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在哪。”
任鸢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一睁眼就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任晴见她醒了,告诉她是骆照银带她回来的,然后很快又独自离开,不知所踪。
公司那边也很快发布了骆照银宣布引退的消息,在当年引起轩然大波,任鸢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个消息。
任晴表现得意外的稀松平常,好像母亲不回家一事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只有任鸢每晚每晚缩在被子里,害怕那个女人突然回家害怕到整晚整晚地失眠。
再然后,生活好像又循着日常的方向前进了。
几个星期,几个月,乃至几年过去了,骆照银没有半点要回来的迹象。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楚原只是安静地眨了眨眼,“真的吗?”
他站在任鸢面前,背着窗户投来的光,五官都被笼罩在阴影里,唯独一双眼睛像是闪着锐利的光。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或许其实你知道,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呢?”
……ℝòùzⓗαīωù.òяg(rouzhaiwu.org)
这是什么意思?
她连自己被骆照银带回家的记忆都没有,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更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唯一知道的只有她带给自己的深刻阴影和到现在都忘不了的,记忆最后她像是威胁恐吓一样的话。
……而且,为什么她非得知道骆照银的行踪不可?
任鸢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才勉强止住颤抖。
楚原看她不说话,也沉默了两秒,突然,又凑近了点,食指和拇指强行扳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给你个建议吧,从现在开始,试着去怀疑身边的所有事情。”
任鸢瞳孔颤了颤,眉头一皱,“……你想要我怀疑什么?”
“你自己判断啊,你现在被任晴养的自己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吗?”他眼里划过几丝讥讽,笑得有些轻佻,“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然后自己决定要选择相信什么……当然,包括我说的话在内,你都可以怀疑。”
“……”
“你跟我说这些话,包括要带我去找兔兔,都是为了找……骆照银吗?”任鸢艰难地启齿,只觉得这个人越发迷惑和捉摸不透。
他闻言却是满意地咧嘴一笑。
“对,就是这样,好好贯彻怀疑主义精神,自己判断哦。”
“所以,大小姐,要和我一起去找你的小姐妹吗?”
任鸢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骗了。
可能肖雨兔和秦朝根本没有出什么特殊情况,可能她再等一会儿,再晚一点,兔兔和秦朝看到她的来电记录就会给她打回来了,又或者,可能回去跟哥哥好好商量一下,才能更稳妥地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就像是站在魔盒前的潘多拉一样,手指会不由自主地放到魔盒之上,她在看到楚原转身要走的背影时,也不自觉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甚至在打开手机想跟李叔说一声时被他制止,他笑着用手指虚空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任鸢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跟李叔发了条信息,说学校有事要多呆一会儿,就将手机收回去了。
脑子里好像一个声音在说,不要跟他走,目前为止平静又幸福的生活会被他毁掉的。
而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不要逃避了,你需要一个答案。
不管是关于为什么听他的说法好像找肖雨兔这件事和骆照银的下落相关,还是关于这个莫名其妙自称骆照银儿子的男人的真实意图。
还有,关于在她心底压抑又恐惧了好多年的那个问题——骆照银到底去哪了。
楚原最后带着她上了地铁,换乘了几次,最后又坐上公交,眼看着窗外的风景,明显自然的景色开始增加,离市区越来越远,最后在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站下了车。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而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有点不安,楚原看出来了,不在意地笑笑,干脆直接地打开手机调出地图,递到她眼前,戳了戳地图上的一个小点,上面标注着XX庄园,明显是个市郊的别墅小区。
“怕了?”
“……没有。”
就是地图上显示,他们现在离目的地还有两千多米。
“我们走过去吗?”任鸢问。
“对啊,”楚原耸耸肩,将手机收回去,又朝她笑了一下,“就当锻炼一下吧,刚好现在终于没其他人了,我们可以边走边好好聊聊。”
“……”
他说着就抬脚往前走去,任鸢看了眼周围荒无人烟的郊区景色,无奈只能跟在他身后。
“那么,我们来聊点什么呢?”他双手插着兜,慢悠悠走在前面,似乎真在冥思苦想闲聊的话题。
然后,终于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声,朝她转过半张脸来:“啊,对了,说起来,我也算你的哥哥呢,叫声哥哥来听听?”
任鸢皱着眉:“……恶心。”
“哎,”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哥哥,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差别待遇?”
“你这种见面就性骚扰的人才不是我的哥哥。”
“原来你讨厌的是那个啊,我还以为你从小在那个家里长大,会喜欢直球一点呢。”
“啊,”他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惊讶,“不会吧,原来任晴想上你的时候还会绕弯子吗?”
……
任鸢抿紧了唇不想说话。
可是楚原明显还很有交谈欲。
“话说你都不好奇吗?突然有个男人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自己其实是你养母的儿子什么的,我一直感觉你对我倒是挺贯彻怀疑主义精神的,但是这一点倒是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啊。”
“……因为你和她……和骆照银很像。”
而且就凭骆照银从前在家里沉迷于滥交的程度,会出现私生子之类的她真是一点都不惊讶。
“嗯,”楚原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她养大的嘛。”
……可是任晴就和骆照银完全不一样。任鸢心想着,瘪了瘪嘴。
男人一直背对着她在前面走着,这时却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突然说了句:“他可比我还像多了。”
“你在说什么?”任鸢瞬间警戒起来。
楚原却依旧背对着她,只听见他似乎嗤笑了一声,道:“你在想什么我就在说什么。”
“……”
“你在胡说八道罢了。”
“哈……”他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听到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难以自抑似的笑了起来,笑完了,却还是那句,“……自己判断哦。”
“话说……你没事吧?”
没走多久,任鸢听到前方越来越明显和急促的喘息声,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不正常,额头也布满了汗珠。
虽然他们才走了二十几分钟,可是楚原表现的……就很虚弱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都这样了,唇角还能扯出轻佻的笑。
“没事。”楚原咳了两声,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笑道,“就是今天说话太多了。你不知道,我们这种社恐人士跟人说话都很耗费体力的。”
任鸢:“……”
社恐人士?
骗鬼呢。
他们最后到了小区中的一栋别墅前——也不知道在进小区的时候他跟保安说了什么,居然真就那么轻松放他们进来了。
任鸢站到这栋豪华又陌生的别墅门前了,才突然莫名紧张了起来,连带着看向门铃的目光都变得有些犹豫。
……先不管楚原到底是怎么说的,她自己也有直觉,那就是按下这个门铃,不管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她会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就像潘多拉已经摸到魔盒的盖子一样。
她突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了。
四周安静到她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而就在这时——
“最后给你一个友情提示吧。”身后,楚原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任鸢还在半空中犹豫的手指一顿:“?”
“那些花都是我送给你的。”
“你!”任鸢惊怒地转过头,正想质问,却被他用一根食指压住了嘴唇。
“嘘。”他眼睛微眯着,脸色还很苍白,可就这样了,他略微泛紫的嘴角都还要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轻声说,“一共有1220朵,是个好数字,对吧?”
“还有,我确实在花上放了卡片,不过我原本准备的五张卡片上写的都只有一个单词,‘You’。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那么小芍药花,你觉得,把后来四张卡片换掉的人是谁呢?”
任鸢的心脏在狂跳,一瞬间像是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还想追问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压在她嘴唇上的手指一松,往后伸去了,紧接着——
“叮咚——”
门铃已经被他按响了。
随着门铃声响起的,还有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等着你来找我,别让我等太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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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你来找我。” ρò⑱∁∁.∁ò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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