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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548节

    出生丧母,为官丧父,中年?丧子,人生处处不?顺。
    任期满,正逢杨首辅清算政敌,京官外放,把不?少看不?顺眼的?人丢去养马,他?才?得以回京,做了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
    俗话说?,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四十六岁中进士都不?晚,何况是做官?但别忘了,古人寿命并不?长。
    三十岁争气点就能当祖父的?时?代,四十六岁也不?小了。
    一生中最青春的?岁月,献给了科举,年?富力强的?十年?,死爹又死儿子,再多的?意?气风发,今日也磋磨得七七八八。
    所以,边御史在京城十分低调。
    逢年?过节,他?会探望晏鸿之,送点礼物,平时?不?多走动?,朝政上,他?这个御史做得也很?低调。
    言官不?能不?参人,故而没?事就纠察一下风纪,哪个大臣儿子在外为非作歹了,京城治安不?好了,太监们?又贪污受贿了。
    保持着不?多不?少的?弹劾,骂着可大可小的?事情,似乎已丧失心气。
    谢玄英没?什么把握拉拢他?。
    谨慎起见,先去燕子胡同问问老师。
    这一问,问出明堂了。
    晏鸿之意?味深长地告诉他?:“慎之前两日刚来过,为他?家孙子求娶隐娘。”
    边御史,名修,字慎之。
    谢玄英立马坐直了:“老师的?意?思呢?”
    “这是她爹娘的?事情,我不?管。”晏鸿之沉吟,“要我说?,那小子比辛家的?靠谱一些。”
    谢玄英讶然?:“辛尚书家?”
    “嗯。”晏鸿之道?,“王厚文提了一嘴,我就见了见。”
    “如何?”
    “唯唯诺诺的?,死读书。”晏鸿之摇摇头,“他?们?家人也多,就是不?知道?老大媳妇怎么想了。”
    尚书的?孙子和御史的?孙子,天差地别。
    嫁到辛家算高嫁,边家算低嫁,前者人口繁多,关系必定错综复杂,后者人口又太少,假如边御史夫妻一死,独木难支。
    但话说?回来,边家……“边家那个我也见了,在辽东出生的?,很?懂事,可嫁过去要吃苦。”晏鸿之叹气,“一个受委屈,一个受苦,我都不?看好。”
    谢玄英问:“外甥女自己怎么想?”
    晏鸿之沉吟:“隐娘的?心气有点高。”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晏隐娘是晏家唯一的?孙辈,她身子又不?好,晏大奶奶自然?疼如珠宝,晏鸿之常年?在外,洪夫人性情随和,除了小时?候隔三差五生病,几乎没?有任何烦心的?事。
    她弟弟出生时?,她已然?开始上学。
    晏鸿之空闲了教她诗文,洪夫人教点插花女红,母亲教点管家,可以说?,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故此,她出落得格外出色,某种程度上,既有许意?娘的?玲珑敏捷,又有王絮娘的?才?华横溢。
    父亲是户部中层官吏,位置不?显赫但稳定,祖父是大儒,桃李满天下。辛家和边家同时?看上她,并不?奇怪。
    谢玄英想想:“何时?相看,老师知会我一声吧。”
    和边御史搭关系,直接上门也太冒昧了,通过晏鸿之肯定更为妥当。
    晏鸿之也乐得学生之间互帮互助,一口答应。
    -
    古代的?相亲场合选择有限,通常选在道?观佛寺,也不?知道?是不?是神佛面?前众生平等,忌讳也没?那么多。
    和边家的?相看,就在清虚观。
    晏大奶奶带了晏隐娘,在后头和边太太说?话,外头,谢玄英和晏大一起见了边御史。
    边御史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可看起来比晏鸿之还老,满面?风霜,一看就是吃过苦的?人。
    谢玄英和他?聊起了辽东的?马政。
    边御史回答:“辽东马寺北起辽河套,南至复州湾,地方虽大,马却不?多了,不?过五六千。”
    谢玄英微微吃惊:“这么少?”
    “今夕不?同往日啊。”边御史苦笑?,“缺口多从马市补充,如今的?军马,多是从女真朝鲜买来的?。”
    谢玄英下意?识地算了算钱:“花费不?少,还是桩朋银补买?”
    “补买,按级每月分摊。”边御史随口就能答上来,“都指挥使一钱,镇抚七分,旗中再出五分。若马倒死、走失,马主?桩银四两,指挥二两五钱,镇抚二两,旗军一两五。”
    所谓桩朋银,其实就是桩头银和朋合银的?统称,桩头银就是罚金,马死了丢了都要罚钱,朋合银是补贴,各级军官分摊,以减少罚金的?数额。
    否则,马主?死了马匹,赔钱就能倾家荡产。
    “有用吗?”谢玄英问得很?仔细。
    边御史看了他?一眼,轻轻叹息:“朋合银照交不?误,罚银只多不?少,军士深以为苦。”
    谢玄英也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各级军士每月交钱,但说?是补贴到买马,实则无法准确落地,个中猫腻太多,并未真正减轻负担。
    他?蹙眉思索。
    晏大爷趁机问起了边小郎的?功课。
    边御史的?口吻难掩自豪:“读书一向用功,从不?用我们?担心,已经?考过童生,明年?让他?回老家,考个正经?的?功名再说?。”
    边小郎今年?十六,此前又在辽东苦寒之地,能考出童生,足以证明读书不?差,考个秀才?也不?会太难。
    谢玄英收起思绪,瞥了眼侍立在后的?边小郎。
    这孩子规规矩矩地跟在长辈后头,明知道?相看妻子,却表现得十分稳重,并未露出太多表情,更没?有过多在意?晏大爷。
    是个老持稳重的?孩子。
    但或许……太稳重了一些。
    大约一个时?辰后,晏大奶奶遣人报:“奶奶和姑娘已经?上完香了,预备去后面?的?广盛楼吃饭。”
    边御史便立住脚步,笑?道?:“我还要带拙荆去求道?符,就此别过。”
    晏大爷道?:“今日多有不?便,过两日请你饮酒,父亲一直惦记着你。”
    “改日再上门拜访。”边御史说?,“子真先生不?能饮酒,我带些好茶来。”
    晏大爷笑?了笑?:“这样最好。”
    双方友好地分别。
    谢玄英陪着出了道?观,却没?去吃饭:“我去太医院接丹娘,就不?一道?去了。”
    晏大爷却道?:“你接了小妹过来,咱们?一道?,岂不?热闹?”
    谢玄英想了想,应下:“也好,劳兄嫂等一等。”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四下走走,广盛楼见。”
    两方暂且分开,谢玄英驰马去太医院接人。
    程丹若刚好下课,听说?去新酒楼吃饭,欣然?应允。
    广盛楼开在城西北,楼上能看见莲花池,主?打南方菜系,环境清幽。
    一进门,就听见很?多方言,粤语、闽南语、江西话,难懂的?和天书没?区别,自带加密效果。
    菜色也与京城不?同,凤尾虾、黄鱼汤、淡糟香螺片、白烧鱼翅。
    亲戚间吃饭,不?讲场面?,点了几道?家常菜。
    程丹若问晏大奶奶:“清虚观的?符灵不?灵验?”
    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晏大奶奶觑了眼女儿,示意?她走远点洗个手,自己压低声音:“是个稳重大方的?孩子,可——”
    她摇摇头,言简意?赅,“我舍不?得她吃这个苦头。”
    边小郎父亲早逝,母亲卧病在床,进门就当家做主?了。这固然?舒服,可支立门户有多难,晏大奶奶心里明白。
    这不?是她看好的?人家。
    又道?,“中元我们?打算去夕照寺放灯,你可要一块儿去?”
    程丹若知道?,京城周边的?佛寺大大小小的?不?下七八家,惠元寺算魁首,往下还有别的?寺庙,和惠元寺差异化竞争。
    比如说?,惠元寺祈福最好,夕照寺位于河边,地方空旷,最适合过盂兰盆节,大片河灯放下去蔚为壮观。
    她一口应下:“我也该祭一祭父母了。”
    晏大奶奶便露出笑?意?。
    她自信女儿的?优秀,却也清楚,自家丈夫只是个主?事,在侍郎尚书家面?前,总归低人一头。
    和辛家相亲时?,若有程丹若这个一品夫人在,隐娘也多些底气。
    霞光照应,车马喧闹。
    程丹若就这莲花池的?水景,愉快地吃完了这顿便饭。
    但一坐上马车,就开始发愁了:“没?相中啊。”
    谢玄英:“慎之兄其实还不?错。”
    他?将对方对马政的?了解复述了遍,评价道?,“踏实做了不?少事。”
    程丹若精神了。
    一个实干家,现在变成了只动?嘴皮子的?言官……边修真的?甘心如此吗?从他?给孙子说?亲的?策略看,可不?像这么回事。
    她忖度片时?,下定决心:“没?相中不?要紧,我再给他?说?一个。”
    说?没?说?成不?要紧,走动?次数多了,大家也就熟了。
    谢玄英:“说?谁?”
    玉娘根本?插不?上手,七娘也有谢二太太,她能说?的?姑娘可不?多啊。
    程丹若:“别催,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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