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快还给我,”陈芬表情一变,正想扑过来抢,却反而碰到了屏幕滑向下一张照片。
这回照片里面是一份心理档案,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记录着,陈芬的病情是妄想症,严重的时候会幻想沈胖子家暴自己,甚至会在潜意识里自己自残,创造出家暴的假象,醒来之后就会拼命指责沈胖子的家暴。
这下真相大白。
之前陈芬歇斯底里的疯狂和聒噪,变成了一场荒诞闹剧。
众人望向沈胖子的表情,充满了同情,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男人发生亲密关系,把自己给绿了,还经常妄想自己家暴她,拼命伤害自己,往沈胖子身上扣屎盆子,摊上这种老婆也是倒了血霉了。
你还不好说她是故意栽赃,因为人家得的是妄想症。
一个曾经是大白鲨拥趸的啤酒肚,似乎被戳中了痛脚,怒火中烧,一脚毫不留情恶狠狠地踹在陈芬肩头,把她踹得跪倒在地,随后扯着她的头发打开门,把人扔了出去,“妈的,老子这辈子最他妈恶心这种出轨的女人!水性杨花的女人通通都该死!去死吧!”
陈芬被扔出门之后拼命拍打门板,不断求饶,但是不久之后求饶声就变成了刺耳尖锐的惨叫。
“哇啊啊啊啊——”
沈胖子起初还没被这一变故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眼泪水夺眶而出,形同疯狂一般往门口扑去,秦羽眼明手快地拦腰抱住他:“她已经遭遇不测了,你现在出去也只是送人头,无济于事!”
沈胖子如泥一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住地拍打着地面,泪流满面,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栗子也是到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眼睛里面噙着热泪,偏开头。
或许是品尝到了血腥的味道,那“叽吖叽吖”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从门口逐渐远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秦羽放开沈胖子,叹了一声:“陈芬有妄想症,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我怕说出来,到时候你们歧视她,”沈胖子低低地说,现在外面没有动静了,他反而不敢,也没有勇气去拉开餐厅的门。
“你……唉,”秦羽说:“你对他感情很深,我们也知道,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清楚,如果刚才我们没有看到照片,说不定会对你产生怀疑,你就成了被扔出去的一个……”
“这么说,是芬芬代替了我……”沈胖子泪流满面。
苏栗子开解他:“这种事情也不好说,是谁代替了谁,我们还是要往前看。”
沈胖子捂住眼睛,拾起陈芬遗留在地上的外套,蒙罩住脸,抱头痛哭。
—
晚间。
容怀吃完了朝焱给他做的东西,脱掉衣服窝上床,朝焱则到厨房去清理碗筷。
今天晚上隔壁似乎格外的寂静,陈芬惨死,苏栗子又成了一个人住,两个女孩之前几个晚上都会相互打气,现在苏栗子想起陈芬,不由悲从中来,埋在被子里面失声痛哭。
断断续续的呜咽哭声透过墙壁,传进容怀的耳朵里,朝焱从厨房里走出来,也随手扯开衣服躺在床上,容怀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阿焱,好像倒不担心?”
朝焱看他一眼,“我信奉绝对的力量可以碾压一切。”
“确实是阿焱你会说的话,”容怀仰头望着天花板,“不过这黑影三番两次送上门来,没想到你竟没有对它开杀戒。”
朝焱嘴边勾着笑:“不过是因为比起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我和这黑影估且算得上是同类罢了。”
“原来是这样。”容怀说。
朝焱:“不过你若是想让我动手,无论是在山庄里的人,还是这黑影我都会杀个干净,一个活口不会留。”
他们靠得特别近。
在距离格外近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也许是因为这个时候气氛刚好,在心中盘旋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了说出的时机,容怀放在被子里的手,握住朝焱灼热滚烫的小臂,轻声问:“那我是你的同类吗?”
“阿焱,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现在的关系的呢?又是怎么看待我呢?”
朝焱低头瞥向小臂,容怀的手指纤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或许是因为抓得太过用力,粉里还透了一丝的白。
容怀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手掌缓缓松开。
朝焱却突然抬掌抓住了他垂下去的手腕,“你就是你,容怀。”
“不论是在主世界还是在小世界,你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永远无法失去的人。”
容怀眼瞳倏然张大,垂眸慢慢环住朝焱结实的肩膀,将脑袋靠在朝焱的胸膛上,就像柔软娇弱的猫被顺了毛之后渴望依偎。
这个怀抱,这个温度,即使辗转过不知道多少个世界,他依旧贪恋难忘,他明明是最讨厌黑暗和寒冷,但是只要有这个怀抱的存在,就能让他忘却黑暗,驱散一切寒冷,是他永远的安全的避风港。
之前耿耿于怀的背叛,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口。
安静得享受着拥抱,朝焱抓住他沁凉的手贴放在胸口,容怀冰凉的手被捂得暖洋洋的,他慵懒地开口,“剩下的这个内鬼,阿焱你有什么想法?我大致圈出了一个人选。”
“原来我们都已经有了论断。”朝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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