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朱依依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寒暄了一番后,两人回到茶水间坐下开始吃饭。
朱依依扯了几张纸巾垫在桌面,免得弄脏了待会擦不干净,李昼边拧开保温盒,边问道:不过你今天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为了给我惊喜吗?
说起来,这还是朱依依第一次给他送晚饭。
今天刚好有空,下班早,就去市场买了些菜。
不会是因为你生病的时候,我照顾了你,所以你也礼尚往来吧。李昼想到这种可能,倒是有些泄气,依依你可千万别对我这么客气,你是我女朋友,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不是啊,朱依依眨了眨眼,我没那么想。
话虽是这么说,可朱依依的确是抱着那样的想法才给李昼送饭的,吴秀珍从小就教导她,别人对她好一分,那以后就要还别人一分,不能让别人白白付出。
你没这么想就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李昼就捧着瓷碗喝了口汤。
朱依依今天煮的是虫草花鸡汤,还炒了两个小菜,李昼吃得一脸满足,脸颊旁还蹭了油,朱依依拿过桌面上的纸巾给他擦了擦脸。
谁知道这时候门忽然被用力地推开了,她的手就这么尴尬地顿在那。
有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孩,看起来像是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站在门口,嫌恶地皱了皱眉。
李昼被吓了一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小周总,您是要找谁吗?
高敬呢?
哦,高经理好像去楼下开会了,要不我帮您喊高经理上来?
对方眼尾没抬,在沙发上坐下:行,你去吧。
李昼扭头对朱依依小声说道:那我先下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你先吃着。
朱依依点头:好。
李昼走了后,茶水间里就只剩下朱依依和这个没什么礼貌的小孩,室内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听得见朱依依用筷子夹菜吃饭的吞咽声,后来,她也没再动筷,担心给李昼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小孩在另一侧的沙发悠悠地坐着,时不时望向腕间的手表。
哎,给我倒杯水。那人忽然开口。
朱依依在脑海里确认了三遍,确定她这是在使唤她。
她本来不想理会,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朱依依还是起身从饮水机旁抽了个一次性的纸杯出来,接了杯温水放在桌子中间,也没说话,就那么放着,那人很自然地伸手接了过去。
幸好没多久,李昼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许是刚才走得太急了,站定时还微微喘着粗气。
小周总,高经理已经在会议室里等您了。
行。
他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等他离开,李昼才把门重新关上。
没吓着你吧。
朱依依摇头:没有。
跑这一趟,倒是热出了一身汗,李昼把空调打开,又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一边给朱依依解释:刚才那个是我们老板的儿子,平时全都把我们当保姆使唤的,为人处事就那个性格,你别介意。
我们私下都说他是投胎能手,独生子,家里宠得不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百万的跑车,说买就买,眼睛眨都不眨的,你说我买双球鞋都得放进购物车里挑一挑呢,人就打个电话的功夫,第二天车就到了。
我们都说,这栋楼迟早都是他的。李昼语气里尽是羡慕,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饭,我经常想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出身多好,我才不会像他那样挥霍,像他那样的,迟早有一天把家业都败光。
朱依依笑了笑,不置可否。
就当是听了个八卦,听完就算了。
吃完饭,李昼的工作还没完成,还要接着加班,朱依依便在旁边陪他,帮他处理了几份表单,又拿起桌面上的书看了一会,是一本讲医药营销的书,朱依依看得云里雾里的,那些专有名词越看越困。
她趴在桌面上想休息几分钟,谁知道就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对面那栋大楼灯已经灭了,朱依依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已经十点半了。李昼把电脑上的网页都关了,按下关机键,我正想喊你,没想到你这就醒了。
竟然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大概是因为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肩胛骨处还有点疼,朱依依活动了下脖颈,问他:工作完成了?
嗯,李昼背起公文包,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家喽。
夜色已深。
李昼开车送朱依依到出租屋楼下,因为时间实在太晚,他就没上楼。
北城四月的风还有些寒,朱依依拢紧了身上的薄风衣,她关上车门,和李昼挥手道别,还没走几步,车上的李昼忽然喊了她一声。
依依,等下。
她在黑夜里站定,回头。
李昼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朱依依疑惑:怎么了,我是不是漏了东西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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