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当作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夜晚,没有任何人打扰。
这几天他减轻了药物的依赖,因为她在他的身边,在他能随处看到的地方,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痊愈,他觉得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夜风簌簌,丝质衬衫被风一吹,几乎贴在身上,在朱依依起身离开前,他也隐没在夜色中。
这个夜,仍旧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早上,朱依依刚洗漱完,吴秀珍喊她过来吃早餐。
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别磨磨蹭蹭的。
来了!
朱依依一路小跑过来,到餐桌前反而停了下来。
她的座位在薛裴旁边,一向都是这样安排的,但这会她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别扭,戳了戳朱远庭的后背,让他和她换位置,朱远庭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起身和她换了。
薛裴喝了口咖啡,望向朱依依时若有所思。
下午,他们在海边烧烤,他递给朱依依的食物,她转手就给了朱远庭。
一整天,她都在刻意避着他。
休假结束,薛裴算好时间,和她同一天回北城。
但就在前一天晚上,朱依依告诉他,她刚好抢到高铁的票,就不坐他的车了。
显然是借口。
最近在避着我吗?
朱依依也不避讳,直白地说道:薛裴,我们以后还是少些联系吧。
同样的话,薛裴早就已经听过一遍。
只是这一次的理由又是什么。
怎么了?
我不希望他不开心。
这简单的一句话,足以在薛裴胸口上扎上一刀。
偏偏已经被扎得鲜血淋漓的他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装着温文尔雅,善解人意。
但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是最单纯不过的朋友,不是吗?薛裴扶了扶镜框,嗓音沉静平稳,从心理学上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声音更容易让人信服,上次阿庭拿我的手机发照片,好像不小心误发给宴理了,可能引起了他的误解。
朱依依蒙了,原来是朱远庭发的?
她还没说话,又听见薛裴低落地说道:不过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
对了,我妈这次旅行的时候买了不少东西,是准备给你的,有些重,你坐高铁带着不方便,我到时候寄过去给你吧。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薛裴满意地看到朱依依脸上的表情从笃定变成迷茫。
他弯了弯嘴角。
朱依依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去找朱远庭。
他正在书房里做英语模拟卷,她等他答完完形填空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朱远庭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她开门见山地问:我们露营那天你拿薛裴的手机用了?
朱远庭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咋了?
然后,发错照片给别人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
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原本想把那几张照片发给自己的,结果点发送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的头像和备注都和自己很像,这才发错了。
没事了,你继续做题吧。
朱依依最后坐高铁回到北城,那天陈宴理还特意去接她。
出差加上休假,他们已经有二十多天没见,刚出站,朱依依看到他立刻跑了过来,陈宴理张开手接住她。
陈宴理还故意看向出口的方向,问她:怎么薛裴不在,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回来?
朱依依和他开玩笑:他在后面呢,马上就来了。
果然,陈宴理下一秒表情就变了。
知道她是在捉弄他后,陈宴理捏了捏她的脸:再有下次,我真的生气了。
回去的路上,朱依依打开日历,认真地算着日子,还有不到一周就到陈宴理的生日了。
她已经准备了很久,但这次出差耽误了不少时间,她不知道按照原计划能不能完成。
薛裴刚和技术总监开完会,周时御在他办公室里聊着移动端上个月的总体情况。
刚开了个头,助理就在外面敲门,说有客人来访。
周时御:有预约过吗?
没有。
叫什么名字?
他只说他姓陈,别的没有透露。
周时御还没意识到什么,薛裴反而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沉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多久,助理就领着陈宴理走进门。
见到来人,周时御如临大敌,他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对薛裴说: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刚才Jason找我有事,那我就先出去了啊,你们俩慢慢聊。
周时御一走,门重新合上,室内落针可闻。
薛裴微笑着抬手示意:请坐。
陈宴理仍站在原地,不买他的账。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他正欲说出后半句,视线忽然停留在薛裴办公桌上放着的合照,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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