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早安!三国打工人 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505节

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505节

    “那就是鞠义的兵马了。”她说。
    张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辞玉纵心急,也须小心些,”他说,“鞠义勇武,温侯也曾赞其可与自己一较高下。”
    没在营中躺平,而是跟过来的司马懿冷不丁地也开口了:“或是恭维之语,言过其实也未可知。”
    她没吭声。
    张辽也没吭声。
    一贯很机灵的司马懿少见地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在下之言有什么不妥吗?”
    “你没有不妥,”她说,“不妥的是吕奉先。”
    “温侯从不恭维别人。”张辽解释了一下。
    这种“场面话”、“客气话”、“恭维话”的技巧,吕布在前四十年的人生里是没学会的。
    现在他去小沛过退休生活,没有了野心,更没有学客套话的动力了。
    ……所以这句话含金量很高。
    河水清且浅,但渡河是一件非常容易让士兵走散的高难度挑战。因此前面的人停下了,后面的士兵逐渐地挤在河边,有各伍的伍长开始清点人数,而后向队率汇报,一级级地将人数报上来。
    “我听说过他的英名,”她说道,“所以我才会趁夜赶来。”
    她在这里屯驻许久,地形熟稔于心,又有黑夜视物如白昼的本事,不趁这个机会打鞠义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难道等着他断了自己的粮之后再背水一战吗?
    河水撞上士兵的腿,迸开了细碎的水花,冷不丁有士兵在河里跌了一跤,溅起的水花就更大了。
    有同伍的兄弟赶紧将他扶起来,有正在他身边经过被溅了一身水的没忍住骂了一句,于是气急败坏的倒霉蛋没顾着拧一拧衣服,上去就推了那人一下。
    水里的鹅卵石本就圆滑,小心翼翼地走过尚要打两个趔趄,这么一推,浑身湿透的倒霉蛋立刻变成两个了。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有队率指着他俩,让人拎上岸,一人给一拳,好在火光忽明忽暗,谁也看不到他俩脸上挨过一拳后臊眉耷眼的模样。
    ——这是她的士兵,活生生的,有喜怒哀乐的士兵。
    他们追随她来到兖州,即使她被许攸的营寨阻了脚步,他们也不曾对她有任何怨言,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已经娶亲,有人已为人父,有人脸上已经起了皱纹。
    但他们依旧像孩子信任父母一样信任她。
    “二千兵士皆已渡河,”她听到有人这样问,“冀州军就在二里之外,将军,咱们可要结阵?”
    她回过头,看到身边的张辽微笑着望向她。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看着与白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她却在那一瞬恍惚了一下,好像他这一路的风霜与沧桑都消失了,望向她的,还是那个骑马于河岸边,偷偷一脚踹在她的青骢马上,要她下河游泳的少年将军。
    “不结阵,”她说,“跟在我后面,一鼓作气,冲散他们就是。”
    她拎着长剑,走在他们的前面,她的步履并不快,几乎也没有发出声音。
    树叶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手上,身上,渐渐将她遮住,她隐在黑夜里,向着冀州军而去,她似乎冷得全无温度,与深秋夜里的空气化为了一体。
    可她又是炽热的,她的眼睛,她的心脏,她手握的剑,都热得好像随时要燃烧起来一样!
    她的剑既轻且快,顺着腋下扎进他们的胸腔,一击而中,拔·出后便是第二人,第二剑!
    他们是着甲的,而她已经失了可为倚仗的神剑,这一点也不错,但夜色这样深,他们的动作也不复白日那样镇定迅捷,他们仓惶着挥舞手里的武器,将甲片的接缝处向她展露无遗——如白昼一般!
    她杀死的冀州军越来越多,他们后退的距离也越来越多,直至她完全地走到了那片被鞠义选为战场的荒芜田野里。
    周身再没有什么可以遮蔽身形的东西,无数火把将她的脸照亮。
    ——那原来是个人!冀州人这样讶异地嚷了出来,那不是猛兽,也不是妖物!
    ——可那真的是个人吗?他一个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袍!他竟然还敢大喇喇地站在那里!
    最前排的士兵这样狐疑地打量她,却来不及交头接耳,更来不及迟疑不前。
    因为她向着他们而去!
    她身后的士兵也向着他们而去!
    那的确不像个人,鞠义想。
    当陆廉的青州军冲过来时,为首那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身先士卒的武将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如她这般的还是世所罕见——她不是跑过来的,不是冲过来的,她是扑过来的!
    这要他怎么形容呢?那只是个七尺高的年轻人,面目模糊,身形消瘦,那只是一个人啊!
    可当她扑过来时,她好像一只扑向羊群的大鹏鸟!她的面前挡不住什么人!她明明是一剑接一剑地刺下去,他的甲士们却像泥塑一般举不起藤牌去挡,也拿不住长戟去拦!
    在暗处时,他们捉不住她!到了明处,他们仍然挡不住她!
    那些倒下的士兵甚至喊不出最后一声哀鸣,只有寂静的风,影影绰绰的火,以及那些苍白的,颤抖的,歇斯底里大喊着的人——她只是一个人,却如千军万马,逼得他们步步后退!
    可她身后确实还有千军万马!
    他们追随着她的脚步冲了上来,一瞬间就将防线给冲散了!
    他统领的并非什么流寇山贼,而是最精锐的冀州军,其中还有他自己的部曲老兵,因此竟然未曾溃散,而是立刻在军官的组织下重新投入了战斗。
    这样的夜,被这样的对手突袭,想要结阵是结不成了,但士兵们仍然可以互为倚仗,以伍以什为单位,五六人为一组,并肩作战,用长·戟拦,用藤牌挡,用环首刀劈,期间不忘记高声与附近的同袍相互确认位置与距离,虽然无可避免地陷入困境,却还是撑住了这最危险的一波攻势。
    “今日方知陆廉勇武,”鞠义喃喃自语,“确乎冠绝天下!”
    “……将军?”
    鞠义整了整自己的腰带,拎着长戟大踏步向前而去!
    他每一步踩在地上,大地都似乎震颤了一下!
    “儿郎们何在!”
    冀州军用声声咆哮回应了他!
    这是他们的将军!不输陆廉的将军!
    那个魁梧得像熊一样的武将向她而来了,他身后有滔天的火光,因此显得身形格外高大,格外有压迫感。
    他穿着一身在火光熠熠生辉的铁甲,躯干与四肢都被甲片所保护,却并未阻滞到他的脚步。
    这是个真正的武人,有“临阵斗死”的决心与勇气的武人,这样有些鲁莽,但毫无疑问,就是有许多名将是靠阵前拼杀而闻名的,尤其当他走向她的时候,在这茫茫黑夜里,已经被压着打的冀州军忽然士气大振起来!
    她将手中那柄已经有了裂痕的长剑丢掉,换了一柄新的在手上,深吸了一口气,向着他迎了上去!
    第467章
    这不是单挑,而是群架。
    主将茬架时,身边自然还有一群亲兵呼啦啦地扑上来。
    火光渐渐盛了,那不是无数火把的功劳,而是鞠义察觉到想同时战胜陈衷和陆廉,并且劫走粮草很不容易,索性一把火就点了。
    于是背景音越发嘈杂起来,有木柴被火舌舔舐所发出的爆裂声,有士兵拎起油布想要灭火的扑打声,有人跑来跑去,有人大声呼和。
    陆悬鱼甚至在其中听到了陈衷的声音!
    她的心完全放下的同时,长剑与那柄长戟撞上,发出了一声清鸣!
    他的力气很大,挥动长戟砸下来的那一招又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却没能将她的身形带动,那张威严而凶狠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惊诧。
    趁着那一丝惊诧所露出的空当,陆悬鱼的剑收回来,重新又刺了出去!
    她的剑离他只有不足一尺时,一面三尺宽的藤牌横空飞了过来,狠狠地砸向她——
    她躲开藤牌的那一瞬,也已足够鞠义将戟重新抡起,如狂风怒号,将她从咫尺间重新赶了出去。
    有无数黑漆漆的身影冲了上来,对面的,身后的,加入了这场混战。
    与陆悬鱼不同,鞠义在沙场拼杀时,是真的习惯带上他的部曲,并肩作战。因此双方主将搏杀拼斗时,对面的默契立刻就秒杀了她这一侧。
    这样的混战想开弩不容易,但他们可以投掷手戟。
    鞠义将长戟刺向她,她反手捉住,想近身夺了兵刃,但他似乎早已料到,轻飘飘地一挥,她就跟着长戟一起荡在了半空中!
    手戟偏偏就是那时丢过来的,而且不止一柄!有人掷向她的躯干,这尚算正常,但她脱了手,想踩在地上重新冲上去时,有手戟已经掷向脚下!
    这样的配合在将领和自己的亲兵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像许多个人在战斗,倒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千手千脚都只为一个脑子服务——这是经历了多少战阵才练出的水平?
    但现下已经容不得她细思,只能连滚带爬地避开,而鞠义的亲兵已经冲了上来,从腰间拔·出两柄新的手戟!
    ……这个就是豪横。
    急切间想杀鞠义有些不易,但她已经迅速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
    她的剑从鞠义身上撤开,刺向了一名手持双戟的亲兵,一击而中后,下一剑向另一名盾兵而去!
    他尽可以让亲兵来替他挡剑!可他的亲兵总有死尽的那一刻,她的剑却是永无休止,永不停歇的!
    在燃烧的夜空下,她的眼睛里也亮起了熊熊火光!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双方都不愿意退,不愿降,更不愿败,因此他们宁可战斗到死!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上前。
    她身侧的士兵也是如此。
    他们的将军武艺远超他们,因此作战时并不那么需要他们配合。
    ——也许天下间本就无人能跟上将军的剑。
    但他们仍然必须守住将军身后的位置,他们也必须将那些想要包围将军的冀州人挡回去!
    赵六的臂膀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火光映得他眼睛都花了,连带他的动作也变得迟钝起来。
    有人给了他一下,不是用利器,所以没有伤口。
    那一下是用铜殳,那东西不是空心的吗?砸在身上怎么像是实心的,就那么一下,他似乎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的盾举不起来了。
    如果他后退,他是可以退的。黑漆漆的火光,黑漆漆的人,每个人都好像在抓着自己身边的人死斗,而那个用铜殳敲他的人被他一刀捅死了,他暂时安全了,他可以连滚带爬地撤出这一小块战场,他对这附近的地形已经渐渐记起来了,他知道只要再走几步,就有一片果林。
    他不是要逃,他受了伤,他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喘一口气,然后再重新加入战斗。
    有冷汗一大滴一大滴地从额头上落下来,流进眼睛里,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
    赵六昏头涨脑地望了望那里,有人已经向那个方向逃了。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