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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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和敌方大将还在打,叶舟刚开始还能挺直了腰看,但慢慢的他就扛不住了,再加上身后有个人肉靠垫,此靠垫还是他的好友,于是他很可耻的靠在了邹鸣的怀里。
可能因为叶舟学的是格斗技巧,讲究的是近身肉搏和偷袭,所以对这种马背上的冷兵器对决看不太懂,他只能看出是谁占了上风。
陈衍竟然是落了下风的那个。
叶舟皱眉问邹鸣:“陈衍打不过这个人?”
是陈衍太弱了,还是这个人太强了?
邹鸣解释道:“陈衍太教条了,他的一招一式都练了很久,练得炉火纯青,但是对方却不会像他学的那样出招。”
叶舟微微点头:“他要输了。”
他输了,那陈侯都会颜面扫地。
陈国大将被反贼提拔的将领打败,这份耻辱甚至可能会成为国耻。
这不仅仅是陈衍一个人的输赢。
“要插手吗?”邹鸣低头轻声问叶舟。
叶舟微微摇头:“这是他们的事,他自己决定要跟对方单打独斗,那他们也就要承受输的后果。”
此时临淄城内的百姓全都闭门不出,甚至不敢推开窗户看一看。
观战的人除了士卒以外,也就只剩下叶舟他们了。
陈衍满头是汗,他的双手以后有力,手中的长戈还指着对方的脸,可他知道,他要输了。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下一刻会从哪里攻来,是上是下?是左是右?
但他不能输,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陈侯。
他输了,不是他的失败,是给陈侯脸上抹黑。
“陈衍!若不想死,此时下马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放你一马!”敌方大将大笑道,“君上,这就是你的将军!一个废物,也配以国相托?!他做不到的,我能做到,我才该是陈国大将军!”
敌方大将举起手中的长戈,朝陈衍冲了过去。
下一击,他定能将陈衍打落马背,落了马,陈衍即便想不认输都不行了。
陈衍的亲兵喊道:“将军!将军!”
陈侯也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
他也能看出来,陈衍不是对方的对手,可他还是抱着几分希望。
万一……万一呢?!万一陈衍赢了呢?!
然而当敌方大将刺出手中长戈时,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万一了。
陈衍根本防范不住这一击。
陈侯闭上了眼睛。
恰在此时——
“君上!”一道女子的呼唤声腾空而来,那声音高而锐,随后是小儿稚嫩的喊声,“君父!”
陈侯猛然睁眼,望向左边。
那是一辆堪称破烂的马车,不知经过了何种危机,车身上布满箭矢,架马的甲士身中两箭,车身满是干涸的鲜血。
“夫人!”陈侯恨不能此时策马奔去。
可他不能。
他的将军还在此处和敌方大将对阵,他作为君侯,不能在此时离开。
侯夫人看清了陈侯所在的方向发生了什么,她肩头中了一箭,忍着痛高呼:“陈狩!你胆敢阻拦君上!”
敌军大将陈狩因这一喊朝侯夫人望去。
陈衍抓住机会,手持长戈朝前一松,击中了陈狩的左腰。
他虽然技巧不足,但力气是够的,陈狩猝不及防,就这么被打下了马。
士卒们虽然知道刚刚是自家将军乘人之危,但此时不是讲道义的时候,他们护送君上归国,次乃正义之举,天经地义,反贼带人来拦,将军本就不该与陈狩对战。
于是他们睁着眼睛瞎喊道:“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陈衍也觉得羞耻,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落于马下的陈狩,只问:“你既然输了,就应当遵守承诺,放我们过去。”
“陈衍,你都不觉得羞耻吗?”陈狩完全没有败将的样子,他仰着头,毫不畏惧地说,“你不配与我比!你能当这个大将军,不过是君上昏庸,只因与你的关系好便任用与你!这样的君上,我陈狩不屑效忠!”
陈狩:“我与你不同,我不是食言之辈,既然输了,我便不拦你们。”
陈狩又看向陈侯,这个他曾经寄予厚望的族弟。
“君上,保重!”陈狩抱拳。
陈侯一面念着妻儿,一面又得与陈狩说话:“兄长为何不能摒弃成见,与衍弟共同效力于我?难道陈国不能有两个将军吗?!”
陈狩:“不必多言,我既输了,便不再现于人前。”
话毕,陈狩再次上马,不再看任何人,独自策马而去。
叶舟看得目瞪口呆,他望着陈狩远去的背影,不能理解的问邹鸣:“他这就走了?也没人拦他?国君的堂哥当了反贼的将军,还能顺利离开?”
道理叶舟都懂,仁嘛,加上还是自家人,不放走又能怎么样?
但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陈侯确定陈狩离开后,立刻策马朝马车的方向奔去。
马车停在了半路人,身中几箭的架车甲士已经气绝身亡。
侯夫人带着儿子徒步走在路上,她肩头中了一箭,并没有拔出来,她强忍着疼痛,直到看到丈夫朝自己奔来,侯夫人低头对儿子喊道:“去,去找你君父。”
太子抬头看着母亲,他摇摇头:“不,我跟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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