯回头看了一眼库什的棺材，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我不能睡。”莉莉有点神经脆弱，“你要过一会儿叫醒我一次。”
    “我不。”奥狄斯松开了她，回到原来的位置，得意地反击，“是你让我别跟你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