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晟低声斥骂:不中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人抓住了。
阿力劝道:公子别生气,原本小四到染坊的时间也没多久,办事冒冒失失,以后不中用了,咱们再用别人就是了。
玉晟反应过来,走到他面前紧张道:还打听到什么没有,玉黎清知不知道这件事?
阿力无知着摇摇头,没听人说起,小姐这几天都没去过染坊,再说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真要处理此事还得看管事怎么想,要不然咱们送点东西,把人保出来?
刚给出一点提议,就被玉晟抬手打了脑袋,骂他:你是傻吗,我出面保他出来,那不摆明了是我在背后指使他。
阿力一脸懵,可是留他在那里,万一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不还是会怪到公子头上吗?
玉晟沉默了,思考着该如何解决。
咳咳。
门外传来疲惫的咳嗽声,透过半开的门能看到外头一个小厮扶着神色苍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那男人一脸病态,眼眶发黑,脸色惨白,张口想要说话,却先咳嗽了起来。
看到来人,玉晟紧张的上去迎,父亲?父亲怎么过来了。
玉富拍拍胸膛,顺了一口气,我要是不过来,还听不见你的这些昏招呢。
刚用完早饭出来散散步,就看到儿子身边的贴身小厮急匆匆的跑过去,他慢悠悠的跟过来,在外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要走近来说两句。
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玉晟垂头道,原本叔父都许诺过堂妹出嫁后,便由我来接手玉家所有的产业,如今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我手上的产业被堂妹拿去近半,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两年,儿子在玉家就说不上话了。
玉富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就收买了人,去给她添堵?
玉晟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看着她事事顺心,银子赚了一笔又一笔,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自己的蠢儿子竟比不过玉天磊的女儿,玉富越想越气,开口提点他:再过不久便是皇商酌选,你就没想过她织就新布料是为了什么?
玉晟一脸不可置信,她想去选皇商?这太不自量力了。
人人都知道玉家织坊的织造向来以棉麻布为主,而皇家要用的是精致贵重的绫罗绸缎,那是周家做得最好的,用自己的短板去撞人家的长处,那是自寻死路。
玉富哼道:我看玉天磊是把他这个女儿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妄想着以女子之身与皇家做生意。
父亲的意思是?玉晟请教着看向父亲。
玉富病态的脸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她不是想选上皇商大出风头吗,若是到时适得其反,她可就颜面扫地了。
意识到父亲的打算,玉晟有些犹豫。
要是在那种场合出了丑,是能打压她的气焰不错,但也是丢了我们玉家的脸呀,以后做生意总是要跟客人来往的,要是丢了脸面,只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一巴掌打过来,因为生病体虚,哪怕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疼不痒的。
玉晟疑惑着。
你真把自己当成布庄的东家了?玉富开口骂道,他玉天磊让你管着几处产业,给了你几分甜头,你就心甘情愿的要给他当狗了?
儿子不是玉晟羞愧着低下头。
他是讨厌堂妹,但那是因为害怕她和自己争家业,但对叔父叔父教了他很多,就算他对他并不敬爱,也谈不上多厌恶。
玉富严肃的看着他,在他耳边念叨:晟儿,你要记住,玉氏布庄是玉天磊从我这里抢过去的,就是因为他和他那早死的婆娘把布行从我们家手上抢过去,我们才落魄到如此。
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现在提起玉家人人都知道他玉天磊,我这个做大哥的反而要看他的脸色过活,我要让他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他就算抢去了,也别想好过。
他声声咒骂着,脸色越发狰狞。
外头太阳从天边升起,庭院里洒进一缕阳光,屋中却一如既往的昏暗。
玉晟扶着父亲,轻抚他后背,父亲,您别太激动,当心身子。
玉富气的眼睛都睁大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呢喃道:晟儿,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不然,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听罢,玉晟的眼神终于坚定起来,儿子知道,儿子不会忤逆父亲。
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恨意,玉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打在床帐上,柔软而灿烂,像是穿过云层的光,柔柔的透在她面前。
玉黎清迷茫的睁开双眼,感觉胸口上有些重,低下视线便看见埋在她胸膛上的一团毛茸茸的头发。
手指插进他发间,摸到了少年温热的耳朵,轻轻揉捏了两下。
晚上还说要抱着她睡,结果还不是钻进了她怀里。
哎呦,压的她胸口疼。
先前怎么不知道江昭元是这么胆小的性子,怕下雨天打雷,还怕做噩梦胆小点也好,胆子小了就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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