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她竟然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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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打小闹之后,两个人握手言和,一起坐到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裴砚忽而听到耳边有笑声,侧首看了眼,便看到楚沁笑意清甜,眉目弯弯,也不知在自己高兴什么。
他眉心轻跳:你幼稚。
讨厌。楚沁抿唇,接着便往他身边靠了靠,他就势倚向靠背,将她揽在怀里,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楚沁笃然。
她上辈子就想要女儿,但儿子连生了三个,愣是一个女儿也没有。她还一度去庙里求过,可庙里的师父说她没有女儿缘。
三个儿子没女儿,这架势看着也的确是没女儿缘。楚沁本觉得既然没缘就别强求了,但如今连有孕的时间都有了变数,她就忍不住地又期待起来。
她又反问裴砚:你呢?
裴砚神情微凝,目光低下去,思索了一会儿,吐了两个字:都好。
这两个字很平和,可他的神情却让她觉得有点怪。她蹙着眉望一望他,恳切道:你有话就说,不要瞒我。
嗯?他浅怔,与她目光一触,发觉她好似误会了什么,苦笑,真的都好。
楚沁望着他撇嘴,意思是:若真觉得都好,你才不会是这副表情。
裴砚兀自摇头,缓了口气:比起去想要女儿还是儿子,我更想弄清楚,如何才能当个好父亲。
楚沁哑然,便知自己是真误会了,想了想,宽慰道:你会是个好父亲的。
不必哄我。裴砚又笑了两声,我都没见过好父亲是什么样。等过几日,我再去你家看看,跟岳父大人讨教讨教吧。
楚沁禁不住一哂,可他看向她,目光深沉。她滞了滞:你当真的?
嗯。
她心弦颤了颤,往他怀里一扑,手臂抱住他。
裴砚:怎么了?
她闷在他胸口上呢喃:你这样我心疼。
没什么好心疼的。他反倒无所谓起来,抬手温柔地抚过她的秀发,缓缓道,我都这么大了,那些事早就过去了。但我们的孩子不能让他跟我一样。我已经想好了,你有孕的事不能瞒着府里,今晨就让王宇先去向父亲母亲回了话,他们果然说要来。等过两天应付完了他们,便让人去你家回话,若岳父岳母方便,就直接接过来住,这样他们可以陪一陪你,也管一管我。
也管一管我。
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楚沁拢在裴砚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紧。
她发觉他是真的很不自信,不自信到了极致,打从心眼里觉得自己在做父亲这件事上会跟定国公一样,也是真的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可循理来说,人都是会往好里欺骗自己的,总会自欺欺人地让自己相信自己能行。
自我怀疑到这个地步,他之前得受多少委屈?她上辈子从来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却也无从开解。
儿时受的伤,或许就是注定要跟一辈子的。
她于是只得先接受他的好意,再劝他别心事太重。可这样的规劝与那样的旧伤相比也实在不疼不痒,她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伏在他怀里,眼眶红红的,还得他反过来哄她。
晌午时,膳房按楚沁的吩咐做了酸汤鱼。
酸汤鱼是云贵的口味,与酸菜鱼一字之差,口味其实截然不同。酸菜鱼顾名思义,酸味主要是靠酸菜,而酸汤鱼所用的红酸汤,主料是自西域传过来的番茄,京里也叫西红柿,所以这酸汤吃起来便有一种独到的柿香。
除此之外再搭上葱姜蒜与小香芹,又以足量的红椒提出辣味,一锅红艳的汤汁色香味俱佳,除却煮鱼片外,放豆花、菌菇也都好吃。
楚沁叫膳时专门吩咐了膳房要够辣够酸,小章虽然才十五岁,但作为厨子对孕妇口味古怪这事心里也有些数,得了这吩咐就一点没客气,一锅酸汤鱼做得还没端进卧房裴砚就闻得皱眉。
待得鱼端上桌,楚沁一口下去就幸福起来,就着米饭吃得大快朵颐。
裴砚也吃了一口,顿时被酸辣刺激得五官扭曲,捂着脸缓了半天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翌日一早,裴砚在用早膳时命王宇找出了一篇文章。楚沁下意识地凑近看了看,看到文末处有太傅朱砂批改的字迹,问道:功课啊?
裴砚嗯了一声,随意地将文章折了两折,收在袖子里:我跟父亲没什么好说的,见面怕是就要问功课,拿给他看看。
哦。她点点头,一时并未多想,自顾自地继续用膳。
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定国公裴康谊与胡大娘子不出所料地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来的不止是他们,还有裴砚已成婚的三个兄弟以及他们各自的娘子。
裴砚无意把他们请进楚沁的正院,众人就去待客的正厅落了座。胡大娘子拉着楚沁的手,一脸的欣慰,还不忘热络地跟楚沁解释:听说你有孕,家里那群弟弟妹妹本也都要来。我怕他们年纪小不懂事吵着你,应是给拦下了。
楚沁客客气气地颔首说:多谢母亲。我近来的确身子懒怠,也怕没心力招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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