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活着来到京城,自然不会放过想害他的人。江昭元瞥眼注视着请柬上的字,觉得扎眼,又道,他们这些皇室,一个个心思深沉,又惯会装的文雅,口不对心,清清可千万要当心。
她自然是要当心的。
本以为只是做件善事,到了京城便相忘于江湖,没想到会被怀王记住,还被人带着请柬找上门来了。
那怀王岂不是知道她和侯府的关系不一般了,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她和江昭元的关系也不一定,日后若是偶然碰见,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玉黎清点点头,应下了江昭元的叮嘱。
随即指着桌子上的请柬问:嗯,那这个怎么办
旁人都把东西送上门来了,她该怎么处理才好。
江昭元看着局促不安的未婚妻,对她伸出一只手,玉黎清便迈着小碎步过来牵住了他的手,站在他身边,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对于陌生的事和人,玉黎清有很大的兴趣去了解,但今时不同往日,梁京也不是扬州,江昭元作为朝廷中的新秀,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有人等他做决断,步步高升,也有人等他一步错,坠入深渊。
而她在他身边,在旁人眼中他们便是一体的,她若是做错了事,不光会牵连整个玉家,也会让江昭元跟着遭罪。
为了避免出错,她只能多问问江昭元,听他的意见行事。
这样一来,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每日中有那么多的官员来求问他的意思,想来也是怕做错事,要承担后果吧。
宽大的手掌因为常年拿笔握剑,手掌上生了一层薄茧,略微粗糙的触感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青年温凉的体热传递到她手掌中。
站在他身边,心中便安稳了许多。
江昭元放松了声音,对她解释说:现在正是立储争议最大的时候,仍不清楚怀王是什么态度,贸然与其扯上关系,只怕会惹人猜忌。
那我就不去了。玉黎清果断道。
她本也没想过去的,而且她也准备回扬州了,趁着这两天时间去梁京的布庄里瞧瞧梁京时兴的料子,也算是此行的收获。
这种高官家中的宴会定然有数不清的规矩,以她的身份,就算去了也不自在,何必去找不痛快。
这个就退还给他?她指着请柬问。
何必退还,随手扔了便是。
江昭元轻蔑的说着,拿了请帖,随手便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红艳艳的请帖很快被埋进了米黄色的废纸中。
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潇洒自然,玉黎清居然觉得有些糟蹋人家的心意,但也算是把这事解决了,轻轻松开了他握着自己的手。
那你先忙吧,我就回去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清清。江昭元在身侧拉住了她的手腕,少女的腕子纤瘦细腻,藏在衣袖下还带着一只银白色的镯子。
嗯?玉黎清回头看他。
江昭元缓缓站起身来,心中有些空洞,微微泛酸。
许是因为这几日忙于公务,都没能和她亲近几回,又许是清清人就在他面前,他们却因为种种原因始终不能谈婚论嫁。
他一向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事从来没有人能够阻碍他,可如今他要顾及着清清的安全,清清的意愿,有时真的好怕哪一步走错了,就会失去她。
怀王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怀王对清清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不过是一个远召回来的王爷,除了岭南的那几十万兵力足以让人忌惮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挂心的,也想来抢他的清清,简直是不自量力。
江昭元拉着玉黎清的手腕,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去轻吻她的额头,明日的宴会,你陪我一起去吧。
闻言,玉黎清有些意外,宴会上都是王侯将相,我一个小女子过去不合适吧。
能被邀请过去的都是高官,而她不通政事又看不明白权势斗争中的门道,去到了也不敢说话,难道要装成个木头吗
正因为都是王侯将相,我一个初入官场的文官,只怕哪句话说错就会把人给得罪了。江昭元小心翼翼的说着,真像有此顾虑似的,俯身在她耳边道,有你在我身边,也好提点我几句。
响在耳边的声音磁性低沉,荡在耳廓里,后颈有些发麻,玉黎清害羞地低下头,我哪有什么能提点你的。
怀王能亲笔写请柬来请,我的清清,自然是有过人之处。江昭元微笑着,撒娇道,好清清,你就别推辞了,陪我去吧。
听他这么说,玉黎清真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似的。
虽然她不想去,但如果江昭元需要她在身边,那陪他去一趟也没什么。
她微微点头,那好吧。
得她同意,江昭元开心的笑了一声,手上却没松开,宽大的手掌沿着少女纤瘦的腕子抚摸到她手臂上,捏着手肘处软乎乎的肉,还要一路向上
自己的衣袖被他推着一路向上,在肩膀下一寸处堆起褶皱,半边胳膊都露了出来,给他轻柔的抚摸着,又痒又热。
脑海中冒出先前在书房亲昵的画面,玉黎清瑟缩了一下身子,抬手按住他的手,抬眸盯着他,别闹了,你不是还要忙吗,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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