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早安!三国打工人 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264节

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264节

    “你该回去守营的,二将军不是要你守营?”
    “……我父不知生死,我如何能!”
    “我若是曹仁,我总得想方设法,伺机来劫你的营寨。”她说,“至于二将军和文远……”
    几双眼睛一起盯着她。
    “我自己去。”她说道。
    徐庶又一次开口了。
    “将军若去,则正中曹仁之计。”
    她皱皱眉,“为何?”
    “将军剑术冠绝天下,”徐庶说道,“难道曹仁会全无准备吗?”
    ……仔细再想想那条舟桥,她恍然地点点头。
    “那么,先生有什么讨巧的计谋吗?”
    徐元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恼的神情,“取巧的办法自然有,不过需要些时间,若将军愿意穿八公山……”
    八公山传闻是淮南王刘安同八公炼丹升仙之所,山势并不高峻,但连绵百里,其中穿行十分缓慢,七八日也是它,十数日也是它,而她初来乍到,并没有那个时间进山里细细地走一遍,将地图记在脑子里,绘出一条多快好省的路线来。
    “既然这样,”她说,“子义心细,正可守营,至于攻坚之事,还是我来吧。”
    “将军——!”
    当她站起身时,似乎是被自北而下的寒风所带动,帐帘忽然被微微吹起了一个角。
    盘桓在淮水两岸,清冽而温暖的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般的寒气。
    那也许是她的错觉,却的确是她无比熟悉的。
    当她走出营帐时,她看到属于自己的那面大纛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它抖动得厉害极了。
    “集结本部兵马,”她吩咐身侧的亲卫,“令士兵带好攻营器具并三日干粮,午时前开拔。”
    “是!”
    号角声响彻整座营地。这硕大的军营如同一架战争机器,因为她的一个命令,无数士兵匆匆忙忙地放下手头的活计,用红布包裹住头发,换上征战的衣袍。背上干粮,拿起武器,先以伍为单位,后以行为单位,再然后汇聚成队,一队接一队地鱼贯而出。
    长牌兵在前,长矛手在后,中间是她的牙旗兵,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稳稳地擎住牙旗。
    她看了看她的士兵们,这三千张脸,每一张都是她所熟悉的。
    他们的籍贯,他们的姓名,他们的父母妻儿,他们家中有几亩田,他们每个人有什么爱好,又有什么愿望,她都倒背如流。
    他们有些自平原跟随她至此,有些自小沛下邳跟随她至此,有些是她在广陵招募的,还有少数是青州兵中的精锐之师。
    “我今天要带你们去打一场硬仗,”她说,“你们不一定能活下来。”
    士兵们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陆悬鱼忽然想起郭嘉的那封信。
    这里好不好?这里很好,山青水绿,鱼米之乡,她又刚刚打下了寿春城,坐拥那么大一个皇宫,那里面金灿灿,闪亮亮,有无数的好宝贝在召唤着她。
    若她留在这里,她也可以全据淮南庐江两郡,做一个土皇帝,女诸侯。
    所以她为什么要把文远搭进去呢?
    想到这里时,她的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打赢这一场,我们才有机会回家。”她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冻了千年的石头一般,“我们的家园在北方!”
    士兵们的眼神一瞬间便变了个模样。
    “走吧。”她拨了一下缰绳,号手得了号令,吹向了号角。
    前面开路的长牌兵得到了讯息,立刻迈开步子,大军慢慢地向着北面的河边而去。
    她也好,关羽也好,他们都是要回去的。
    为了能够回到他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园,陆悬鱼想,别说曹仁了,哪怕是真正的神佛挡在她的面前,她也照杀不误。
    “你听到什么了吗?”刘兰芝走到了殿门旁,隔着门问了一句。
    “小人不知夫人所言……”士兵停了一会儿才说,“不曾听到什么。”
    那些还滞留在殿里,既不愿回家,又不愿自行寻找出路的美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等了一会儿后,又收回去,彼此交换一个奇怪的眼神。
    那也许是她的错觉吧,刘兰芝这样想着,离开了殿门旁,缓缓走了回来。
    但她仍然没忍住地向着北方那面缀满锦缎的墙壁上看了一眼。
    她总觉得穿过墙壁,穿过这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宫室王城,在更往北一些的地方,有人吹响号角,大军正要出征。
    而在那声号角之后的数天内,刘兰芝再也未曾听闻陆将军的消息,于是她没来由地为那位年轻的将军悬起心来。
    赵六感觉有些头晕。
    他的确一天一夜不曾用过水米,也不曾休息过,但他总觉得自己身子骨还行,不是因为这个而头晕的。
    多半是血流得有点多,他想。
    四面都是焦地,烧焦的车,烧断的栅栏,烧出大洞的帐篷,被水泼过之后,黏糊糊湿溻溻,高低各不同地堆在了地上。
    与它们一同堆在地上的还有死人,很多死人,在焦炭里,在水坑里,扭曲着它们的身体,也扭曲着它们的表情。
    但赵六无暇去看那些东西,他总想弄点清水,将血糊住的脸洗一洗。大块已经凝固的血糊在脸上,糊在眼睛上,很不舒服。
    他在附近寻寻觅觅,想找一只还装了点水的水囊时,有长牌兵跑过,骂了他几句。
    赵六没有去理他。
    但他洗好了脸,同伍的兄弟也找过来,准备继续上前时,他走了没几步,便见到那个长牌兵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一支弩矢自他的头颅穿过,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赵六搬了一下,发现搬不动。
    “你捡了他的长牌吧!”
    “举得起来吗!”
    “前面便是一排强弩,你还管举不举得起来!”
    赵六颤颤巍巍地举起了那面长牌,还伸手摸了摸上面凹凸不平的地方,他很怀疑这面铁质长牌也已经被曹仁的八石弩给射穿过,但他最后还是将这个怀疑咽进了空落落的胃袋里。
    “长牌兵!”有军官大喊起来,“长牌兵何在!”
    这个青州汉子咬了咬牙,拎着长牌,脚步踉跄地向着前方跑了过去。
    大纛在那里。
    将军在那里!
    他几乎要认不出她的人,因为她身上中了比他更多的箭,流了更多的血,但他认得她的旗,也认得她的剑!
    自寿春城破之后,已经是第五天了,这也意味着已经是陆廉过河后的第三日。
    她接手了关羽的一部分兵力,与她的本部兵马合为一处,在强渡淮水之后,开始了这场摧城拔寨的战争。
    夜以继日,连宵达旦,士兵疲惫已极时,可以前军撤下,换后军攻营,但陆廉一直未曾被换下。
    这三日里,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先与关羽张辽的骑兵汇合,并掩护他们退回淮水以南,请他们稍作休整,而后又一把火烧毁了中军营的栅栏。
    曹仁修建营寨时,劳心劳力地建起了许多箭塔,此时正可从容安排弩手,所为正是杀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夸一句——这座营寨修得真是坚固!处处精心,几近完美,不愿给进攻方一丝一毫投机取巧的机会!
    连这位主将也是如此的警醒机敏,除却第一次以诱兵救出关羽张辽外,曹仁几乎每一次都看穿了她的进攻意图。
    她花了三天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左右翼前来合围的曹兵,一次又一次地向着曹仁的中军营前进,她走得慢极了,但她的确是在缓缓前行。
    青空之下,她终于也看见了曹仁的那面大纛。玄色鶡纹,彰显斗死不止之勇。
    在她步步逼近的脚步下,曹仁没有逃——她心中升出这样一个念头,这真是个勇士!
    大纛之下,这位一身戎装的武将也正在观战,尽管曹休三番五次想要请他出营,但都被他拒绝了。
    中军营长宽数里,壕沟拒马无不齐全,几与小城无异。
    他死守这样一座几乎不能硬攻的营寨,原本是极有信心阻绝陆廉与关羽北上之路的。
    但站在箭楼上,看着那真真切切的尸山血海,满目焦土,还有那个浑身浴血,却越来越清晰的身影。
    除了她手中的“列缺”,曹仁几乎不能将这个顶着强弩步步前进的人,与印象中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重叠。
    但他已经意识到,陆廉用三天的血战,终于换来了一个机会——彻底踏平他的营寨的机会!
    他的从弟死在她手里,死在一个妇人手里。
    可是,比起卧床上(死)在儿女子手中,死在这样的剑下,岂非更加死得其所?!
    “将军!”
    曹仁欲下箭塔,却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此真丈夫也!”
    第250章
    前面是最后一道辕门。
    虽然被称为“辕”门,堵在门口的马车与鹿角都已被砸得七零八落,无法再起到防御工事的作用,但中军营寨的大门还是关得严严实实。
    每当士兵们上前时,无数长矛就会隔着栅栏的缝隙穿出来。
    但这也难不住徐州人,他们会用盾牌去格挡,用尸体去格挡,然后用己方的板车装了木头去撞门,但他们的行动也并非万无一失。
    两旁箭塔上的弓箭手不知疲惫地仍在拉弓射箭,倾泻箭雨!
    他们的双手被弓弦割破,鲜血淋漓,他们臂膀在不停地颤抖,于是射程越来越近,一波接一波的箭雨也越来越无力。
    他们的双手沾满了自己的血,于是他们的牙齿间也冒出了血沫,他们通红的眼睛里似乎也要流下血泪!
    但这些兖州人同样不曾退缩!
    在曹仁的中军大营里,所有人的精神与体力都已经接近极限!与其说还在靠着精神与体力坚持,不如说靠着不朽的战斗意志!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