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早安!三国打工人 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117节

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117节

    “隔岸便是袁公路的地界,”他说,“如何能不被察觉啊?”
    “我们可以不搞得那么兴师动众,”她想了一想,“你看,我那万余人也要有地方住才好,不能总是搭帐篷。”
    “……郎君是说?”
    “我将他们迁来这里,离广陵城并不远,”她说,“清理一下河泥,在这片林地里整理出几个寨子用来居住,然后开垦些荒地,不好吗?”
    田豫沉默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整理好言辞,“纵使如此,郎君之意,袁公路岂能不知呢?郎君此举仍是在防他啊。”
    “那不错,”她转转眼睛,“袁术不是自领了徐州伯么?我防他又如何?什么人看到邻居加固大门会生气呢?”
    田豫被噎得说不出话,但黑刃表扬了她。
    【不愧是做了官的人,】它说,【说话也有气势了!】
    【……咳。】
    这位贵人来过邗沟之事,很快被河西渔民中的有心人报给了二十里外,驻守在横山脚下的“五雷贤师”。
    青色与玄色交织的帷帐之后,“五雷贤师”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地听完信徒的禀报,眼皮微微动了动,那名信徒便恭敬地退出去了。
    “陶谦手下龙蛇混杂,”另一名侍奉左右的鬼师小声说道,“之前听说他们曾借了贤师的威名,吓退曹操,而今竟不知死活,又领了些浮屠教的人来,竟不自量力,想要试一试贤师的手段。”
    “五雷贤师”静静听着,仍然不言语。
    鬼师揣度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又添了几句。
    “若当真沿河下寨,修起壁垒,阳翟侯岂不怪罪贤……”
    那双闭得不怎么牢固的眼睛突然睁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鬼师吓得满头是汗,毕恭毕敬地俯倒在地上,“阳翟侯能有今日,天下人皆知仰仗贤师,就连那黄口小儿,若非借了贤师的威名,岂能活到今日呢?”
    这位“五雷贤师”终于缓慢地站起身来,晦暗而布满五雷符文的帐篷因他那高大的身形而一时充满了压迫感。
    “他要修,便让他修,”他从容不迫地开口,声音如沉雷一般,带着一股压迫感,“我有列缺剑在手,岂会惧怕一个欺世盗名的奸人?”
    鬼师将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与贤师居高临下的目光对上,更不敢僭越地去看他此时的举止神情。
    但正因他的视线被地毯所遮挡,因此听力变得格外敏锐,他听到贤师在帐篷里踱了几步,最后走进了后帐,没过多久,忽地传来一声弹铗之音。那声音与普通的长剑不同,显得更为浑厚,也更为冰冷。
    这位侍奉左右的鬼师知道,那便是贤师最为重要的圣物——能引雷电的神剑“列缺”,他刚刚担忧战事的那一颗心被“列缺剑”的声音迅速抚平了,他甚至感动得将要落下一滴热泪,因为他全心全意地相信,这世上再没什么敌人,能抵得过那样一柄剑。
    【连鸡毛都不能剃,】陆悬鱼呵呵哒了一声,【你也算是神剑吗?】
    黑刃坚持着没吭声。
    她最近几天都在这附近走来走去,观测合适的营寨位置,最近总算是把活干得差不多了。
    今天第一队民夫被遣来邗沟东岸,砍伐树木,平整土地了。她怕在城内遇到狂信徒,又不想在府里宅着吃冰镇葡萄,就早早跑出来了。虽然在修营寨的问题上,她经验不足,不能瞎指挥,但围观看热闹也不错。
    但工地没东西吃,她看过热闹后还是跑了出来,打了一只野鸡,打了一只兔子。考虑到吃独食最好别去人多的地方吃,寻了路旁一处树荫下,捡了些枯枝过来,搭了个简易烤架,就这么烤起来了。
    ……要是吃过烤肉还能吃个瓜就更好了。
    她这样一边挤兑黑刃,一边两眼无神地盯着两只倒霉的野味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转过身望去,一个骑士自东向西就过来了,还是夏天,还是一身铠甲,还是长弓箭囊长枪,但胡子没那么脏,也没那么乱,于是离近了她就认出来了。
    “太史兄!”
    被她剃过胡子的太史慈勒住了马,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认了认她,然后立刻从马上跳下来,一脸惊喜。
    “贤弟如何在此!”
    “啊,我被刘豫州派过来的,兄——”
    他乡遇故知可能挺让太史慈开心的,大笑几声后还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铁一样的手差点给她拍散架不说,这个哥上下打量她一番,冷不丁地还奚落她一句:“上次一别已有一年整,贤弟还是未见须髯啊!”
    ……十年过去她也不可能长出须髯来啊!这东西哪好看啊!东汉时期这些男人都什么审美什么毛病啊!
    树荫不远处有溪流,太史慈洗洗脸,又喝了点水,给自己略微整理一番后,回来坐下。
    “离青州千里之遥,在此又能见到贤弟,使我大慰平生。”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她有点好奇,“子义兄为什么会来徐扬之地?”
    “我欠了许多人的债,”他说,“我要去还债。”
    “哈?子义兄为什么会欠债?”
    这人投资不善?或者爱喝酒?甚至是条赌狗?
    “我年幼时,我父弃世,后来我离家求学,家中老母年迈体弱,北海孔融,扬州刘繇都曾接济过我母亲,”太史慈说道,“去岁我替孔北海送信,便为报恩还债。”
    她恍然大悟,“你这次是要去寻刘繇。”
    “是。”
    “也是如此报恩吗?”
    “是。”
    孔融被贼所困时,全城上下没人敢出城求援,只有一个太史慈为了报恩,在贼军重重包围之中突围而出,数日数夜不眠不休赶到平原城来求刘备出兵。
    她对太史慈那个被火燎过的胡子印象特别深,因此甚至不必想象也能猜到这一路何其艰辛惊险。
    “你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报恩了吗?”她问道,“刘繇资助你家不过金帛,为何不用金帛来还,而要用命去还呢?”
    太史慈转过头看向了她,似乎并不觉得她的问题突兀,只是豁达地笑起来。
    “家境寒苦,虽未至不名一钱,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还债。”
    她还是不赞同,“刘繇是大汉宗室,扬州刺史,不会在意那一点钱吧?”
    “丈夫在世,恩必报,德必酬,”太史慈说道,“与刘使君身居何职又有什么干系?”
    “既然这样,”她想了一想,“我这里有点东西,分你一半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心里想到的自然是收缴到的笮融那些金银。对她来说,自己赚的钱是钱,这些收缴来的东西难免有些轻飘飘的没有存在感,而且自从经历过董太师的小钱危机之后,她对这些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总有点偏见。粮食是不能乱给人的,但是金钱珠玉这东西,拿来帮帮朋友也没关系吧?
    尤其是这样一位勇武、孝顺、坦坦荡荡,又很讲义气的朋友,她想,为什么要为了一点钱财,一次又一次地被迫给人卖命呢?
    太史慈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一身细布短衣,身背长弓长剑,树下拴着一匹马,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没有半点金玉饰物,显见不是什么豪富之人,却那样认真地要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分他一半——
    其实也只有面前滋滋冒油的一只兔子,一只锦鸡,倒颇有些馋人。
    太史子义莫名觉得这幅情景很是可爱,这位年轻朋友天真的话语也很是可爱,甚至连剃过他胡子的那一点事也被他抛之脑后,只记得少年当初看管瓜棚,刚一见面便请他吃了一餐饭,一颗瓜的往事。
    “好哇。”太史慈豪爽地应了一声,拎起一只烤得差不多的兔子开始啃,“那便多谢贤弟了!”
    “好吃吗?”她关切地问道。
    大清早起来就没吃饭,忙着赶路的这位神射手啃得津津有味,含含糊糊地用表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于是陆悬鱼脸上也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那就行,我还想这兔子只拿盐腌了一下,不见得入味……”
    土路的另一旁慢慢传来了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所发出的声音,吱吱呀呀,显得很是勉强,而许多车轮一起这样吱吱呀呀,整支车队都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我的车队来了!”她跳起来,“你且慢慢吃,等一等我。”
    “……啊?”
    路的另一边出现了田豫骑在马上的身影,见到她与太史慈,也吃了一惊。
    “郎君……”
    “装了钱帛的车也运出来了吧?”她问。
    “不错。”田豫指了一指后面,“那些由冀州兵护送的便是。”
    “好,”她回过头,冲着太史慈招招手,“这二十车钱帛,分你十车。”
    田豫石化了。
    太史慈也石化了。
    “……贤弟?”他将烤兔子从嘴边放下,试探着喊了一声,“这些是你的?”
    “嗯,”她点点头,“都是我的,现在有一半是你的了。”
    这个八尺高的,打扮总是很像人间兵器的青年冲了过来,表情很是崩裂地在马车旁翻了一翻,然后拿出了十个金饼,给她看了看。
    “这些就足够我还刘繇的债了,”他眼睛有点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其余的贤弟纵使要送,我也不能收。”
    “……但你都答应过我了。”她有点不高兴地瞪着他。
    于是太史慈那张剑眉星目的脸上显现出难得的困窘之色,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道,“就算我收了,我也带不动这许多财物是不是?”
    “你的住地在哪里?我可以……”
    “不不不,”他连忙打断道,“我带了去必定不安全,不如留在贤弟处,这些财物既然是我的,我都留给贤弟随意取用,待我归来……再……再言处置之事。”
    她眨眨眼,“……归来?”
    太史慈郑重地点点头,“我先去见过刘繇,将旧事了过,必来寻贤弟,贤弟纵离广陵,天南海北,我亦不忘此言。”
    这位人间兵器向她行了一礼,将金饼小心揣了起来,还没忘记带上啃了一半的烤兔子,策马而去,留下她站在原地,有点迷茫地盯着看。
    ……虽然对太史慈后半段话有点迷茫,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咳。”
    ……田豫的石化状态结束了,恢复了动静。
    “啊这,”她尴尬地看向自己的主簿,“我知道我做的事有点不妥……”
    “没什么不妥,”田豫斩钉截铁地说道,“郎君此举,令我敬服!”
    陆悬鱼尴尬地站在土路上,听着自己闷棍敲来的主簿慷慨陈词。
    “我少时跟随刘豫州,他亦有轻财重义的美名,但比起郎君的手段,还是差远了!”田豫激动地说道,看她想阻拦他,还立刻将话一转,“郎君心中一片澄澈,并未用过什么手段,在下亦知,但比起许多用尽心思手段之人,何止高明十倍!这位太史子义是个真正的豪杰,辗转至今,未曾有人降服得了他,但从此后……”
    田豫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道,“他这一辈子都是郎君的人了。”
    第128章
    自从悬鱼滞留于广陵,一转眼几个月便过去了。
    陶谦的病情时好时坏,徐州大半的政务便交给了刘备,这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毕竟徐州世家门阀林立,陶谦自己都不是徐州人,想要安抚住这些士族谈何容易?现下他既病重,儿子又不成器,继任者自然应当从徐州士族当中选出,那个涿郡卖草鞋的家伙算怎么回事呢?
    同样的想法也在丹杨武将心中滋生,在他们看来,陶谦能坐稳这个徐州牧的位置,也是靠他们的效力,现下陶谦将死,难道丹杨人还要再送刘备一程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当然,就像那句宫斗经典台词——“容不容得下刘备,要看世家的气度,能不能让世家容下,要看刘备的本事。”她眼里的刘备是个很有游侠气质的人,但她也不知道徐州士族眼里的刘备是什么样的,反正有消息传来,下邳的士族是逐渐向刘豫州靠拢了,其中领头人物是陈珪陈登父子,除此外也有小道消息称徐州别驾糜竺也待刘备十分亲厚,不知真假。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