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迟早要知道,她是所有皇嗣的母后,任由他如何防备,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不论皇上信不信她,他都会明白,只有皇嗣在坤宁宫时,才是最安全的。
皇后依旧不紧不慢地翻着案宗,但唇角挂着得体的笑也挡不住她眸眼间的锋芒轻讽。
皇后如何也想不到她一语成谶,在这番谈话的当日下午,就传来含禧宫出事的消息,她惊得眯起眼眸,半晌,才扯出一抹笑。
暮秋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许久,皇后低头轻轻笑了声:
真是让本宫惊讶,这后宫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让本宫都无从察觉。
余才人想害叶修容的心思,根本瞒不过有心人,即使皇后没有打算拦着余才人,也派人盯住了她,不论如何,她总要掌握第一手消息。
可含禧宫出事的消息来得出乎意料,余才人何时有这般大的能耐了?
皇后赶到含禧宫时,陆煜已经在了,小皇子的啼哭声不止,陆煜阴沉着脸,让人遥遥一见,就忙提紧了心思,生怕不长眼地犯了忌讳。
余才人同样被宫人匆匆扶着进来,她一听小皇子的哭声,脸上就露出如同刀割般的神情,看那模样,好似若非夏巧拉着她,她就恨不得上前见小皇子抱过来一般。
陆煜看都未看她一眼,手中的杯盏砸在了地上,清脆的破碎声让众人一个激灵,陆煜沉声:
还不快看看叶修容怎么了?
内殿中传来叶修容的惨叫痛哭声,皇后听得眉头紧锁,上前不由得问:皇上,叶修容是怎么了?
提花帘子撩起的一瞬间,皇后快速地撇了一眼,叶修容脸色惨白如纸的模样印入眼帘,皇后心下一惊,眼神稍有些惊疑不定。
叶修容进宫以来,并不得宠,但她也平平稳稳地升到了三品修容,足可见她往日中的小心谨慎。
何人这么有手段,竟能叫她落个这样的惨境?
皇后心中很快地冒出几个人选,其中就有顾晗,但很快,全数被她推翻,她想的那些人,要么没有立场和理由,要么没有这个能耐。
皇后倏然想到一个人,她眼眸不禁沉了沉。
叶修容的宫人跪在殿内,不断抹着眼泪,哭着说:
娘娘这几日喝药后都觉得身子不适,但药方是太医院开的,奴婢亲手煎制而成,期间未曾经过任何人的手,娘娘心有顾虑,但对太医院信任,所以,每日都会服用,可今日用药过后,娘娘就呼痛不止,奴婢害怕,才去请了皇上来。
话落,皇后就拧起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糊涂!
既然察觉不对劲,怎么不早点来报!
宫女有苦难说,太医院送来的药,前段时间服用时,娘娘身体也渐有好转,谁知道会出现这种差错?
但是皇后亲口质问,宫女不敢反驳,只能哭着说:
是奴婢疏忽,请娘娘责罚!
皇后一噎,如今受害者是叶修容,还要去罚叶修容的人,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很快,太医擦着额头冷汗出来,冲皇上和皇后方向拱手:皇上,娘娘,微臣检查过了,修容娘娘的药没有任何问题。
闻言,陆煜皱起眉头:
那叶修容为何会呼疼不止?
这个问题顿时将太医问住了,修容是喝了药后才觉得身子不适的,可偏生药没有问题,那问题出现在哪里?
太医拱手,请求检查宫殿四周。
陆煜对太医院效率不满,但仍冷着脸应了,含禧宫的宫人搬着凳子出来,让皇上和几位娘娘坐下,不知谁说了句:
自新妃入宫后,这后宫就没有安宁过。
话中的烦躁和嫌弃不言而喻。
周美人当即没好气地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也不瞧瞧,这些事端中,牵扯到多少后宫的老人,真好意思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新妃身上!
陆煜也冷眸朝那人看去,想知道究竟是谁说话这么没脑子。
待看清杨嫔时,陆煜脸上的情绪越发冷凉了些:
叶修容情况尚不明朗,你就在这里胡乱攀咬新妃,还嫌不够乱吗?!
杨嫔万万没想到皇上会注意到这句话,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砰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替自己辩解,忙说:
嫔妾失言,请皇上息怒。
陆煜甚至懒得看她,一句不耐的降为宝林,别在这里碍眼就打发了她。
杨嫔神情大变,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皇上,她只一句失言,何至于皇上这么罚她?!
但那句碍眼撂下,不等杨宝林哭求,刘安忙给宫人使眼色,几人将杨宝林拖了下去。
这忽来的一场变故,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惹了皇上不高兴。
皇后觑了眼殿门前被拖下去的杨宝林,遂顿,不咸不淡地移开视线,对皇上的话根本没有异议,这后宫位份的赏罚,有时不过就看皇上心情罢了。
但这杨嫔今日会被罚得这么狠,未必就真的只因为她今日的一句失言。
前朝杨氏有些不成样子,据皇后所知,杨氏似有些和陈家交好的迹象,再有前几日杨氏对昭贵嫔隐射的那句话,皇上今日怕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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