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踢了一脚蹲在角落的瘦猴,“你想怎么解释?”
小天满脸的疑惑:“瘦猴是你偷的贝斯?你偷贝斯做什么?你找死啊?”
瘦猴急咧咧解释:“不是我!我怎么敢偷祥哥的东西!”
“不是你偷的?那这贝斯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怎么解释?”
“真不是我!”
阿文道:“确实不是他偷的。我今天早上起来晚了,打不到的士,只能去挤公交车。但公交车又慢,我一到站台,下了公交就一路狂奔过来,谁知在剧院外面遇见了曾小玲,她手里拿着叶昭的贝斯,我问她怎么回事。哪里想到曾小玲看见我撒腿就跑!”
“曾小玲?”小天想起来了,“她来送过校徽。但是我看着她离开的,她没拿呀?我眼瞎了我?而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昭懂了,曾小玲可真是现代容嬷嬷一心为主,她可能以为,叶昭没了贝斯就不能上台了吧。她心底暗暗骂了一句:“智障!”
阿文一个书呆子,从来没理会过班上的流言蜚语,他也不理解。
“我追上去把贝斯抢回来,因为当时时间太紧迫了,我着急进场,就没追问她原因。谁知道我刚进后台,就被瘦猴推进了那个房间。”
小天看向瘦猴:“猴哥,你什么目的?!曾小玲让你这么做的?”
瘦猴还嬉皮笑脸想蒙混过关:“不是,我就是好玩,我逗阿文玩呢!”
“你开什么玩笑?”
“你逗谁玩?”曾祥反手按着瘦猴,“好好说!”
“祥哥祥哥!轻点!我就是看见阿文扑了曾小玲,我生气了,我把他关房间里就是故意不让他上台的。”瘦猴跟阿文是同桌,但他知道白露和曾小玲都喜欢文质彬彬的阿文,这让他早就看对方不爽了。
今天瘦猴看见阿文扑曾小玲抢贝斯,这事彻底惹火了他,所以,他一冲动才禁锢了阿文。
“但我马上就后悔了!谁知道后面房间门被反锁了呢。叫也没人管我们。”
场馆工作人员:“我哪里知道里面有人!你们这些学生哥!不学无术!”
这事闹大了,主办方把育新中学的领导都叫了进来,叶定国白韵莲等听说文天祥乐队出了事,以为跟叶昭有关,也都进来了。
休息室里围了一大圈的“观众”,这么丢人的事,竟然是育新中学自己的学生干的?梁主任气得叫人赶紧把曾小玲给叫了来,问是怎么回事。
看见这么多人在,还有学校领导,曾小玲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平时胆子大到不行的人,这会儿说话都是颤音。
她低着头小声辩解:“是一个小女孩抱着贝斯在门口玩,我问她贝斯是谁的,她说不知道,我就拿过来了,我才拿过来,就遇到了阿文。”
阿文立刻反驳:“那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曾小玲小心翼翼地瞥了瞥阿文,装可怜道:“你气势汹汹跑过来,谁知道你要干嘛呀。”
如果能把事情撇到不相干的小女孩身上,那就最好了,梁主任道:“你别紧张。你说你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贝斯,那小女孩在现场吗?你能不能指认?”
“我不记得那小孩长什么样。”
今天的演职人员都是中学生和成年人,没有小孩,如果有小孩,那肯定是工作人员自家的孩子,场馆工作人员怕惹事上身,立刻反驳:“后台没有小孩,不可能有小孩跑进来偷拿贝斯的。”
“那我不知道。”
跟着妈妈一起进来的白露,小声支持着她的好友:“没关系的小玲,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校长和梁主任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贾校长打量着他们,问:“这把贝斯究竟是谁的?”
一直没说话的叶昭跟曾祥对视了一眼,这才道:“我们跟别人借的,是我的表演乐器,如果真的在我手里丢失了,也是我要赔偿,所以我就是失主。”
“逻辑清晰,有道理。既然失主在,”贾校长回头问工作人员,“报警了吗?”
“还没有。领导说,最好等比赛结束了,再处理。让我们先盘问。”
这边还在争执盘问,叶昭想着曾小玲肯定会继续狡辩,这样继续耗下去,也不可能问出结果。
身边有人动了动,叶昭往后看,看见了高月月站在边上,两个人就这么简单一对视,似乎都明白了对方心里想什么。
高月月就是个人精,自从李瑞香告诉她,叶昭是老板女儿之后,她对叶昭观感,整个都变了。
高月月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几步,刻意远离了点叶昭,随后举起手道:“我看见了。”
众人都看向高月月,高月月是初赛冠军,参赛者和工作人员都认识她。
叶昭不由低头微微一笑,高月月这人,有点可怕。
梁主任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这个女孩拿走了贝斯,”高月月指着曾小玲高声说着,又指了指后门,“从那个门口出去的。”
曾小玲慌乱的眼神一闪而过,还是白露思维缜密,她马上发现漏洞:“刚才他们说在场内找了好久的贝斯,都没找到,当时你怎么不说看见别人拿走了?”
白露刚说完,就被她妈妈拉到一边,这个时候不要多管闲事,明哲保身。
高月月笑道:“那我不清楚,没人来问过我。”
叶昭帮高月月把漏洞补上:“她那时候是不是在台上表演?”
“应该是。”
工作人员也记不起来了,但不妨碍他瞎附和撇清干系,“对对对,她那个时候在表演。”
高月月再次强调:“警察来了,我可以做证人。”
阿文也道:“还有我,警察来了,我也可以作证。”
如果这样,完整的证据链就出来了。
梁主任双手叉腰叹气,校长在场,还有主办方领导也在,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劝道:“曾小玲,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等会儿真报警了,你再承认就来不及了。”
曾小玲戳着手指,手微微颤抖,说话声音也没刚才洪亮了:“是我拿的,但我不是从休息室拿的,是那把贝斯早就被扔在门口,我捡的……”
“瞎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觉得好玩,想跟他们开个玩笑……”
叶昭直接揭穿:“你就是不想看到我上台表演是吗?”
曾小玲低着头不说话。
叶昭:“那让你失望了。”
小天道:“没想到吧,我们小昭姐姐的二胡,那绝了!掌声呼啦啦的,我耳朵都差点聋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的冠军就是我们的。要不是贝斯丢了,我们也不会让小昭上她擅长的二胡啊!感谢你这个幕后推手、大功臣。”
这话气得曾小玲想翻白眼又不敢,只能难受地受着。
梁主任知道叶昭是新转学来的,他听说过有些人会欺负插班生,但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啊。
“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
曾小玲看了看白露,然后赶紧收回目光,“没有私人恩怨,就是看她不顺眼。”
“行,那就报警。我们这个贝斯价值多少?”叶昭看向曾祥。
曾祥翘着双手,靠在墙边,他稍微把价格往上抬了一抬:“不贵,大概2000元左右。”
“两千?”大家都诧异,这玩意那么贵吗?
“盗窃罪,两千价值的物品,要判多少年徒刑?”
在场没人说话,也没人知道,但肯定不会少。
“前几年,就发生在这附近的事,有个银行职员监守自盗,偷了银行五千元,最后被判了死刑,被枪毙了!”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可爱老头,贾校长。
吓得曾小玲差点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我就是开玩笑的,我没偷。”
叶昭不得不给法盲科普:“你知道什么是偷?未经允许拿着这把贝斯,离开了它主人的视线,那就是偷。知道吗?”
白露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跃着,她之前确实在曾小玲面前暗示过,不想看到叶昭和阿文同台,她没想到最终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白露哀求道:“能不能不要报警?给小玲一次改过的机会?”
白韵莲忙把女儿拉回来,“这不关你事,你不要说话。”
“妈妈,小玲是我最要好的同学。”说着白露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曾小玲一听也哇哇痛哭起来,白露忙安慰:“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都怪我,我不应该跟你说……”
“不怪你,真的,是我自己也见不得那个女人跟阿文同台表演。”
原来是这样,叶昭大概听明白了,她看着白露和曾小玲抱着惺惺相惜的样子,心底莫名升起了一阵生理性厌恶。
叶昭看向白露,反问:“所以,是你教唆的?”
白露忙反驳:“我没有。”
这一问不要紧,白韵莲差点跳起来了,但在公众场合,她自持是个有教养的人,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
说完,她又看了眼叶定国,叶定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什么态度。
叶昭不理会手下败将白韵莲,她直直盯着白露,“你没有?你没教唆?但你肯定有心里暗示,你暗示曾小玲,不想看到我上台是不是?你明知道她傻傻的,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为什么要对她进行心理暗示呢?”
曾小玲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白露是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还是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几近崩溃地道:“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叶昭,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小玲!”
叶昭无奈笑了笑,“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怎样,那是警察叔叔的事,跟我有关系吗?需要我放过?”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父爱,你千方百计不让我在这里参加高考,那行,我走,我回宛城参加高考。可以吗?只要你放过小玲。”
果然白莲都是有遗传的。
叶昭无声笑了笑,“你想多了,父爱在我这里,没那么重要。”说完她看向叶定国。
叶定国站在人群中,一开始他是泰然自若的,但越往后越不对劲,最后竟然还扯上了白露。说实在话,这要在以前,他肯定无脑站白露。
但最近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让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错了,当然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就算现在这种场面,他本该支持亲闺女的,他也没支持,他最多最多就是保持中立。
可笑的中立。
叶昭继续道:“我已经知道你白露的真实水平是怎样的,你很优秀,但没优秀到让我害怕的程度,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你在哪里参加高考了。”
“还有,你户口在宛城,你本来就要回宛城参加高考的呀,你拿自己没有的东西来跟我交换,是不是可笑了点?”
拿自己没有的东西来交换?她成了可笑的人?这满满讽刺的话语,直击白露心脏。
噗通一声,白露晕倒在地,也不知道是中暑了,还是激动过度。
白韵莲抱着女儿,吓得大叫:“小露!小露!救命啊!”
场面一度混乱,白露晕倒,被送去了医院。
其他人也不需要再纠结,因为贾校长亲自打电话报警了。
我真没想过赚这么多钱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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