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当一名雄虫要用尾勾来挑战另一名雄虫的时候,对方也是要亮出尾勾的。可郝宿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这要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更加蔑视与傲慢。
郝宿的傲慢是在绝对实力之上,理所当然的傲慢。
它并不会变成讨厌的特质,反而还会烘托出更多的魅力来。
在雄虫又一次打过来的时候,他踢了踢脚,尾勾上在作战时本能亮出来的尖利顿时让对方自讨苦吃。
雄虫见敌不过郝宿,余光突然看到了范情。他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抓住范情用来要挟郝宿的想法,纯粹是抱着既然他注定要在这里失败,不如多拉一名虫下水的念头,将尾勾击向了没有任何防备的范情。
锋利的尾刺朝着范情脆弱的脖子扎去,速度的过快带出了一阵细微的风,让范情的头发扬起了几缕。
眼看尾刺就要碰到范情了,一只手直接将雄虫的尾勾抓住,往回一收,剧烈的疼痛立刻自雄虫的尾椎骨处升起,让他产生了一种尾勾要跟身体分离的错觉。
郝宿此刻的目光掺杂了一点冷意,周身的气质没有太多变化,可又无端让虫觉得恐惧。
只见他将雄虫的尾勾完全掌握在了手里,像是拎着一样做工低劣的玩具似的,将对方狠狠摔在了墙面上,一连好几下才停止。
“他背后的伤是你弄出来的吧?”
这是郝宿跟雄虫说的第一句话,带着一种图书管理员式的温润与修养。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就已经将雄虫尾勾最锋利的部分折断下来,连眼也不眨地插进了对方的肩胛骨处。
一左一右,伤口从背后直贯前胸。
“啊啊啊啊啊啊——”
在尾勾被折断的时候,雄虫就已经痛苦得在地上打滚,等肩胛骨完全被扎穿时,就更是哀嚎不断。
雄虫从前也虐杀过不少雌虫,每当他听见雌虫痛苦的嚎叫时,总是觉得格外舒畅。他甚至还做过让不同的雌虫跪到自己面前,听听他们谁的声音更惨一点的事情。
抓住范情的时候,他也是秉持着这样的念头,狠狠地刺伤了对方的肩胛骨,还在上面撒下了药粉。可惜因为范情的身份特殊,他并不能多做什么。
此刻轮到他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这究竟有多可怕。
他痛哭流涕,不断地向郝宿求饶,请求对方放过他。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
骄傲自大的雄虫在郝宿面前毫无尊严可言,死亡的威胁令他不顾身上的伤,对着郝宿不断地磕起了头。
很快,他的额头就都磕破了,血从额头一直流到了下巴,看上去更加丑陋。
尽管雄虫喊得无比凄厉,可范情还是记得郝宿跟他说过的话,一直没有转过身。
然而打斗的声音和雄虫求饶的声音宛如鼓点,一声接一声地在他的脑子里炸开,让他的头隐隐作痛。
记忆开始不断翻涌,刺激着被药物压制的神经,连身体也开始发生着颤抖。
从跟郝宿在一起后,范情已经没有感受过这种痛了。他不禁有一点委屈,想要雄主抱抱他。
可是雄主说了,让他在这里等着对方,他不能动。
小巷内渐渐除了血腥味外,还升起了一种格外难闻的味道。雄虫的裆.部可疑地湿了,地上也落了一大滩液体。
不过郝宿已经没有再去管他,将对方跟另外三名雌虫扔到一起,朝着范情走去。
那名雄虫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却不知道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
郝宿计算着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虫发现这里的事情,然后报案。那四名虫来历不明,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
身后的脚步声是如此熟悉,范情听出来是郝宿,但他没有办法说话。手里抱着的甜点失去力气的支撑,哗啦一声往地上掉去。
范情想要伸手去接,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好半天才能有所反应。他急得掉眼泪,头更加痛了。
“没事,我接住了。”
幸好在关键时刻,郝宿赶了过来。他抓住了对方想要伸出去的手,见范情的情况不对劲,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格外苍白的脸,眼睫都被泪水打湿了。
“情情不哭,我在这里。”
郝宿说的话却让范情的眼泪往下掉得更凶了,他此刻迷茫得像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做事的虫崽,也不往郝宿怀里钻,只是抬着头,哭得眼睛都红了,重复着一句话。
“雄主抱抱我,抱抱我。”
他好难受,头好疼。脑海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陌生的虫?还有更多的,范情想不起来的,也不想去想,他只想雄主能抱抱他。
在又重复了一声后,范情整个身体就都被郝宿抱住了。
跟以前顾忌着不会用力不同,这个拥抱格外的亲密。
郝宿拥着范情,在对方被刺激到颤缩着身体,忍不住彻底哭出声来时,作战时都没有出现的尾勾伸了出来。
他的尾勾色彩并不如那名雄虫绚丽,但看上去却显出了一种高贵的华丽之感,带着高高在上的睥睨与不肯轻易施怜的贵气。
然而此刻却温柔非常地从范情的腿部往上,将对方缠了起来,缓缓地安抚着。
如同无枝的藤蔓找到了主心骨。
最上方的监控将小巷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了下来,郝宿没去管,而是在范情的情绪有所平静后摸着对方的后颈问道:“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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