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
除了桐叔,这是第二个说他去了灯会的人。
吴熠拿好筷子:“许是在下记错了。”
上元节灯会之后,他吩咐吴管家腊月初六备礼到嘉王府。
嘉王爷说灯会时碰到了他。
太巧了。
吴熠尝了一口面前精致的菜色,微微敛下眸子。这菜做得不错,可惜小王爷不吃。
祁荼在马车上装睡。马车太宽敞,他躺得开,半倚着软榻,也不去扰吴熠。
甫一下车,他便被颠得身子泛酸。
可惜这地方人太多了。
有了旁人的地方,他还是王爷,他还是将军。
“少将军,再见便是下月宫宴了。”
“王爷生辰时,下臣自会道贺。”
“不必。”祁荼转身。
反正那天也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
————
祁荼歇在床上。
真麻烦。全都忘掉了。
本来他还觉得忘了也没什么不好,不然他真的担心按照爱吴熠的性格会直接躲着他,还美其名曰“不想耽误他”。
但是这一顿饭吃得他如鲠在喉,虽然他本来就没吃什么。
哪怕只有这一世已经度过的日子的记忆,也麻烦给完整一点吧……
偏偏……偏偏忘记了上元节那天。
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却只有一个人记得,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生辰贺礼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那个人根本不知道他祁荼的生辰是哪一天,只知道嘉王生在腊月十七。
明明在上元灯会告诉过他的。
祁荼很难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烦躁。虽然他他已经独自体会了很久,但是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于熟悉,所以倒是令他难以再容忍。
是对自己上一次直到他死,都不知道灯会同游那人是他的惩罚吗?
吴熠把那场盛大的灯会连同祁荼一起忘掉了。
“小林,红豆团子冷了,我不想吃了。”
团子一直被温着,现在吃着正适口。小林没说出口,提了团子往外走,带上了屋门。院里有人浇花,也被他一并叫走了。
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祁荼心情不好,情绪鲜少外露的人居然显得有一点方寸大乱的样子。小林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王爷做得唯一不同以往的事情,就是见了下邻居,或者说战神,或者说少将军。见了一个和祁荼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
十一月初九,还没下一场雪。
“桐叔,腊月初六想着多送份周记的芙蓉糕给嘉王府吧。”
还不知道雪什么时候会下。
“哎,好,记下了。”
祁荼很适合带着那只狐狸面具站在皑皑白雪里,夜空的烟火会给面具的红纹映上几分妖冶,灯光明灭,只有他那一双含笑桃花眼亮得分明。
吴熠脑海中勾勒的画面太细致,细致到他会以为自己真的见过这一幕。
————
按说第一场雪都是轻飘飘的,可今年的初雪却声势浩大。
十一月廿七,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屋顶上,地上也积起来了一层。可雪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日子一天一天往后,天气压着点儿北方冬季特有的干燥,跟着变冷。
“王爷,添衣了。”下初雪了,祁荼的轻裘该换下去了。
祁荼点头,坐在窗边看雪。
十八天了,他还是没想出个道道来。一遇到这种事,大脑好像自动休眠了一样,所以在警队追不到队长,在王府也见不到邻居。
吴熠见了雪,在树梢上挂着。
“千树万树梨花开。”
小王爷身体不好,是不是很少出游,可能还没赏过梨花。
“桐叔,雨雪天周记加售芙蓉糕吗?”
“加售的是梅花糕。”
吴熠朝府外走。左右他身体底子好,下雪时加了棉服,不打紧。
芙蓉糕每日只有两百份,买也要限量。
最后一份被吴熠买走,他还多带了份梅花糕。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站在院墙底下,拎着还温热的糕点。
好像不该让别人送。
毕竟他可是一直放在怀里暖着的。
————
门被敲响,小林其实不怎么敲门。
“进。”
吴熠穿着单衣进来,一身黑,只有鞋边儿加了点儿白:“得亏王爷的院子靠着墙,不然可要冻着我了。”
“阿熠怎么不跟我请安了?”
“我翻墙偷着来找王爷,就不做明面儿上才有的礼了。”
祁荼笑出了声。十八天,他什么也没想明白,但他等到了。
上一世也是。
他只要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就一定会有人携着满腔爱意朝他走来。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毕竟他是生来不祥的人。
哪怕只是一面之缘,吴熠就会带着一身赤诚的爱意向他走来,像是一轮炽热的小太阳,温烫了他一身凛冽冬雪。
毕竟在现在的吴熠记忆里,他就只是和吴熠约过一次饭罢了。
而上一世,吴熠甚至都没有好好和他一起坐下吃过饭。
只是灯会一起走了一圈,大名鼎鼎的少将军就会毫无防备的接过他递去的点心。
这次他在世人眼中还是天降灾星,但是这次他还是被宠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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