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木小雀不顾溅到脸上的血,慢慢走向在地上痛苦呻吟着的霍清。
霍清“认”字刚从嘴里出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对方的嘴,举起手中的剑迅速捅进霍清的心脏。
热血喷在脸上,他喘出口气回头冲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冷冰冰地说道:“胳膊,一人一只。”
“你,霍门主,”夏千秋颤声道:“他已经认输了,你为何还要杀了他?”
“是吗,”木小雀掏了掏耳朵淡淡地说道:“那只能怪他的声音太小了。”
支着剑站起身,他脸上的血擦都未擦,配上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简直犹如一只索魂的厉鬼,“胳膊,一人一只。”
剩下的三人一脸犹豫,木小雀手握着剑点了点地,等了片刻便开始不耐烦,阴沉着脸慢慢朝那三人走过去。
夏千秋向后退了半步,握着剑的手上青筋迸起,咬着牙向左胳膊挥起剑斩了下去。
连点几处穴道,他没管其他人便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木统领,今日认栽,后会有期。”
三条胳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木小雀那口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整个人身体一软,撑着剑半跪下来,喘息声嗡鸣片刻,他总算直起身冲着萧慕涯摆摆手:“无妨,先回去。”
……………
窗纸破开一个手指粗细的**,里面的热气扑出来,木小雀在洞的另一头定定地站着,望向身上插满银针的戚平。
“统领,”老妪捧过来一碗汤药,“你先去休息,这边有我盯着。”
“我没事,”木小雀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还未等说出更多宽慰的话,又呛出口血来。
他眼前忽然一黑,撑着墙才勉强稳住身体,“继续派人去找段清音她娘,既然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向段清音,那她就不可能是个一问三不知的蚌壳。”
“统领!”
老鼠步履匆匆地跑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夏千秋他们几个死了,连同霍清那两人的尸体一起被挂在了云鹤城的城楼上,城中现在都在传是被戚小公子杀的。”
木小雀后背抵在墙上,扭头借着那孔洞看了看戚平,眉间不易察觉地皱起来,“你们觉得做这事的人是想干什么?”
“从结果看,这事现在达到了三重效果,一是戚小公子很强而且心狠手辣,二是震慑了那些揭榜的人,三是避免统领暴露身份”
老鼠苦恼地摇摇头:“但这也是让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我想不通那个人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木小雀手指堵在洞上,好像恐怕屋里昏迷不醒的那个人人听到后徒增烦恼一般。
他轻声道:“他今天下午如果想杀我们,易如反掌。”
老鼠瞬间挺直身子,他注意到木小雀的动作,朝着屋里挑挑眉:“我记得统领遭遇一疤恶人那次,也有一个人救过你们,现在看来这两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或许和戚小公子有些关系?”
“小七下山的时机非常巧妙,”木小雀难受地捏了捏眉心:“但是如果早便想拿他做棋子,没有我这个变数的话,恐怕在水里那次他就上不来了。”
因为戚平的关系,他并不愿意把怀疑转到那座无忧无虑的山上去,半晌过后,他摇摇头不再多说。
挥挥手吩咐道:“段清音继续查,老鼠密切关注城里对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声音,适当干预。”
待两人退走,木小雀挪开手指又看了过去,戚平何曾这么老实过,就连睡觉时他也没如此安静过,静得吓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夺走那断断续续的呼吸。
半夜,大夫总算诊治结束,情况稍稍得到控制,木小雀烘热衣服火急火燎地钻进去。
然而未走到床边便彻底黏住了脚,停顿几个呼吸后,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指尖轻触到戚平滚烫的脸,他缩了缩手,撑着床边慢慢将耳朵贴到戚平胸前,闭目聆听那咚咚咚略有些微弱的心跳。
每一下停顿都长的让他心惊肉跳,呼吸不畅。
这个时候的戚平简直让他讨厌极了,对方再也不是那个每次他一靠近心脏便仿佛要跳出来的多情少年。
他不满地皱起眉头,手贴在戚平胸前,如受蛊惑般,屏着呼吸嘴唇贴了过去。
咚咚咚!
“我没亲你!”
木小雀蓦地睁开眼睛,向后猛地退去,险些一个不稳直接坐在地上。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绷着脸严肃地望向戚平,极度紧张的环境让他又呕出口血来。
等了一会儿,发现戚平根本毫无反应,他擦擦从嘴角溢出来的血,重新把手放回去,失望之余,心头的怒火不禁烧了起来。
揍了一拳不太争气的自己,他咬咬牙大着胆子贴到戚平耳边肆无忌惮地说道:“你要是今晚醒过来,我就给你…嗯,那个,但是这不代表我喜欢你,就是施舍你一次。”
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得意,还有对自己的勇气真情实感的赞赏,话说完甚至还舒心地笑了笑。
“真的吗?”
木小雀捂着嘴刷地抬起头看过去,戚平眼角含笑地看着他,虚弱道:“大夫没告诉你我醒了吗?”
“我没亲你,”木小雀向后退了退,摆摆手,急得又喷出口血,还不忘解释道:“我是想试试你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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