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这真?不成。”她无奈,“你不知道?,我今天?刚透出风声,人?家?就猜是不是通房有孕。”
谢玄英:“……”
“谁家?结亲,不是相?看了又相?看?”柳氏抱怨,“急急慌慌的,是我,我也起疑啊。”
又道?,“别人?家?有,悄悄解决也就是了,大张旗鼓地定亲,必是不肯下手。有庶长子,又有得宠的通房,谁不掂量掂量再说??也就是你,否则,人?家?一听就得回绝。”
到这地步,她颇有一种深陷泥潭的无力?感。
假如多点时间,只要半年,她都有信心物色一个好人?选。可这短短几天?,马上要人?家?答应嫁女儿,就算是谢玄英,别人?也要嘀咕。
她盯着儿子:“你和我说?实话,非这么快不可?”
谢玄英沉默一刻,方才道?:“母亲,我也不想父子相?忌,只是不敢赌。”
柳氏怔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道?,“若不想我再一次威胁二哥,最好的法子,就是替我寻一个清贵的岳家?,没有侯府支持,没有岳家?助力?,我这一生也就只有陛下的恩宠,可母亲——陛下无子。”
说?是骨肉亲情?,可一旦牵扯到爵位家?业,竞争都是血淋淋的。
谢玄英道?:“假如是我,就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侯府的爵位,要等到谢侯爷死后才能继任。届时,谢二倚仗嫡长的名分,可谓有八成把?握,但谢玄英若有一个强有力?的岳家?,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这个道?理,柳氏未尝不明白。
她摩挲着手上的镯子,沉吟不语。
同一时间,外书房。
谢二跪在靖海侯面前,道?:“请父亲准许孩儿回老家?吧。”
靖海侯微怒:“说?什么糊涂话?”
“儿子想明白了。”谢二恭敬道?,“我样样不如老三?,父亲为我安排甚多,我却一直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为谢家?长脸,不像三?弟……将来谢家?,恐怕还?要靠他才能延续,儿子不才,还?是和安哥儿回老家?去,做个太平的田舍翁。”
安哥儿是荣二奶奶年初生的,不足月落地,有些病弱,一直养在屋里,连百日宴都没敢大办。
靖海侯恨铁不成钢:“你就这点志气?”
“父亲,三?弟毕竟是我的手足兄弟,总不能骨肉相?残,叫外人?看笑?话。”谢二苦笑?,“我们回老家?去,太太心里就舒服了,家?里才有清净日子。”
靖海侯道?:“你母亲那里,我自会分说?,起来,别说?傻话。”
“父亲不答应,儿子就不起来。”谢二恳求道?,“儿子宁可回老家?,也不想去金吾卫。”
靖海侯说?:“不会让你去的,你在水军卫好好待着,总有你立功的机会。”略微顿顿,安抚道?,“你弟弟这次是赶巧了,被昌平侯叫去,莫要多想。”
谢二默然不语。
“你呀,沉住气。”靖海侯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我会和老三?说?的。”
谢二道?:“儿子只是怕被人?说?容不下弟弟。”
“三?郎有三?郎的前程。”靖海侯道?,“你若觉得亏欠,将来多扶持他,不要为这些有的没的生分了。”
谢二这才道?:“是,儿子明白。”
“回去吧。”
谢二告退了。
靖海侯叹了口气。他不是看不出老二的盘算,有时候,也可惜为什么老二和老三?不能换一换,可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既然注定是嫡长继承家?业,少不了为他多考虑一二。
慢慢喝口茶,吩咐人?:“叫老三?过?来一趟。”
仆人?匆匆赶去正院。
谢玄英还?没走,听见靖海侯传唤,问:“这时候找我,父亲可说?了什么事?”
仆人?道?:“侯爷不曾说?。”
他便?问:“方才有人?去找过?父亲吗?”
“二爷刚走。”仆人?透露一个不是秘密的消息。
谢玄英:“知道?了。”
他看一眼柳氏,说?:“母亲,儿子已经想好了。”
柳氏欲言又止,半晌,颓然道?:“这……”
谢玄英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才说?:“儿子告退。”
再次来到谢侯爷的书房,气氛比前日更为凝肃。
靖海侯道?:“你这两天?倒是挺忙的。”
谢玄英没接话,反而道?:“父亲想让我主动请辞掌兵,我可以答应。”
父子之间,再弯弯绕绕也没有意思。靖海侯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张家?的婚事,本来很好。”谢玄英说?,“父亲费心了。”
“本来?”
“他家?尚未出孝,恐怕一时半会儿谈不好。”谢玄英道?,“儿子的婚事已经一波三?折,实在不敢再冒险。”
靖海侯沉吟:“我和张文华有些交情?,不至于如此。”
谢玄英说?:“张督宪和昌平侯,也很有交情?。”
靖海侯皱眉。
“况且,我辞掉差事,前程难料。”谢玄英淡淡道?,“父亲和张督宪的交情?,没到这地步吧。”
靖海侯沉默片刻,摆摆手:“那你是想谁?顾家??顾思孔快要外放,你想在他们离京前定下?”
谢玄英露出一丝遗憾:“顾家?二房的姑娘,身体不大好。”
靖海侯扬眉。
“我要娶老师的女儿。”谢玄英单刀直入,“下定聘书,我就向陛下讨个翰林院的差事。”
靖海侯嘴边的“不成”就咽了回去。
他细细思索,明白这个儿子的意思了。既然不让他从军,那就只能从文,若是做文臣,自该走翰林院的路子。
晏鸿之虽无官职,可却是纯真?派的领头?羊,又有不少学生为官。
娶他的女儿,就是看准了他的清流人?脉。
“我记得,晏子真?独有二子?”
“是义?女,但也不妨碍什么,不过?是个名分罢了。”谢玄英说?,“原世兄在户部当差,做事勤恳,广世兄精通水利,常年在外,两位世兄均不似老师。”
靖海侯点点头?。
儿子不能继承老子的学问,实在太正常了,在文坛,还?是师生传继更多。而女婿比学生更亲近,为半子,自然更加名正言顺。
靖海侯和柳氏不同。
柳氏看重儿媳的家?世教养,靖海侯看重的,却是联姻拓宽的路子。
清流……清流有清流的好处。
他反复思索,若娶晏子真?的女儿,老三?就真?的只能做文臣了,同门的师兄弟是很好的人?脉,还?有纯真?派积累的名望。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打算。作为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他越来越清楚,文臣的地位渐渐变高,今上在位,谢家?能握住兵权,若是天?崩了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臣是最稳妥的。
至于儿媳本身什么情?况,不重要。
“可以。”靖海侯点头?同意。
谢玄英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又道?:“翰林院差事清苦。”
靖海侯笑?了,口气轻松:“三?郎,你也是我亲生的儿子,我活着一天?,就不会真?的亏待你。”
他有心弥补父子间的关系,更希望他们兄弟今后各走各道?,齐心协力?。
“父母在,不分家?,这次是你受委屈了,除了公中的三?千两银子,我再额外给你两千两。”
谢玄英心想,谢家?在姑苏老家?的田产房舍就近两万两,二哥成亲时,聘礼是八千两,五千公中,两千是先太太的嫁妆,一千是老太太留的私房。
但他装作对家?中财产一无所知的样子,迟疑片刻,微露笑?意:“多谢父亲。”
第150章 说婚约
既然定下求亲的意思, 靖海侯也有意安抚儿子,并未刁难, 次日?便主动出马, 找王尚书当媒人去了。
柳氏昨夜得到消息,失眠一夜,今天的精神就很不好, 歪在?榻上?等结果。
左等右等, 儿子和丈夫迟迟没?有回来?,不由心中警醒, 派人在?门口守着, 终于在?临近傍晚之际, 等回了儿子。
“怎的去了这么久?”她问, “定下了?”
谢玄英捏捏鼻梁, 吐出口气:“差点?没?成。”
柳氏不解:“子真先生没?有同意?”
“父亲去寻大宗伯当媒人,但大宗伯不肯。”他真的被?吓到了,“王家正准备提亲呢。”
柳氏愕然不已:“谁?”
“王六郎。”谢玄英表情微妙, “大宗伯早就看好世妹, 一听我要提亲,立时吩咐去寻媒人, 赶着去燕子胡同提亲。”
一时间,柳氏竟不知?说什么。
王六是长房嫡子,王尚书这般心急, 必是十分?看好。
“父亲只好去寻大司马当媒人。”谢玄英说,“前后脚,老师都蒙了。”
柳氏:“然后呢?”
谢玄英深吸口气, 说:“大宗伯同老师说,今日?来?得巧, 不如双喜临门,让世妹嫁给王家,再把王四娘嫁给我。”
柳氏啼笑皆非,这确实是王尚书能干出来?的事。
“开始,老师谁都不答应,说世妹在?宫里,出宫还要三年,不愿耽误。”谢玄英顿了会儿,“我亲自求的老师,大司马也帮着说话,这才同意了。”
我妻薄情 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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