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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陆陆续续地有导演到这别墅里来,领人。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差,今天陆书北又是足足等了一天。
到了傍晚时分,墙上多了两位大使,别墅的客厅剩下了陆书北,江颜,遗像组的那两个人,以及另外四个尸体组的人,一个忌讳组的人
那四个尸体组的人昨天去的是别的导演那里,他们还不知道黄毛那里有多危险,闲闲地坐着。
陆书北则是和江颜对视了一下,苦笑。
看来他们今天是又得去那里了。
不过,半小时后,当黄毛又出现在别墅里,做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表情,说着一样的话时,他只要走了江颜和尸体组的另外四个人。
这次,没有陆书北。
陆书北一时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还和江颜确认了一下。
另一边,江颜的笑容变得愈发苦涩,他说他要和这些人提前说一下,千万别再去撕春联了。
陆书北点点头:嗯,还有,你要记得多和那个寸头小哥聊聊。
一来,那个寸头小哥算是昨晚救了他们一次,和这个人聊聊,也许会找到活命的方法。
二来陆书北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寸头小哥很有些不太对劲,身上像是藏着什么事。
他今天是没有机会去了,只能看江颜能不能问出什么。
江颜经过了昨晚的事之后,虽然还是一副厌世悲观的样子,但态度已经有所转变,在听了陆书北的话以后,他还积极地问陆书北道:我该怎么接近那个寸头小哥?
嗯,陆书北打量着他,你只要展现出你那铁汉柔情的一面,就能吸引到他了。
临别前,在江颜频频的回首中,陆书北朝他用力地挥手道:
我的意思是,你少吃点道具!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陆书北和忌讳组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了。
遗像组的两人觉得今天大概和昨天一样,早就回到了房间里。
陆书北正想和那个忌讳组的人聊聊,这时,今天的最后一位导演出现在了别墅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伸进这客厅白色的地板上。
他一进来便仰头看着二楼,说:
今天我们要来拍一场有关灵堂的戏。
请拍了遗像的人出来吧。
片刻后,二号大门开了。
那个男生胳膊下夹着一张照片走了出来,阴沉着脸。
终究,还是轮到了他。
*
黑色的小车。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以及,戴着黑色墨镜的司机。
这是今天在路上陆书北所看到的车上的景象。
他和忌讳组的阿卓,以及那个长着桃花眼的叫小陶的男生这次坐在一辆车上。那在前面副驾驶位子上坐着的导演一路上都在和他们闲聊,有些兴奋地谈着他的设想。
这是个年轻的新锐导演,他说今天他要拍一场黑道大戏,无间道那种的,同时又要让演员自由发挥这叫什么来着,叫实验。
导演还说,你们几个今天不能把自己当做群演看,你们今天是有重要戏份的,要热情一点,想起来那个名为演员的梦想。
除了这些之外,导演还吧啦吧啦地讲了不少,听得这三个人逐渐麻木。
他们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起,轮流着去抱小陶的那张挂着黑色绸花的黑白照片,陆书北还偶尔拍下小陶的肩膀,让他振作一点。
看上去不像是要为了演员的梦想而奋斗,随时出道,更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嚎起来,随时出殡。
第46章 花红包(7)
天黑时分,他们抵达了片场。
导演对今晚的戏很重视,一下车就催他们去换衣服,化妆。
小陶倒是不用去,他只要在片场看着就行了。导演让他去交照片,然后就将陆书北他们赶去了更衣室。
因为是参加葬礼,所以穿着黑西装就好。陆书北先进了那小小的屋里,对着挂着的一排西服有些犯难:
该穿哪个?
他旁边的阿卓则是丝毫没有犹豫。这人径直走上前去,拨着这一套套西装,数着什么,取走了从左边数起的第七套,面无表情地将它取了下来。
在陆书北探究的目光中,他将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兜里,轻声说道:
是系统给我指定的衣服。古着,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说着,他从这兜里掏出了一张单子,抖了抖,面色变得雪白:
就是别人穿过的衣服。你看
陆书北看清了那单子上的触目惊心的内容。
沾着血迹的死亡证明。
死者穿过的衣服。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那死者的名字,和今天的戏里那死去的黑老大的名字是一样的。
陆书北看见阿卓颤抖着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这件西装外套,那表情,惨烈到让旁人看了想要同情地落泪。
在手抖着失败了好几次以后,阿卓终于将那一套西服穿好了,木然地站着。
而陆书北这时候也想到了什么,走出去,要了一张笔和纸回来,开始趴在桌上写字。
写好后,他走向阿卓,将这张纸塞进他的兜里:关键时候,看我眼色,拿出来念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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