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冷不冷?薛裴说完,又故意说,我的邻居。
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你不开心了?
没有。薛裴口是心非地说着,声音渐弱,你不承认我的话,我也只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无名无分,这几个字让朱依依弯了弯嘴角。
手揣在口袋里,朱依依摸到了刚才火锅店送给她的几颗糖果。
薛裴正准备打转方向盘,又听到朱依依对他说:伸手。
什么?
薛裴眼里多了些期待,听话地把手掌翻转,正面朝上。
下一秒,他手里多了几颗薄荷糖,绿色的包装纸,是常见的款式。
刚才吃火锅的时候拿的。她说。
薛裴心里有些热,心想,她去聚餐都记得给他带吃的。
果然,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刚才不应该乱发脾气。
视线望向他头顶上戴着的帽子,朱依依疑惑:今天怎么戴了帽子?
你昨天不是说,头发太短不好看吗?
她皱了皱眉:我说的?
朱依依费力地回想,她记得她说的是综艺节目里的某个男明星剪了寸头后没那么帅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他自己对号入座了。
我看看。
说着,朱依依把他的棒球帽拿了下来,打量着他的脸,头发已经长出来好多,她又伸手在他新长出来的头发上摸了一下,发根有些硬,刺刺的。
薛裴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刚才,她摸他脑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安抚好的大狗。
刚才那一点点不快,现在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酒的后劲有点大,刚才还没什么感觉,回到出租屋里,朱依依才开始觉得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脚步虚浮。
喝醉的时候,她不太安静。虽然不至于发酒疯,但话却变多了,从早上起床吃了几个鸡蛋到中午饺子店的老板少给了蘸料,事无巨细地一件一件往下说。
薛裴嘴角微勾,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后来,她又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领到了年终奖的事,还评优了。
而且,我拿的是年度优秀员工哦,朱依依脸颊还红着,和他解释,一个部门只能有一个,我是不是很厉害?
这一幕太过熟悉,薛裴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每一次考试上有了进步,都会在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于是,他也像以前那样笑着说道:嗯,我们一一真棒。
其实,我没有很差劲吧。朱依依喃喃自语,像是在替以前的自己发问,虽然没有你们那么优秀,不像你和江珊雯总是能随随便便地考第一名,但我也有在努力了,是你们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
这些话说得薛裴心碎。
想起以前他做过的那些蠢事,心脏骤然收紧,有些喘不过气。
其实以前那些事情她全都还记得,她记得他喜欢的口味,记得他所有的生活细节,也记得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对不起。他低声说着。
他以前做了太多错事,他只能现在慢慢弥补。
朱依依半夜才醒过来,头还有点痛。
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薛裴送她回家,他走在她身后,帮她关上玄关处的门,而她随手打开了墙上的电视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而现在,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中间的记忆好像被格式化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客厅的灯亮着,她穿上棉拖从房间走了出来。
薛裴竟然还没走。
他在客厅里坐着,身上还穿着来时的棕色风衣,大概是听见她的动静,也正转过头看她。
头还痛不痛?
朱依依摇头。
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仍旧是摇头。
得到她的回答,薛裴总算放下心来。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拿上车钥匙,薛裴准备出门,朱依依走到门口送他。
临走前,他叮嘱:下次喝了酒,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能让那个男的送你回家,很危险。
特别是今天她喝了那么多酒,万一把人认错了就麻烦了。
朱依依笑道:那你就不危险了?
薛裴附和地点了点头,声音变得低哑:嗯,的确,我更危险。
他缓缓地补充了后半句:因为,我现在就想对你做点什么。
话音落下,朱依依还没反应过来,薛裴就弯腰在她嘴角亲了下。
当是照顾了你一晚上的报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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