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长明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却露出截然相反的惊慌,“我?我又怎么算得上是公主?皇姐才是离国名正言顺的公主,和亲于情于理也该是皇姐去才对……”
“你体内流着一半西夜国的血,离国容不下你,送你回西夜是你的福分,你要感恩戴德才是!”
“不,我不要……我不要嫁去西夜,我不要!”
他抗拒的反应越大,表现的越激烈,桓宓就越开心。她都差点忘了还有桓长明这个人了,把桓长明嫁去西夜国,既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又彻底了断了她和景翊的情意,可谓是一石二鸟。
“你放心,若要和西夜国和亲,我必定第一个力保你坐上西夜国王妃之位。”桓宓松开桓长明的衣服,从头到脚打量桓长明,见他身上虽然穿着囚衣,但耳垂上却仍然挂着一对耳坠。
玉是她平生见过最好的黑玉,可戴在桓长明的耳朵上她便觉得这是在暴殄天物。
桓宓看的不顺眼,把这对黑玉耳坠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细打量,“这样顶好的玉,和你这低贱的身份还真是不配。”
桓长明面上的神情冷了下来,“给我。”
桓宓取下自己的耳坠,换上桓长明的耳坠戴上,“好玉自然要配我这等尊贵的身份,你一个贱奴,就别再痴心妄想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了。”
“我再说一次,给我!”
桓宓见他发怒,摸了摸耳垂上的玉坠,耀武扬威的走出牢房,“这东西我戴着甚好!”
桓长明的拳头握的硌吱作响,铁链被他挣扎的力气晃得响个不停,引得狱卒前来呵斥,“老实点!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立春之后,一场春雨断断续续的下了有七日。
路仲每日都要来路翩翩的房间外瞧上许多次,但总是站在门外,也不进去,路府的下人们见了心中不免觉得奇怪。
“老爷既然如此担心少爷,为何不进去看看?”
“听说是少爷得了病,病好之前不能见人。”
“还真是个怪病,不过咱们老爷对少爷可是打心眼里疼,每天都来看望,果然是亲父子……”
曲素柔照例来看望路翩翩,听见下人们的对话,心想这路大人对翩翩确是真的好,明明不是亲父子,在外人看来却如同亲父子一般,毫不生分。
“圣女来了。”路仲向曲素柔恭敬的行礼。
曲素柔摆手道:“翩翩爹,您就把我当成晚辈就行了,别行这些虚礼了,我受不起啊!”
路仲和蔼的说好,“今日翩翩可会醒来?”
“按时日算应该差不多了,我先进去看看。”
“好好……”
曲素柔推开门进房后,又把门关上,走到室内,发现床榻上的被子被裹成了一蚕蛹的形状,她上前去询问:“翩翩,你好了吗?”
那团蚕蛹立时将自己裹的更紧,被角缝隙里露出一点金色的东西,薄如蝉翼。
曲素柔伸手捏了捏,小声提醒道:“翅膀露出来了。”
那一片翅膀又马上缩进了被子里,曲素柔叹了口气,“你都是师姐拉扯大的,你什么样子师姐没见过啊你说是不是……”
她说着便将躲在被子里路翩翩的脸给露了出来,发现他已经恢复如常,笑道:“这不是全好了吗!”
路翩翩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窘意,“师姐。”
“怎么啦?都好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见人?”
“师姐我……我可能做了坏事。”
“你能干出什么坏事?”路翩翩这性子,说他能干出坏事,曲素柔打死都不信。
路翩翩回忆起那日在悬崖下残存的记忆,耳垂变得愈加的红艳,只不过他那时半昏半醒,实在无法判定那到底是他做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小心翼翼的向曲素柔求证,“师姐,我是怎么回家的?”
“我用了追踪术,和桓三一起在猎场的悬崖上找到你再把你带回来的。你那时候都昏了,应该都不记得了。”
果然是在崖底!
路翩翩脑海里残存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他往后该如何面对师妹?
曲素柔看他神情纠结,越发好奇,“到底出什么事了?”
路翩翩都快哭了,“我是个禽兽……不,我连禽兽都不如……”
曲素柔展开联想,“哈?你都干了什么?莫非轻薄了哪家姑娘?”
她一语中的,路翩翩对自己的禽兽行径又气又恨,“我对师妹,我对她……好像做了逾矩的事,我是个禽兽!我枉为师尊的弟子,我不配做人……”
曲素柔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见路翩翩悔恨的不行,忙安慰,“你别自责,你那……那症状是每年都要来一遭的,又不是你自愿的,而且你肯定也不是故意要对长明做那些事的啊!”
“可是我污了她的清白!”
“你还记得你们究竟做到何种地步了吗?如果没到那一步的话应该……不算?”曲素柔作为一个深知人体的大夫,斟酌着道。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路翩翩抱头痛呼,“但是我肯定是对她做过一些事情的,我强迫了她!”
师妹如花似玉的闺阁少女,如今竟因为他的失智而污了清白和名誉,若师妹要在此事上想不开寻了短见,他路少言就是玩死也难辞其咎!
思及此,路翩翩也忘了自责,连忙打听师妹的情况,“对了师姐,师妹她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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