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我妻薄情 我妻薄情 第371节

我妻薄情 第371节

    他一直在她身边,所以,这?次也很快睡着?了。
    第300章 黔路难
    次晨, 程丹若记挂着袭击的事,早早苏醒。
    外面光微微亮, 很?安静, 偶尔能听到护卫的足音。
    枕边的谢玄英好像刚躺下,睡眠浅浅,手拢在她胸前, 腿压着她的。这姿势不好起身, 她便躺着没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贵州的情形。
    眼下的贵州, 完全属于?大夏的势力, 其实只有?一条路线:东起铜仁, 穿过贵阳、安顺, 终结于?普安的驿道。
    虽然?水东水西也有?若干驿站, 可?荒废已久,掌控力大为不足。
    这条东北—西南的路线,比较均匀地将贵州一分为二, 北面以水东、水西的彝族为主, 南面就是苗、侗、布依、瑶等少数民族。
    在这条线的周边,大夏建了多个卫所, 也是凭借这硬生生开辟出来的一条线,才能挟制云贵,平定西南之地。
    而这次叛乱的主力军, 白山与黑水两?大土司,便位于?贵州西南,与云南接壤, 大概在永宁普安一带。
    换言之,这条贵州之线的尽头。
    他们的臣服, 一度使得大夏对云南的掌控力大幅度上升,同理?,他们叛乱,也就阻断了朝廷对西南的生命线。
    所以,大夏无论如何都要?平定叛乱,重新凿通贵州的一线驿道。
    而在铜仁到贵州的这段路线上,有?一段“苗疆边墙”,历经几十年?修筑,由?多个寨堡和哨所组成,将不服从朝廷的苗民隔绝。
    这部分苗民,也被称为“生苗”,他们鲜少与汉地交流,不会汉语,不入贵州的户籍,与世隔绝。
    相?对应的便是接受朝廷敕封,和大夏来往频繁的熟苗了。
    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情况。
    程丹若默默思索着,天色渐渐亮了。
    谢玄英短暂地熟睡了片刻,在晨曦中迅速清醒:“丹娘?”
    “你醒了?”她梳理?睡乱的头发,“起吧。”
    两?人草草梳洗,喝碗风炉上煮好的奶茶垫饥,一同到外头询问结果?。
    李伯武已经撬开了他们的嘴,一五一十道:“这伙不是生苗,是山里的强盗。”
    谢玄英拧眉:“强盗?”
    “对,有?蛮人也有?汉人,其中不乏逃亡的囚犯,平日就躲在山里,不事生产,以劫掠为生。”李伯武道,“据他们说,自?己是听信了消息,以为有?官眷去贵州,准备劫一笔财货,没想到我们人这么多。”
    谢玄英保持怀疑:“都这么说?”
    “大部分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一个人说,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骗了他们。”李伯武道,“那人昨晚就跑了,没抓到。”
    谢玄英思索片时?,道:“去问问冯公子那边,看看他有?什?么吩咐,没有?就把人处理?了,别耽误行程。”
    “是。”
    不一会儿,李伯武回来转达冯四的话:“冯公子的意思也是杀了干净,再把人吊树上震慑一二。”
    谢玄英瞄了眼程丹若。
    她问:“非杀不可??”
    他答:“强盗土匪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最好不要?见血。”程丹若道,“血液会吸引蚊虫,麻烦。”
    谢玄英道:“听你的,绞死。”
    李伯武抱拳听命。
    众人开始收拾行李。
    营帐收好,行李装上马车,准备出发时?,昨晚袭击的强盗们,就变成了吊在树下的尸体。
    面目狰狞,舌头吐出,像恐怖电影里的假人。
    “啊!”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丫鬟们都被吓到了。
    幸亏张氏稳得住,呵斥她们:“叫什?么叫,没见过死人?”她发作一通,面色苍白地上了马车。
    唯有?程丹若,刻意地无视了那些?人影。
    她不怕死人,却怕这样的场景。
    野蛮、原始、血腥,离文明太远的东西,都令她不自?觉地恐惧。
    “丹娘?”谢玄英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她深吸口气,转移话题,“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定西伯下狱,他们就叛乱了?是他精于?作战,还是彼此有?所勾连?”
    谢玄英配合得不再追问,向她分析:“皆有?之。定西伯家三代经营,对黔地了解颇深,且提督军务,可?直接调动云、贵、川三地之兵,出兵神速,能立即镇压叛乱者,若他不在,苗民叛乱,流窜三省,三地难免互相?推诿,反倒误了战机,最后?不了了知。”
    顿了顿,又道,“定西伯家与当地土司来往密切,老?定西伯的侧室,其实是水西土司的女儿,又让一个女儿嫁到了水东,背靠这两?大宣慰使,其余土司自?然?多有?忌惮。”
    程丹若奇怪:“假如是这样,不该是利益一致的水东、水西叛乱吗?怎么变成了白山、黑水两?寨?”
    谢玄英抿住唇角。
    “可?能是因为赋税。”他说,“贵州的税收源于?编入户籍的寨民,收编越多,赋税越多。水东、水西的人口始终不多,而白山、黑水的在册数量却不输于?这二大宣慰使司……你知道‘追苗’吗?”
    程丹若摇摇头。
    “贵州驿道周边,设有?卫所,以挟制云贵。要?驻兵,就要?屯田。”他慢慢道,“贵州八山一水一分田,哪来这么多田?”
    程丹若:“……屯田侵占的是苗民的田?”
    “我不知道。”谢玄英说,“军屯的数量似乎没有?变化。”
    她哑口无言。
    他又道:“恐怕这两?部被摊派的徭役也不少。所以,他们才会向定西伯朝贡,以期减少赋税。”
    程丹若不得不问:“这要?怎么打?”
    定西伯扶持水东、水西的土司,稳固自?身的势力,并支持他们打压其他土司,以避免各土司联合造反。从策略上来说,这无可?厚非,可?吞没屯田,军屯又有?侵占苗民田地的嫌疑,事情就复杂了。
    人家没饭吃,被剥削,忍无可?忍,趁定西伯出事,西南无人统领,干脆反了,也是人之常情啊。
    谢玄英知晓她的意思,道:“只能先震慑,再安抚,别无他法。”
    叛乱不能不平,否则驿道中断,朝廷就无法控制西南了。
    “定西伯家的地……”她问。
    他迟疑:“收归贵州吧。”
    她揉揉额角。
    “丹娘,不要?为此劳神。”谢玄英劝道,“你我先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程丹若点了点头,卷起车厢前面的上半张帘子,以便查看前方。
    车队的速度变慢了。
    前方上坡。
    贵州崇山峻岭,驿道也是蜿蜒曲折,上坡下坡都很?频繁,遇到坡度大的路段,马车会走得非常吃力。
    程丹若道:“我们下车?”
    谢玄英张望一眼:“下过雨,地里都是泥,坐着吧,让他们再套匹马就是。”
    “也是。”她下去,谢玄英肯定也下去,大家难免要?拿油衣撑伞,丫鬟们又得下车,指不定帮了倒忙。
    马车不久便重新开始走动。
    上坡路,程丹若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幸好谢玄英给她当了垫子,否则背撞到车厢肯定吃不消。
    外头响起马匹的嘶鸣。
    雨声变大了,“哗啦啦”的下个不住。
    潮湿的空气迎面,黏在皮肤上,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
    程丹若微微蹙起眉梢。
    “别担心。”谢玄英让她靠在怀中,“有?我在。”
    “雨变大了,我怕山体滑坡。”她忧心地看着两?边的山体,唯恐石头掉落。
    事实证明,这不是无的放矢。
    好不容易爬过上坡,不多时?,田南来报:“前头的路堵了。”
    谢玄英拧眉:“怎么堵的?”
    “不好说,”田南谨慎道,“是从山上滑下来的石头。”
    程丹若看向谢玄英。
    他道:“我去找子彦商量一下。”
    冯四名少俊,字子彦。
    她点点头。
    谢玄英套上油衣,刚钻出马车,就看见冯四骑马过来了。
    两?人商量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似乎达成共识。
    谢玄英返身回去,隔窗和程丹若道:“今天走不到驿站了,路至少明天才能清理?干净,我们掉头,回昨天的驿站扎营。”
    程丹若道:“好。”
    庞大的车队艰难地掉头。
    她掀起帘子,注意到一群护卫留了下来,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在费劲地搬运前面堵路的石头。
    暴雨如注,看不见山上的情形。
    程丹若吞回满腹疑虑,等待回程。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