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论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宋清清索性就去打了一盆水，一会给秦老师洗脸。
    一直等到傍晚，宋清清在尝试第六次之后，那个京城的电话终于有人接通。
    “喂，你好。”
    “您好，我找季嘉衍，季大哥。”
    电话那边的女孩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拷问的语气问：“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秦冬青老师的学生，我找季大哥有急事，秦老师的弟弟出事了。”
    “你是许州的？”
    “对，是许州，秦老师在的许州。麻烦您让季大哥接一下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程丽丽很想直接挂断电话，但是又很好奇电话那边的人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
    今天，程丽丽费尽心血炖了个鸡汤，然后跟季大姐说要送来给季嘉衍。
    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院门的锁换了，她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程丽丽听到屋里传来好几次急促的电话铃声。
    好不容易等到季嘉衍回来，他的表情依然冷淡如霜，还让她把鸡汤带回去。
    程丽丽又找了个借口，说是他的外甥女想看他这里的书房才有的某本书，才得以进门。
    季嘉衍上楼去书房后，程丽丽立刻去电话机旁边，想翻来电的号码。结果，电话响了。
    第25章 最合适的人
    一直以来，程丽丽都觉得自己的第六感特别准。
    很小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装乖、装可爱，就可以继续留在季家。果不其然，她靠自己的实力在季家生存下来，而且被季大姐当成了家人。
    这两年，她更是让季大姐无条件的信任她，方方面面培养她，让她成为和季嘉衍般配的人。
    但是最近，季大姐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她是最合适季嘉衍的人。
    程丽丽综合了很多已知线索来分析，似乎变数就是季嘉衍前两个月去过许州之后。
    上次在季大姐的书房里记住的电话号码也是许州的，程丽丽试着打过一次，电话那边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似乎还特别谨慎，她想套话，没成功。
    越是这样，程丽丽越觉得有事情。
    程丽丽给自己设计的未来，和季嘉衍捆绑在一起。
    接下来怎么办，她只能靠自己搞清楚状况，了解那个女孩的情况，把苗头掐灭。
    此时此刻，电话那边的女孩的声音，完全是少女的样子，年龄应该不大。
    秦老师的学生？
    程丽丽突然想到季大姐和季姐夫前两天吃饭的时候提到的秦冬青和秦秋白，难道是秦秋白出事了？
    秦秋白……真是活该啊！当年就是他，让她的同学知道她是季家保姆的女儿，而不是她自己说的被季家收养的烈士遗孤。
    “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程丽丽冷冷地说。
    感觉告诉她，必须要马上斩断许州和季嘉衍的联系，若不然，后患无穷。
    然而刚说完，程丽丽就感觉身后有一阵风，紧接着手里的话筒被人抢走。
    “嘉衍……”
    季嘉衍连个眼神都没给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程丽丽，他拿着话筒说：“我是季嘉衍。”
    电话那边的宋清清刚被推入绝望的深渊，听到季嘉衍的声音又像是拉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季大哥，我是宋清清，就是秦老师的学生。”宋清清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秦叔叔出事了！他被人陷害杀人，被关起来了。”
    季嘉衍那双好看的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弧线，“什么？”
    宋清清用最简练的语言告诉季大哥，死的老太太是秦老师的前婆婆。事发之前，那个老太太确实去找过秦老师的麻烦，但是秦叔叔的人品和聪明才智绝对不会用那么愚蠢的方式解决问题。
    宋清清还说出自己的怀疑——很可能是惦记秦叔叔那批价值不菲的货物的竞争对手干的。
    “冬青姐现在怎么样？”季嘉衍问。
    “我让秦老师来招待所跟我一起住，暂时没啥事。”
    季嘉衍似乎才注意到站在旁边扶着沙发才站得住的程丽丽，他冷淡地看着她，指着门口的方向。
    程丽丽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委屈又羞恼，但是季嘉衍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没有碍眼的人之后，季嘉衍问道：“江东辉呢？”
    宋清清说：“给您打电话前，我已经找过江大哥，让他帮忙去处理秦叔叔的货物。”
    季嘉衍脑子里再次浮现第一次见宋清清的情景，当时他在秦秋白租住的房子里，女孩站在门口跟秦秋白说话，并没有发现她。
    那时候的她，瘦弱又倔强，坚毅中又透着一股智慧的倔强。
    才两个多月不见，光听声音，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变化。不变的是她的聪明才智，在关键时刻，确实能帮到她关心的人。
    “你做得很好！”季嘉衍说道。
    听到这话，宋清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了几下。
    “谢谢季大哥……那接下来我该做点什么？”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陪伴好你的秦老师，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季嘉衍的这番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宋清清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回归原位。
    挂断电话，宋清清就去食堂打了之前订的饭。
    回到房间时，秦老师已经用她之前打的水把脸洗干净，但是红肿的眼睛还是能看到她哭过。
    宋清清就像没看出任何异样一般，说：“秦老师，吃晚饭啦。”
    秦冬青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她不想让孩子担心，同时她也很清楚，一天多滴水未进的她要是再不吃点东西，身体扛不住，还怎么替弟弟奔走。
    宋清清也知道老师没胃口，就先把汤端给她喝。
    看着秦老师喝下两口汤，她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秦老师，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秦叔叔最多是吃几天苦，后面就没啥事了。还有一件事，是我先斩后奏，您可千万别生气。”
    “什么事啊？”
    宋清清一边把刚才跟食堂大爷嘴甜弄到的土豆牛肉的汤汁倒到米饭里搅拌，一边说：“我让江大哥帮忙去处理秦叔叔生意上的事情，刚才给季大哥也打了电话。季大哥也说，秦叔叔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就是有人故意陷害秦叔叔。”
    秦冬青喝汤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嘉衍知道了啊……”
    “嗯，季大哥也知道秦叔叔被人陷害的事情了。他给我安排了任务，让我照顾好秦老师。来，吃饭。”宋清清把拌了肉汁的饭端给秦老师。
    在宋清清的话的宽慰下，秦冬青把饭和汤都吃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清清又跟秦冬青说：“秦老师，您就放心睡觉吧，明天一早醒来，江大哥一定会带来好消息。”
    不知道是宋清清笃定的语气安慰到秦老师，还是她确实累了，这一夜她睡得还算安稳，只是早上醒得有点早。
    宋清清醒来时，就看到秦老师坐在窗边，看着门口的方向。
    宋清清知道，秦老师应该是在等江大哥带回来的消息。
    忐忑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啊？”宋清清拦住准备去开门的秦老师，警惕地问道。
    “是我，江东辉。”
    江东辉满脸都是熬了一夜的疲惫，手里拿着几个包子和稀饭还有小菜，他往桌子上一放，说：“是姚老板给你们带的。”
    秦老师想问又不敢问。
    宋清清给江东辉倒了杯水，直接问道：“江大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26章 不足为惧
    江东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秦冬青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沉稳，她抓住江东辉的胳膊，声音有些发抖地说：“小江，秋白是不是出不来了？”
    江东辉赶忙说：“不是不是！秦老师，秦哥很明显是被人陷害的，怎么可能出不来呢！您放心，我昨晚见到他了，他精神头好着呢。”
    “你见到秋白了？真的？”
    “千真万确！他那天晚上去应酬，当时就感觉喝的东西有问题，就趁着思维清楚的时候赶紧回家了。只是他是独居，并且晚上回去得也晚，所以没人给他作证。”
    秦冬青紧绷的表情松懈不少，“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冲动，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了……”
    宋清清又问：“警察按照他提供的线索去查了吧？”
    江东辉说：“那当然！就是担心陷害秦哥的人势力太大，秦哥得多遭两天罪。不过，我估计对方好像也不敢把事情搞大。”
    宋清清眼珠子一转，问道：“江大哥，是不是昨天火车站那批货处理得还算顺利？”
    说到这里，江东辉的表情也轻松下来，“对，虽然有点波折，最终还是很顺利的。”
    昨天晚上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那里果然有四辆货车在那里等着接货。江东辉上前，让他们出示提货单，没人能拿出来。
    江东辉注意到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吉普车，而且他在据理力争的时候发现跟他说话那个人一直用眼睛余光往吉普车的方向看。
    江东辉朝那辆车跑去，那车却一脚踩油门，冲进黑夜里。
    紧接着，那四辆货车也跑了。
    天虽然很黑，但是江东辉隐约看到跑掉的吉普车应该是京市的车牌。
    那这里面的水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