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小子是不是秦楚带来的那个?他不会把事情告诉秦楚吧?”
“他那么小……能懂什么,况且秦楚哪还能回来?”
第二天,这两个伙房的帮工都请假了。
一个切菜的时候不知怎么,一刀切在了手上;一个大晚上回帐篷的时候绊倒在地,脑门上摔了个口子。
秦瑞白天依旧在伙房晃悠,给厨师们帮点小忙,还因为人小嘴甜能额外得到点吃食。他这个样子,没人能想到两个帮工的受伤都和他有关。
可是秦瑞这点手段并不能阻止传言的蔓延。
秦楚只是一介平民,就算上次攻打东胡时得到了点军功,但在很多有背景的人看来还是上不了台面。
可这样的人偏偏空降过来当了皇帝亲封的将军,看不惯他的人大有人在。
秦楚当初逃婚、被通缉的事并不是秘密,只要用心去查总能发现。
而且后面他们还杀了林相,幸亏秦楚当时处理了目睹他们动手的佣人,所以丞相府只知道有歹徒杀了林相,并不能锁定歹徒的身份。
秦楚在的时候顾忌着他手中的圣旨,这些人还能消停点,但现在秦楚一走,什么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
谣言越演越烈,从秦楚的哥儿身份的,到他这次带兵夺城必定失败,闹得军营里提到秦楚的名字都一片嘘声。
秦瑞听得很生气,恨不得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唯有一批人,即使周围的人再怎么嘴碎,他们也没有随意开口。
这都是经历过上一场战事的人,他们在战场上亲眼见过秦楚的表现,一听这些人吵吵什么哥儿不哥儿的,就想到自己和秦楚打赌输了必须当哥儿的丑事。
但是这些话依旧传到了秦楚留下的两个兄弟耳朵里。
五大三粗的老三完全不信,只觉得是这群傻子在放屁。
因为当初秦楚入伍的时候,他看不起秦楚的小胳膊小腿嘴碎了几回,后来在校场上被秦楚教训了。
可怜他高了秦楚两个头,结果被秦楚揍得痛哭流涕,从那以后谁说秦楚是哥儿,他都觉得那人不是眼瘸就是脑子有问题。
唯独老七,知道消息的那天,晚上都忘记打晕秦瑞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把秦瑞拉起来问:“小瑞,你跟你哥一起洗过澡吗?他是不是真是……“
秦瑞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笑着问:“当然不是,七哥你怎么这样问?”
听到他的回答,想到小孩子不会撒谎,老七才松了口气。
他解释道:“这他奶奶的我肯定不信,但是今天我在大将军帐篷外面站岗,看到有人拿着告示进去。那告示掉了一张在地上,上面的画像真的跟秦哥很像,所以我……”
秦瑞眼眸暗了暗,没想到竟然连告示都有了。
他拉了拉被子,状似随意道:“反正我哥哥肯定不是,他身上没有胎记。”
“再说……”他抬头去看老七,“我哥哥那么厉害,你不知道吗?别说他是不是哥儿,就算他是,那曾经拉过的弓、射过的箭、杀死的敌人,以及救过的人,都是假的吗?”
这一番话说的老七面上发红,他曾经就是被秦楚在战场上救下来的,敌人的刀都要砍到他脖子上了,秦楚硬生生替他扛了一刀。
老七年龄不大,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嗫喏了半天才哼出声来:“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哥救过我我都记得。我就是想如果秦哥真的是,那我们得想办法送他离开,不能让他回军营受罚。”
秦瑞低着头面色冷淡,反正秦楚肯定不是,就算从前是,但现在没了胎记也不是了。
想到这秦瑞一个激灵,对,没了胎记就不哥儿了!
他立刻攥紧了自己的手心。
想通了这点,秦瑞心情好了不少。他转过头朝老七露出一个笑:“七哥你真傻,我那么小都知道通告都是人画的,想画谁就画谁,说不定他是故意画出这些东西给你们看的呢!”
这话一出老七忍不住敲了下桌子:“你说的对啊,妈的肯定是那个姓张的不干人事,他老早就看不惯秦哥!”
老七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睡觉。
姓张的?
秦瑞留意了一下这个称呼。
他今晚就躺在老七的帐篷里,没有再偷偷回秦楚那里,也没有把自己捏晕。
黑暗中,秦瑞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心,一边暗自注意着老七的动静。
老七说的话他不会全信。
他知道这人是秦楚十分信任的下属,但是越是信任的人,被背叛了才越觉得痛苦。秦瑞不会让秦楚感受到这种痛苦。
该说的他都给老七说了,如果这个人心里还有怀疑,他会替秦楚把这个背叛的苗头清理掉。
还好,这个老七是单纯的有点蠢,他想通之后一晚上睡得像个死猪,第二天爬起来更是什么都忘了,更不知道他自己昨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白天秦瑞照常去伙房。
照理来说,现在流言蜚语那么多,他不应该再那么频繁的过去。
但是秦瑞必须要保证,现在的流言只停留在怀疑秦楚是哥儿上,如果什么时候传出秦楚是杀害林相的凶手,那就糟了。
况且,今天他还有点额外的任务。
厨子们把粥放进锅里熬着就想到外面聊聊天,秦瑞自告奋勇地接了看火的活。现在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伙房里烧了火后更是有些热得慌,因此这活倒不算难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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